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妾先行告退。”紅忽然走上前,就算這一切不是和如茵安排的,此刻也不宜再留下去,更何況們早就算計好了之后要發生什麼。如茵也跟上道,“天不早了,臣妾也該出園子了。”
皇后卻道:“這天黑沉沉的,像是要下暴雨,皇上不在園子里,傅恒也不在家中,你今晚就留下吧。與令嬪去看一看小阿哥,這邊的事解決了,我還有話與你們說。”
兩人分別向皇后與純貴妃行禮,悄然離去,純貴妃的目順著紅的影,眸中浮起恨意,到底是魏紅算計,還是舒嬪算計,還是連皇后都……
“純貴妃,舒嬪說的話可否屬實?”皇后淡漠的眼神,是對這兩人的不屑,的態度看起來,對于真真假假孰是孰非,似乎毫不在意。
“娘娘明鑒。”純貴妃屈膝跪了下來,義正言辭地說,“舒嬪信口雌黃污蔑臣妾,那薄荷膏是祛熱解暑的良藥,臣妾和三阿哥、六阿哥每年暑天都會用,若是傷人,臣妾如何生下阿哥公主?舒嬪中暑后,臣妾好意相贈,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會惹出這樣的風波。娘娘大可去臣妾房中搜查,若是有一件可疑之,臣妾無話可說。”
舒嬪恨道:“貴妃娘娘,到底是誰信口雌黃?”
純貴妃瞪向,又轉向皇后道:“臣妾從未挑唆舒嬪嫉妒令嬪,更不會慫恿做傷天害理之事,臣妾的確勸舒嬪要放寬心看淡恩寵,可讓去太底下等皇上來試皇上的真心,這樣荒唐愚蠢的事,臣妾連想都不會想,又怎麼會讓舒嬪去做。”
要說薄荷膏和春梅傳的話,還不是舒嬪親眼所見,可讓去太底下等皇帝,是純貴妃親口對說的,這下真的急了,年輕了十來歲的人,哪里能像純貴妃這樣沉得住氣,急得眼淚直掉,也跪在皇后跟前說:“娘娘,都是純貴妃的主意,臣妾什麼都不懂,都是貴妃娘娘教的……臣妾和令嬪一樣,都是害的呀。”
遇見這種事,往往哭哭啼啼的那個不會令人生憐,只會人厭煩,有事兒說事兒有理說理,純貴妃這種沉得住氣的,才站得住腳。皇后這個家當了快二十年,在王府時大家都年輕,爭吵的事常有發生,大阿哥的生母富察格格那會兒也算是個角,比起現在這種耍冷手腕,那時候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不惜手的,如今倒是見了。
而看到舒嬪,皇后想起來倒是真和嘉妃過手,的確不像是能耍心機的人,或許不笨可沒膽子。此刻皇后還不知道紅與如茵做了什麼,但兩人一起來向“告狀”,就足以讓皇后覺得奇怪。紅那樣息事寧人的子,一定不會正面挑起這些事,就算發現自己被人暗中下藥,也不會聲張。卻跑來告發這樣的事,一定有古怪。
可想到這里,皇后不得不想起太后送去的那一碗一碗避孕之藥,那紅到底知不知道,是把這件事吞下了,還是完全不知?
“娘娘……”純貴妃的一聲呼喚,讓皇后把神思轉了回來,果然本不在乎眼前這兩個。
而純貴妃則說:“臣妾不愿與舒嬪白費舌,不愿在這里吵得您頭疼,娘娘宣宗人府慎刑司的人進園子查,到時候就清清白白了。”
舒嬪自認什麼都沒做錯,當然有底氣接盤查,直起子道:“臣妾坦,大可以從臣妾的屋子查起來。”
純貴妃沒想到舒嬪毫不懼怕,心中暗暗思忖,是舒嬪裝得好,還是魏紅們把舒嬪也算計進去,瞧著往日的模樣,舒嬪的確不像能和們一伙的人,可眼下真真假假難以分辨,而舒嬪又一口咬定都是的惡。
“既然那薄荷膏,中間轉了幾道手,誰知當中出了什麼事。我與純貴妃相近二十年,純貴妃的為人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舒嬪你年紀輕經歷,不要這麼武斷。”
皇后一副息事寧人的姿態,緩緩道:“令嬪是奉命安養備孕,所用之都會經太醫檢查,就發現了這薄荷膏有問題,并沒有用上也沒有到傷害,事沒有惹出大禍。而你們倆平日里都賢淑溫,我知道你們不會如此惡毒,興許是有人從中挑唆,到時候害了你們也害了令嬪。這件事先擱在我這兒,我自會派人去查,你們之間不要再有口舌之爭,不要鬧得園子里人盡皆知。若是丟了皇上的臉,我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娘娘……”舒嬪還想說什麼,可皇后威嚴不可抗拒的氣勢,讓張不開。
“跪安吧。”皇后淡漠地說,“回去早些歇著,這件事過幾天會給你們一個代,出了長春仙館的門,再不許提起。”
舒嬪笨拙地去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本弄不清眼下是什麼狀況,可不敢違抗皇后,也無力與純貴妃爭辯,只能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而如茵早就等著出來,皇后果然先把堂姐放走了,等舒嬪走出長春仙館,如茵便悄悄跟了上去。
這一邊,純貴妃還沒離開,皇后也沒讓起來,反是自己離座走下來,站在純貴妃邊俯視著,道:“佛兒跟了令嬪,將來令嬪會給帶去滿的榮,會用生命來護這個被你摔在地上的孩子。可三阿哥、六阿哥跟著你,做額娘的會帶給他們什麼,還要你自己好好思量。我們的萬歲爺風流多,可從不是薄寡義之人,他只是你們如何對待他,他就如何回應你們,你說是不是?”
純貴妃繃著臉,一言不發,皇后這是明擺著在警告,雖然口口聲聲在舒嬪面前維護,認定不會做那種事,可背過人去,這幾句話已經給出了態度,皇后判定是作惡,是慫恿舒嬪,是要一箭雙雕害了兩個人。
“皇后娘娘,臣妾是……”純貴妃心熱奔涌,這一次不是的錯,才明白被冤枉是什麼滋味。
“小點兒聲,別人聽見了。”皇后冷面含威,目如刃,“回去吧,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六哥還小呢,不能沒有額娘照顧。”
純貴妃仿佛覺得一口涌上來,但生生咽下去了。
皇后撂下往外走,吩咐門前的宮人送客,幾位面的宮進來請貴妃娘娘起,純貴妃沒讓們搭手,自己巍巍地站了起來。再仔細看這長春仙館里的大殿,從來不是世人傳說的那般金碧輝煌富貴萬象,可著不可侵犯的威嚴,中宮之尊,即便如今在貴妃之位,也一輩子連抬頭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純貴妃今天莫名其妙被擺了一道,皇后若轉去告訴皇帝,在皇帝面前真的就完了,幾乎是捂著心口走出長春仙館,抬眼看到不遠舒嬪和富察福晉站在路邊說話,立時惡由心生,擺出滿臉的怒意走向們。
如茵見純貴妃過來,客客氣氣行禮問安,舒嬪卻別過臉只當看不見,論地位遠在純貴妃之下,這一刻是完全不顧了。
純貴妃懶得計較這些禮儀,只是冷笑:“果然姐妹連心,果然是年輕的更強些,這宮里的一聲聲姐姐妹妹,值什麼?”
舒嬪哼聲:“也是娘娘先一聲聲妹妹喊著,同時又一把把刀刺進臣妾心里,反過來道理又讓您說去了。”
純貴妃瞪著:“你做過什麼,自己心里明白。”
“明白什麼?明白什麼?”舒嬪被激怒了,可如茵上前攔住了,故作尷尬地對純貴妃道,“到底是長春仙館門前,舒嬪娘娘年輕不懂事,還請貴妃娘娘海涵,天不早了,娘娘請先行。”
純貴妃對富察如茵也心生厭惡,撂下一句:“一個外命婦,終日在宮行走,何統?”這才揚長而去。
如茵才不在乎這種話,等純貴妃走遠了,便勸舒嬪先回去,沒想到堂姐還是意難平,一口惡氣吐在上:“出了事,你為什麼不先來問問我?不管我的死活,就直接到皇后面前告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是姓納蘭的?”
這話雖然讓人寒心,但如茵也的確做了對不起堂姐的事,不單單是為了舒嬪好,更是不愿自己將來再被堂姐牽連。如今終于把和純貴妃的關系斬得干干凈凈,和紅的目的達到了,說幾句就說幾句吧。
可舒嬪卻喋喋不休,甚至不顧這里是長春仙館門外,如茵才拉下臉呵斥:“皇后娘娘讓你回去,你沒聽見嗎?有什麼話明天我會去找你說明白,現在你非要鬧,那我也只有再去向皇后娘娘告狀,我從沒有不把你當姐姐,而你呢,自己著良心想一想吧。”
“如茵,你別丟下我……”果然見妹妹發了狠,舒嬪就了。現在一心覺得純貴妃坑自己,本不會想是妹妹算計,好在也沒出什麼大事,方才沖說的話,這下卻害怕如茵往后真的不管。
“回去吧。”如茵下臉道,“我今晚會住在平湖秋月,明天就去看你,或者姐姐你來平湖秋月,有什麼不行的呢?”
姐妹倆分開后,如茵長長舒了口氣,接下來該是給皇后一個代,紅還在等呢,歸來后千雅告訴皇后和令嬪娘娘在小阿哥那里,如茵讓千雅通報,千雅笑道:“旁人必然要通報不得隨意進來,福晉有什麼可顧忌的,您自己過去就是了,還要差遣奴婢一回?”
如茵看見笑臉,心更好些,步伐輕盈地往門里去,剛轉到屏風后,聽見皇后說:“紅,當初是我把你送上龍榻的事,你會有一天告訴如茵嗎?”
如茵心中一,清楚地聽見紅應答:“臣妾會把這個帶進棺材里,富察大人永遠不會知道,如茵更不會知道。娘娘您也忘了吧,不是您把臣妾送上龍榻的,是皇上要了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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