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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后宮之令妃傳》 303 未來的皇后

 景宮里,小公主許久不見母親日夜思念,終于見到紅,反怯怯地躲在愉妃后,愉妃哄道:“乖乖,你不是每天要額娘,現在額娘來了,怎麼躲起來了?”

 佛兒卻像是生氣了,扯著愉妃的擺不肯挪,直到聽見額娘聲聲喊,直到看見額娘流眼淚,才哭著跑來撲進紅的懷里。

 兩個月不見,孩子又長高了,紅想把抱起來,可一踉蹌,虧得櫻桃在邊上攙扶,愉妃著急地說:“你都憔悴這樣了,且養幾日吧,孩子長得可快了,你看上的裳,都有些小了是不是。”

 紅摟著佛兒親了又親,小丫頭嗚嗚咽咽地哭著,抱著紅的脖子不肯放開,生怕額娘轉又不見了似的,紅:“現在宮里人人都忙,針線房的人也忙不過來,等過了給皇額娘持服的日子,額娘給佛兒做新裳穿。”

 白梨送茶點來,紅抱著閨坐下,把點心掰碎了喂給吃,佛兒也拿了往紅里塞,卻想起去年小年家宴上,三個孩子玩在一起,七阿哥把自己的點心分給姐姐和弟弟吃。誰能想到那麼溫馨的一幕之后,老天爺就無地奪走了孩子的生命,兩個月后,皇后也撒手人寰。

 回想起來,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噩夢,可這噩夢卻永遠也不能醒,毫無希

 “你再哭,眼睛可要哭壞了,我這兩天哭得太兇,腦袋要裂開似的,而你流的眼淚遠比我多。”愉妃好生勸導,“逝者已矣,咱們還要好好活下去,娘娘最放不下的一定是和敬,咱們這些庶母,能為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紅懷抱著佛兒點了點頭,已經疲力竭,現在皇帝送皇后梓宮去景山,要數日后才歸來,紅才覺得略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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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愉妃說些宮里的事,似乎猶豫了很久,到底忍不住問:“宮里人說,娘娘是跳江自盡,是因為……”

 可不等說完,紅就搖頭了,目嚴肅:“娘娘,皇后娘娘是舊疾復發。”

 愉妃愧疚地收斂起好奇的心,嘆一聲:“是啊,我怎麼能信那些謠傳。”

 紅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好,皇帝對外宣稱的就是皇后舊疾復發,紅覺得解釋再多也沒用,對于不相干的人而言,知不知道真相都一樣,只要皇帝別誤會皇后,只要和敬別誤解母親就足夠了。而當晚看到,以及后來聽皇后解釋的人,就只有紅一人之力如何對付天下悠悠之口,那不如謠傳歸謠傳,就連自己也堅定皇帝的話便是了。

 愉妃本也不是對什麼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一直知道自己和紅之間還有距離,雖然已足以彼此信任,但這份距離才能讓們更好的相下去,大家都是為了對方好,更是為了自己好。

 皇后的死因不想再探究了,只輕聲道:“這次永琪逃過一劫,我激上蒼,但往后的日子,如今沒有了嫡子連中宮都仙逝了,那些盯著儲君之位的人,又要興風作浪,我實在不愿永琪卷任何紛爭。”

 紅卻道:“曾答應過娘娘,要與您一起守護永琪,娘娘且放心,咱們大事做不了,就在家守著孩子。”

 愉妃眼圈兒一紅,道:“我可把你這句話,記在心上了。”

 此時五阿哥正跟著皇帝往景山去,皇后前也算疼永琪,小家伙出門前在寧壽宮跟華嬤嬤學了規矩,眼下舉哀哭靈敬香磕頭,即便無人在旁指點,也做得規規矩矩。皇后梓宮先至景山觀德殿,在此設靈臺香案,皇帝最先敬香祭酒后,其后才是諸皇子、王公大臣。

 大行皇后謚號孝賢,系皇帝親定。縱觀歷史,由君王為亡妻親定謚號的先例屈指可數,皇帝自稱:“從來知臣者莫如君,知子者莫如父,則知妻者莫如夫。朕昨賦皇后挽詩,有‘圣慈深憶孝,宮壸盡稱賢’之句。思惟孝賢二字之嘉名。實該皇后一生之淑德。”然而皇帝此番為皇后喪事所行破格破例之時何止一二,這親定謚號的事,也就無人敢計較。

 皇帝在景山駐蹕三日,視察觀德殿、靜安莊多,認為規模太小,遂下令逐一擴建,諸位皇子每日流為皇后守靈,甚是辛苦。

 這一日,皇帝前往后山查看,命諸皇子共同守在觀德殿,時近正午,阿哥們都已腹中,大阿哥二十出頭,正是氣方剛時,在景山終日茹素,一頓早膳哪里頂得住,而皇帝遲遲不歸來,他們不知能不能離開,只得頭昏眼花。聽得奴才來報說圣駕還在后山,永璜便起道:“我要去吃點東西,你們去不去?”

 三阿哥忙爬起來道:“大哥,我跟你去。”

 剩下四阿哥和五阿哥,永琪別過頭說:“我要守在這里陪皇額娘。”

 三阿哥不屑地切了一聲,喚過老四問:“永珹你去不去?“四阿哥,皺著眉頭很糾結,大阿哥不耐煩,只就往門外走,永璋便也跟上了。

 五阿哥倒是稀奇四哥那麼貪吃的人,竟然不跟著去,朝他看了一眼,四阿哥果然委屈地眼睛,像是要哭了,到底還是十來歲的孩子,他嗚咽著:“額娘出門前關照我,我只管哭就是了,別的什麼事兒都不許做,什麼話都不許說。皇阿瑪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就是死了凍死了也不能吭聲,可我真要死了……”

 四阿哥哭得傷心,永琪不知如何寬,他也,可是男人怎麼能為了肚子就掉眼淚呢,卻不知此刻父親從門外進來,分明方才大阿哥的奴才說圣駕還在后山,父親竟如從天降般出現在了眼前。

 且說弘歷是跟著景山當地的員從山路繞到這里,侍衛太監的確留在后山沒,想必他們還不知道皇帝已經回到觀德殿,他未進門就聽見哭聲,進來卻只見四阿哥和五阿哥跪著,長子與永璋不知去了何

 兩個孩子看到自己也是唬了一跳,弘歷問四阿哥:“你哭什麼?”

 永珹再傻也不敢說是因為肚子,只怯怯地說:“兒臣、兒臣心里悲傷。”

 弘歷無所謂信不信,因見大阿哥和三阿哥都不在,便問去了何,永琪知道哥哥們擅自離開是犯了錯的,他不愿在父親面前挑唆,正想著如何回答才妥帖,卻是四阿哥說:“皇阿瑪,大哥和三哥吃飯去了。”

 皇帝輕哼一聲,上前為皇后敬香后,吩咐宮人將四阿哥五阿哥帶去用膳,又讓人領路往大阿哥和三阿哥這邊來。

 且說他們兄弟倆派了奴才去前門看著,圣駕一有靜就來通報,誰曉得他們的奴才在那里空等,這邊就是有人看到了皇帝也沒敢來通風報信,而弘歷到他們門外時,竟聽得兩個兒子在議論皇后。

 大阿哥說:“古來中宮虛懸,對朝廷國家影響甚大,如今皇額娘仙逝,皇阿瑪遲早要立繼后,六宮妃嬪排資論輩,還是純貴妃娘娘最有資格。一旦娘娘做了皇后,永璋你可就是嫡皇子,就是將來的儲君。”

 永璋道:“我可是聽大臣們在議論,古來無嫡立長,儲君該是大哥您才對,至于我額娘……”年竟嘖嘖幾聲,“我額娘早就被皇阿瑪忘了,整天像個怨婦似的,皇阿瑪怎麼會要那樣的人做皇后。”

 房門被輕輕推開,皇帝冷幽幽地走了進來,彼時大阿哥正往里塞饅頭,差點把自己噎死,兄弟倆連滾帶爬地跪在地上,弘歷冰冷地目將他們掃過,痛心疾首地說:“養不教父之過,都是朕的錯。”

 之后一天,圣駕尚在回京途中,卻有圣旨快馬加鞭送城,但要求太后將六宮齊聚在寧壽宮,當著諸位妃嬪的面誦讀。

 皇帝將兩位阿哥的話原原本本地寫在了圣旨中,純貴妃聽得肝膽俱裂當時就跪了下去,大阿哥生母早亡,其他妃嬪對他沒有責任,縱然如此也是心驚膽戰。

 皇帝自責教子無方,愧對先祖愧對太后,更愧對皇后昔日對諸皇子的護,又言大阿哥、三阿哥缺乏教養難當大任,剝奪他們繼承大統的資格,永不復議。

 寧壽宮大殿雀無聲,純貴妃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嘉妃在一旁捧著心門口嚇得臉慘白,幸好那天令嬪呵斥,愉妃警告也不是什麼聰明人,出門前就關照兒子老老實實跟著皇阿瑪。

 嘉妃本是怕兒子有什麼做得不好或是懶而被皇帝厭棄,沒想到竟真有這樣的事,倘或這會兒圣旨里提起四阿哥幾個字,恐怕就要嚇得昏死過去了。

 太后亦是震怒不已,萬萬沒想到那兩個孩子如此糊涂,弘歷最在乎面的人,竟怒到不惜公然宣旨剝奪兒子的繼承資格,冷幽幽看著純貴妃道:“這就是你生養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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