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風家玄門和科技兩開花，他們在這數以萬年間，進行了很多研究。

比如改良風家人的基因，比如將蜃龍所見，用電子裝置轉接到電腦上，當真正的天眼。

再比如控製那些異，研究怎麼用法控製石。

更甚至，當初張含珠在龍岐旭那套房子裡，生出了許多卵鞘都是風家帶走了。

還有那些養育過蛇娃的孩子，都是風家接手研究的。

那時候我們真的很信任風家，一切以他們為首。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克隆我。

沉吸了一口氣：「是單獨的克隆，還是……」

我眼前閃過龍靈後背，那條比大還的水蛭蛇娃，以及它那滿是獠牙的臉從層層的皮中鑽出來，隻覺自己後背，好像都有著一種粘稠，更甚至好像真的有什麼紮在我背上。

本能的轉手了，撓了撓。

因為麻木，抓撓的時候，我更甚至加重了幾分力度。

墨修卻隻是沉眼看著我，目微微發沉。

不用他說，我就已經明白了。

腳用力的在地上碾了碾：「當初清水鎮的蛇棺也是一樣，龍靈在這裡麵造了很多軀。」

「對。」墨修握住我還在後背抓撓的手，與我十指相扣：「你還記得，為什麼那個時候，造得最多的都是與我同一張臉的嗎？」

他這一說，我纔想起來，那時蛇棺第一層開啟，墨修不讓我過來看。

有一次我過來，看到的就是各種頂著他這張臉，稀奇古怪的品種。

墨修拉著我，朝界碑走去，幽幽的嘆氣道：「因為那時控蛇棺的是龍靈，其實也想給那條本蛇造出一軀。」

「可你也看到了，那麼多次實驗，無數的軀，幾乎滿滿一府，卻沒有一條真正像本蛇的。」墨修拉著我一步步的朝界碑走。

朝我喃喃的道：「其實就算是克隆，肯定與你不相同的。」

「就像沐七，明明了阿熵一半的，造了軀，卻還是不想用來裝後土的記憶。」墨修生怕我心理有負擔。

朝我沉聲道：「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認出你的。」

「我知道。」我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現在很好認了。如果風家的克隆，和我一模一樣的話，他們就不需要……」

我想到這裡，腳下一頓。

無論是風舒，還是玄老，或是華胥，似乎都對我失去了興趣。

風舒還讓我三拜九叩，才進華胥之淵，大概也是因為知道墨修還活著。

可對後土，還有著敬意，對我……

我手有點麻，扭頭看著墨修道：「們隻是想讓你合作，並沒有我。」

所以風舒這次從華胥之淵出來，幾乎無視我，第一次出來，就點名要和墨修談，而不是跟我。

這次在華胥之淵，也是一樣，除了酸時刺激我之外，輕視到無視。

我對華胥之淵，已經沒了作用。

心頭不知道是輕鬆，還是可笑。

我拉著墨修慢慢的朝前走：「們不會讓克隆，離水蛭蛇娃的控製的。除非和們合作，要不然們是不會讓我們有機會，讓出一給我們囚有無之蛇的。」

如果不是被水蛭蛇娃控製，以墨修的個，真的會開搶。

但他沒有，就是因為知道，有水蛭蛇娃掌控的軀，就算搶回來也沒有用。

「那些水蛭蛇娃就是歸源之毒，你見過的。這種毒結合了弱水的腐蝕，與源生的生生不息。」墨修直接拉著我站定，朝我輕聲道：「別說那水蛭蛇娃鱗片厚到穿波箭都不穿，我們也不一定能將它從軀取出來。」

「就我觀察，一旦到威脅，估計會第一時間，朝被控的軀裡注歸源之毒，它們就會離軀，落地再歸華胥之淵。」墨修腳尖踮了踮，輕聲道：「就像當初胡一能在地界任意點直達華胥之淵一樣。」

我聽著沉吸著氣，苦笑道：「那這幾乎是無解。也不知道華胥和風家這些人，試驗了多批，才實驗出這樣一個品種。」

墨修也僵了僵，沉聲道：「所以……」

「你想解開那捲蛇紋典籍了。」或許是沒了心，沒了雜念，我發現不用神念，也能準確的猜出墨修所想。

畢竟風舒都猜到了，墨修可以直接殺了，卻隻不過是了一燭息鞭，報引石錐貫穿我的仇，是為了想解開蛇紋典籍。

墨修點了點頭：「可我也不確定，現在太一既然想助同族，會不會讓我們再解開那捲蛇紋典籍。」

山河移位，人心不古，流星西墜，日升月移，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不變的。

所以太一改變了主意，說不定那捲蛇紋典籍裡附帶的太一神識也沒有了。

就像墨修，直接用神念附在蛇紋之上，毀了所有蛇窟視訊的備份。

我們現在真的是，孤立無援啊！

抬腳勾了勾土，朝墨修道：「後土是怎麼回事？」

「……」墨修扭頭朝界碑看了看，直接用神念朝我湧了過來。

其實和我想的差不多，他卷著沐七墜後土之眼中，直接用癒合強行將沐七的心給塞了回去，然後趁著沐七沒反應過來，直接剜出了他自己的心！

沐七估計也沒想到他會這樣，也有點錯愕。

跟著墨修一邊以神念引著他的心獻祭，靠著脈相通，將所有的有無之蛇轉困在阿乖。

至於後土，因為困著這些有無之蛇數以萬年，神魂消耗得很厲害，淡薄得與一縷普通的魂沒有任何區別。

最先連出南墟自己的頭顱都不行，還是墨修和沐七都渡了餵養了，才能出來。

「或許，不能堅持太久。」墨修抬眼看著我，輕聲道：「畢竟如果還困得住，那些有無之蛇，也不會逃出來。沐七也不會一直想讓你接收後土的記憶了，他估計是想等你接收了後土記憶後，讓自己選擇，是衝破天，重歸天，還是繼續囚有無之蛇。」

「畢竟對於沐七而言，你的軀，後土的記憶，纔算是完整的神母。但你一直沒有選擇，導致有無之蛇越發的困不住，他又不想太你，就想和阿問，拚一把算了。」墨修眨眼看著我，苦笑道：「大家都有苦衷。」

逃出來有無之蛇，指的就是牛二獻祭後，潛墨修的那些。

我轉眼看著那靠著界碑，輕輕將臉上去的後土。

原來就算出來，這神魂之，也呆不了多久。

估計就算轉移到某軀裡，怕也有困難，要不然這種辦法，沐七早就想了。

我隻覺手腳有點虛浮，一時不想去打擾那和自己風化了的骨頭親昵的後土，拉著墨修坐在地上。

手摳了摳泥土，嚨突然有點發哽。

卻還是朝墨修道：「那阿乖能困住它們多久？」

連後土是到現在，都保留了尊位的大地神母。

當初和原主幾乎用了萬全之策，以眼相困，神魂所鎮，卻也被消磨這樣。

阿乖呢？

他真的隻是個孩子，他又能困住多久，他……

我手在地上摳出一個個的，朝墨修輕聲道：「或許，就像沐七說的，當初我接收後土的記憶，纔是最好的選擇。」

說完，我抬眼看著墨修：「造沉天斧吧！」

無論是開天，還是沉天，都會迎來一個全新的時代。

無論再斬斷我的頭顱，囚有無之蛇；還是對戰華胥之淵他們，都需要一把那樣的戰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