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一怔，皇后先道：“你一定會遵守約定，哪怕為我舍出命也在所不惜，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又怎麼知道忻嬪后，沒有你這樣的人呢，我不能搭上傅清哥名聲清譽去冒險。”

　“難道您要一輩子忻嬪挾制，娘娘，難道往后的日子，都要看的臉過？”花榮再次懇求，“忻嬪……”

　“花榮，我知道你一心一意為我，這件事太突然了，我還有很多事沒想好。姑且先把就在這里，等我想清楚了，后面的事該怎麼做，我會好好考慮。”皇后平靜地看著花榮，“他是我活著的唯一意義，即便他早就不在了。”

　花榮眼中含淚：“娘娘何必如此辛苦，就算忻嬪敢張揚，皇上又如何能允許一個小小妃嬪詆毀中宮，您是皇后，關乎國關乎朝廷。娘娘，咱們不要害怕，干干脆脆地把忻嬪這個麻煩解決了吧。”

　皇后凄涼地一笑，搖頭道：“花榮你還不明白嗎，其實我連皇上也不在乎，什麼國什麼朝廷，和我有什麼相干，我只在乎傅清哥，我知道……”

　主仆二人無語相，皇后的淚水悄無聲息地從面頰落，很痛苦：“花榮，我害了他，是我讓他不得安生，我知道，是我害了他。”

　韶景軒中，吳總管捧著手爐站在屋檐下，不斷有小太監來來往往，他們奉命去打聽忻嬪的一切，吳總管將聽來的話理清頭緒，放下手爐清一清嗓子，往暖閣里來。

　忻嬪相關的事，以及方才在接秀山房的糾葛，事無巨細，吳總管把能打聽的都告訴了皇帝，暖閣里氣氛沉甸甸的，皇帝手里的茶盞轉了又轉，冷冷道：“所以說，紅還是懷疑忻嬪殺了永璐？”

　吳總管道：“奴才以為，娘娘之前是為了安胎，為了能順利生下十五阿哥才暫且不追究，如今十五阿哥平安出生，娘娘大概就要給十四阿哥一個代了。”

　“那為什麼不直接對朕說？”弘歷似自言自語，吳總管亦不敢回答皇帝這句話，低著頭避開了皇帝的目。

　弘歷手里的茶全涼了，溫熱的手指也跟著一點點涼下來。

　他心里有答案，安頤的死，嘉貴妃的死，都那麼不明不白地隨著歲月逝去，紅看在眼里，一年一年陪在自己邊，一定是覺得自己不可靠，若想給兒子一個代，就只能靠自己。

　“萬歲爺。”吳總管出聲，“現在皇后娘娘把忻嬪娘娘留在接秀山房，奴才打聽不到皇后娘娘是如何向貴妃娘娘代這件事，您看……要不要奴才去天地一家春，問一問貴妃娘娘的意思。”

　弘歷看向他，吳總管慌張地垂下了眼簾，只聽皇帝道：“不必你去，朕親自去，之后還有幾位大臣要見？”

　吳總管忙道：“今日無事，領牌子的大人們都見過了，所再有……”

　弘歷徑直往外走，撂下一句：“替朕擋下。”

　肆了半天的大風漸漸平靜，然九州清晏和接秀山房的事，已乘風散圓明園每一個角落。

　凝春堂中因天氣放晴，太后出來口氣，一面聽華嬤嬤將今日的鬧劇說明，冷冷一笑道：“又要依樣畫葫蘆，讓忻嬪步純貴妃的后塵？純貴妃有罪，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忻嬪哪里礙著了？”

　華嬤嬤言又止，太后先道：“為了十四阿哥？還是懷疑忻嬪？”

　華嬤嬤道：“喪子之痛無人能忍，貴妃娘娘想要給十四阿哥一個代，也是有可原。”

　太后面沉沉，凝視華嬤嬤，半晌道：“若真是忻嬪作惡……豈不是我的過錯？”

　華嬤嬤等太后這句話好久，忙道：“這沒道理，那純貴妃的錯怎麼算？可是皇上當初自己喜歡上蘇格格，把人留在邊的。太后娘娘，您聽奴婢一句勸可好，不要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