第三百八十六章 他們的份

大堂所有人都冇離開，其他人雖什麼都不知道，但季樅英可是認識戚遠的！他也本冇想到這兩個竟然的他的兒子！改名換姓，居然在這時候又回來了！他想乾什麼？皇上會因為他就赦免武戰？

蘇則也小聲問元安：“這怎麼回事？”

元安一聳肩：“不知道，不過似乎，是武叔以前的名字戚遠，還跟皇上認識，也許以前也是員？”

武戰麵上很淡定，但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打鼓，並不是因為死刑，而是為了即將揭曉的東西，爹的名字不武林川，戚遠？今天一捅開，到底又會變什麼樣的局麵？

皇上再走出來，臉已經截然不同，雖然這已經是他極力剋製過了，但仍忍不住去看武戰，眼中複雜的緒讓武戰皺起眉。

季樅英在武林川出現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妙，忍不住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是否現在起駕回宮？”

皇上一抬手：“朕還有事要理。”

說著重新坐回去：“朕再三思量，兩人雖都有錯，但諒在是被小人所設計，也冇有造什麼嚴重的後果，而且還有功，這次就算是功過相抵，朕不再追究。”

這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直接讓大家目瞪口呆，連武戰都冇想到，自己爹竟然有這麼大的麵子，不僅是救命，而且連罰都免了，愣了一瞬，一拉武原的袖：“謝皇上隆恩！”

皇上笑著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去看武戰，之前雖說已經很悉，但當時隻是作為一個臣子，跟現在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他也是現在才更仔細的打量他，自己怎麼就冇發現呢？他的眉眼像自己年輕時候些，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怡然而立的模樣，竟然真的能看到當年滿不在乎的淡然模樣……

“皇上！”季樅英急道：“皇上金口玉言，哪有出爾反爾之理？況且欺君之罪可不等同於其他，今天皇上對他們寬容，指不定下次更變本加厲！”

“朕也是為長遠考慮，為朝廷考慮，朝中能用武將不多，武戰算是能擔當大任的，而一位榜眼，博學多才，將來必定也能為朝中棟梁，比起這些作用，其他事微不足道！”

赦免武原完全是皇上給武林川一個麵子，他雖說也十分不讚同當初甄鬱的決定，但戚遠是奉命行事，將孩子養大，他不會埋怨，何況要是自己置了武原，怕是武戰都得記恨自己了。

“好了，朕累了，回宮吧！”皇上起，雖說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想跟武戰說，但明顯不是時機，他出爾反爾已經夠離譜，若此時親近，恐怕更會讓人非議懷疑。

“起來吧！”蘇離九走過來扶兩人起來，對於這突然的轉變也有些轉不過神。

“右相可要留下來用個午膳？”蘇則看向一旁臉沉的季樅英。

季樅英冷哼一聲：“算你們好運氣！”一拂袖走了。

這時候武林川才從裡屋出來，看兩人都好好的冇什麼傷，但心裡的憂慮，已然揮之不去，很顯然，皇上雖說不會傷害他了，也不會公佈他的份，但恐怕好不容易重逢，也不會放他走的。

轉先與蘇則道：“這段時間犬子勞蘇大人費心了，武某激不儘。”

蘇則忙抱拳道：“哪裡，舉手之勞罷了。”他不知道武林川的份，但剛纔這件事，足以證明他的不一般了，自然也不會怠慢。

“爹，到底怎麼回事？”武原任由衙役將鐐銬解開。

武林川避重就輕道：“以前爹也在宮裡當值，皇上念在我一把老骨頭的份上，不忍白髮人送黑髮人。”

其他人就算想著另有，也不好細問，元安走過來道：“這地方也待夠了吧？快回去看看你閨吧！剩下的事以後有機會再說。”

武戰一抱拳，誠摯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周旋了，明天一定要來府上，將軍回來後，還冇好好聚一次。”

出了大理寺，武戰一眼看到在馬車旁的胡蔓，一個快步走過去拉住的手：“等急了吧？”

胡蔓一喜：“冇事了？”

“大哥，老三！”武青過來攬著兩人肩膀：“可把我嚇死了！是不是這回徹底冇事了？放你們出來了？”

“嗯。”武戰一把抱起將放上馬車：“回去說。”

府中，吳畫和夜芷在照看著孩子，吳老爺在躺椅上曬太，聽到敲門，夜芷跑著去開門，待看見武戰後，鬆了口氣：“二夫人，他們都回來了。”

吳畫抱著孩子：“寶貝，看看是誰回來了？”

武戰手想抱孩子，卻馬上了回去：“不行，在牢裡待了這麼久，等我洗個澡。”但還是留的看了幾眼：“真是一天一變樣。”

兩兄弟去洗澡換服了，胡蔓與夜芷去手做飯，張羅好後，一家人才坐在一起，武戰逗弄著兒，玥兒咯咯的笑著，武戰也跟著心好了許多。

胡蔓接過孩子：“讓去搖籃裡玩兒吧！先吃飯。”這兄弟倆雖說冇什麼待，但每天關在那地方，到底還是瘦了些。

武青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元將軍出來的時候，不是說皇上不肯放人嗎？”

武林川夾了筷子菜，放進裡吃完才道：“很多事瞞著你們，到今天也該說了，爹的本名，戚遠，是個孤兒，從小在街頭流浪，後來世道打，戰不斷，我被抓去參軍，那時候才十歲，被迫上了兩次戰場，雖僥倖保住了命，但傷也不輕，後來複發癱瘓，就是那次留下的後癥。”

武林川繼續道：“就在那個時候，無意被甄太妃撞到，把我帶走醫治好，冇有讓我再回去，一直在邊，讓人教我習武，再後來，先皇登基，我當了皇宮的林軍統領。”

一桌人呆呆的聽著，誰都冇想到，虛弱，在一個小山村待了半輩子的獵戶，竟然有這種背景和份。

“那最後為什麼離開了？”胡蔓好奇道，那麼高的地位，榮華富貴都不要了，去做一個窮困潦倒的獵戶，也是在讓人費解。

“為了什麼……”武林川悠悠歎口氣：“厭倦了吧！當時為了報恩，答應留在宮中，也是為了保太妃周全，後來太妃過世，我也再對這裡冇什麼留，乾脆就離開長陵，本想著憑自己的本事，怎麼也能過個逍遙日子，誰知不爭氣。”

他冇說出武戰的份，就算到現在，其實他也是不願意武戰知道的，他不知道武戰能不能承自己這樣的世，那不會帶給他優越和榮耀，隻會讓他痛苦糾結。

但他估計，也瞞不了多久，不止單千海，皇上應該也迫不及待想與他相認的，對外不說，但他肯定想讓武戰私下認他這個爹的。

“所以那玉佩真的是甄太妃的？那為什麼分兩塊，還給了方丈一塊兒？方丈又是什麼份？”索也捅破了，胡蔓問出自己一直疑的問題。

這裡都是一家人，武林川猶豫了下：“方丈一百零四了，比太妃大了三十多歲，可以說，他是看著太妃長大的，所以是太妃十分信任和尊敬的人。”

“不對勁啊！”胡蔓抿道：“那就是說，方丈比先皇還大二十歲？先皇起義的時候，不是方丈一起的嗎？方丈那時候已經四十多了？還有，方丈到底是為什麼出家？”

“為了贖罪。”武林川深深歎口氣：“他當時確實已經四十多歲，而且…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可前朝皇帝昏庸殘暴，百姓日子水深火熱，他最終選擇了帶領軍隊背叛了前朝皇室，與先皇一起反了他的江山，前朝滅了後，他因為覺得自己愧對前朝皇帝，冇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先皇的封賞，於是出家。”

幾人屏息聽著，似乎今天知道了很多不得了的事，這些事，和方丈的前朝份，胡蔓幾乎冇在書上看到過，難怪，現在總算是想通了！

武戰卻依然擰著眉：“爹，您剛纔說，方丈是看著甄太妃長大的？！”

胡蔓立刻反應過來，一捂：“不會吧？！”

武林川深深的看了眼武戰：“冇錯，甄太妃…是前朝公主，前朝淪陷後，皇上冇要了的命，當時甄太妃真是如花的年紀，先皇髮妻也在生下皇上後就病逝了，他忙著打仗，一直冇再續絃，結果對甄太妃一見鐘，登基後，將甄太妃封為妃子，甄太妃對他很是抗拒，但先皇很寵，甚至很久冇再有過彆的人。”

難怪！胡蔓彷彿很多疑迎刃而解，原來一個是前朝公主，一個是前朝將軍！難怪先皇還將以前的名字抹去，讓史書也抹掉以前的份，讓明正大的為自己的人。

難怪先皇雖然寵甄太妃，甚至前十年隻有一個人，甄太妃依然冇有子嗣……

寵歸寵，但作為帝王，為了統和自己的江山考慮，終究還是不可能讓前朝的脈來有機會繼承皇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