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蹲在滿寶邊一再嘆息,“幺妹,四哥是不是得罪過你?”
滿寶點頭,“你得罪了咱全家人。”
周四郎沉默了老半響,道:“我說我真的改過來了,你信嗎?”
雖然心不信,但滿寶還是點頭,“我信,所以四哥,你要努力把欠家里和哥哥嫂子的錢還了。”
周四郎垮下肩膀,“種地不掙錢。”
滿寶不贊同,“好多人都種地的,爹娘種地,哥哥嫂子種地,白老爺家也是種地的呢。”
“那都是好地。”
“往前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地都是一樣的,不都是靠人養出來的嗎?”滿寶已經問過科科了,很有信心,安周四郎道:“放心吧四哥,你先把地開出來,到時候我帶著五哥六哥幫你一起養地,將來我和爹說,你開出來的地都分給你,錢可以慢慢掙,你還不了,你還有你兒子呢。”
周四郎:……
滿寶都給他計劃好了,道:“雖然你兒子要替你還債,但他分家也比大頭他們多得了一份地,他肯定愿意的,其實我還想讓大頭他們自己去開一份地呢,這樣以后他們有了子孫也可以傳下去。”
周四郎:“……滿寶,你想得真多。”
滿寶:“那是當然,先生說了,人要想得長遠,不能只看到眼前的東西,我剛才都想到了,白老爺家為什麼有錢?”
周四郎:“因為他們家地多。”
“是啊,因為他們家地多,多到可以雇好多人好多人幫他種地,他只要躺在家里數錢就行,”滿寶野心,“如果我們家也有很多很多地,那是不是也能白地主這樣的人?”
周四郎轉就走。
滿寶還特別熱的挽留他,“四哥,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周四郎已經不想理了。
開荒很累,幾乎都是力氣活兒,每天一回到家周四郎就想坐在地上不彈,吃過飯簡單的沖一下澡,天還沒黑就躺到床上去了。
周四郎了酸疼的肩膀和腰背,第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淚水,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周四郎在屋里抹著眼淚,滿寶則趁著天還沒黑,把小伙伴們都召集過來教他們識字。
周五郎和周六郎也好奇的上去圍觀。
滿寶最先教他們的是他們縣鄉村的名字,然后是他們各自的名字,道:“這是先生教我的,說我要背了,要是不小心走丟或被人搶走了,也能記得自己家在哪里,什麼名字。”
馮氏忍不住呸呸呸兩聲,道:“言無忌,大風吹去,小姑,你可別瞎說,你怎麼可能走丟?”
小錢氏卻道:“這個法子是不錯,趕讓孩子們都記下來,老五老六也記,你們以后要自己去縣城,可別走丟了。”
“大嫂,老五和老六都是半大小子了,誰還搶啊。”
“那可說不準,”小錢氏道:“現在是太平年月,哪兒都要人呢,萬一就有狗膽包天的,把老五老六他們抓走做苦力了呢?這樣的事又不是沒有過。”
馮氏驚訝,“這樣的事有過啊?”
“那可不,”小錢氏就小姑蹦到了自己跟前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就知道喜歡聽這樣的故事,便笑道:“那是我小時候的事了,說是我們村的兩兄弟,一個二十好幾了,一個剛年,兄弟倆上縣城里找活兒,跟同村的落單了,結果被人抓走了,家里人都當他們死了,過了好幾年,弟弟活著回來了,那人都不人形了,說是被人關在一個石場里鑿石,每天就一個饃,很多人都被活活累死和死了,不然你們以為呢,怎麼每次去縣城,都要兄弟好幾個一起結伴走?都是以前的事鬧的。”
滿寶就看向五哥和六哥,糾結起來,“五哥,六哥,你們別去縣城了吧。”
周五郎和周六郎心里都有點發了,不過想到那厚的利潤,他們沒舍得同意。
老周頭在一旁了一管旱煙,道:“老二,明早你帶老五老六走一趟,教教他們這走路的規矩。”
周二郎應了一聲。
滿寶就好奇的問爹,“爹,走路還有規矩啊?”
“那是,明兒等你五哥回來了,讓他告訴你。”
滿寶就期待不已。
幾人都是第一次識字,當然不可能認識太多字了,所以滿寶只教他們七里村三個字而已。
大家一起拿著條在地上比劃,小錢氏三妯娌見幾個孩子難得在晚食之后沒有跑出去玩兒,也欣的笑了笑。
小錢氏和馮氏正想大丫和二丫去洗碗,轉見們正蹲在地上畫得認真,猶豫了一下,小錢氏還是拉著馮氏道:“算了,我們洗就算了,讓他們姑侄幾個一塊兒玩吧。”
以往洗碗這類的活兒都是大丫和二丫干的,馮氏雖然不太高興多了一個活兒,但看了高興的兒一眼,還是點頭答應了。
算了,學幾個字,至不至于連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滿寶教得認真,學生們也學得認真,等天黑得大家看不太清楚了,滿寶就丟了子,大家一起玩起游戲來。
周家很有人會問滿寶在學堂里學了什麼,因為說了他們也不懂,每天滿寶回家,他們只問有沒有被欺負,知道沒被欺負后就不再多問了。
至于滿寶在學堂里學習怎麼樣,那還用說嗎?
那肯定是很好的,在周家上下一眾人心中,整個七里村,還有比他們幺妹(小姑)更聰明的人嗎?
沒見莊先生寧愿不要束脩也要收做弟子嗎?
周家人很放心,但白家人對白善寶卻是另一種心態。
白善寶剛回到家,屁還沒坐下呢,就被娘親鄭氏拉去了一遍,先是問他今天有沒有打架。
得到否定答案后就問他有沒有欺負人,再次被否定后才問他有沒有被人欺負,得知也沒有。
鄭氏這才松了一口氣,至于兒子專門踩水坑,把鞋子子都踩了的事,那都是小事了。
讓下人把兒子帶下去洗澡換服,又灌了他一碗姜湯,這才帶著他去見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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