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皇后似輕輕一嘆,大抵是覺得,紅終究也不能傾聽心底的話。
紅抿了抿,一臉真誠:“娘娘,萬歲爺的鞋,像是不合腳。”
皇后轉回,面上還有淚痕,可這話聽著實在新鮮,皇帝的鞋還會不合腳?苦笑:“你怎麼知道?”
紅將今日在寧壽宮外看到的一幕告訴皇后,說龍袍飛揚時,瞧見皇上龍靴后跟磨損不對稱,在家時,母親若看到兄弟姐妹的鞋跟這模樣,就知道是鞋子不合腳,或大或小總有法子應對。
可天底下誰敢讓皇帝不舒服,而弘歷若真的不舒服,為什麼不說出口?皇后信了紅的話,但一時想不明白這里頭的緣故,直到了裳寢,盤坐在榻上,看到腳踏上擺的鞋,才忽然想起,對紅道:“我記起來了,皇上腳上的靴子是太后所制,去年冬后,太后親手做了兩雙靴子給皇上。”
紅捧著茶碗,心想怪不得皇帝的鞋子都磨那樣了,也沒人敢多說,要知道這上頭的事,沒有人比吳總管他們更上心。
皇后苦笑:“我竟沒察覺。”從紅手中接過茶碗,潤一潤口后,便要紅抱一床被子,去窗下的暖炕上睡。
紅不敢,但拗不過皇后的意思,為皇后塞好床幃,抱著被子要走開,又想起皇后方才的眼淚、方才的話,心疼不已,停下腳步隔著床幃道:“娘娘,奴婢有法子,可以讓皇上把靴子穿得舒服些。”
床幃里一時無聲,半晌后才聽皇后道:“明日再與我說,我累了。”
那晚,紅蓋著皇后的被子,在皇后的暖炕上過了一夜,這是為奴婢萬萬做不得的事,可傷痕累累的實在撐不住,加之皇后堅持,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而翌日醒得早,在旁人進來前就收拾好,終是沒落人口實。
皇后本不在意這些,天亮了,又要面對現實里的一切,嘉嬪生了小阿哥,若不帶頭恭喜,六宮無人敢僭越,那麼旁人都會把對嘉嬪的不屑,推責為皇后沒有度量,誰都能躲在后。
親自往啟祥宮走了一趟,嘉嬪洋溢在眼角眉梢的得意,實在人作嘔。
紅歇在屋子里養傷,聽隨駕歸來的宮數落嘉嬪,一聲聲“從前不過是個宮罷了。”,連們都看不起啟祥宮。
進宮幾個月,各位娘娘的來歷,紅心里也都清楚了,宮人們都說,嘉嬪昔日在西二所當差,那時候還是四福晉的皇后正懷著和敬公主,嘉嬪就在那些日子里,勾引了四阿哥。
嘉嬪祖上原是朝鮮國人,太宗年間歸順大清,編漢軍包旗,本來宮為妾并不稀奇,但主勾引主子為人不齒,這壞名聲怕是要背一輩子。嘉嬪為人又刁鉆蠻狠,這麼多年來,宮里就沒有一個人喜歡,當年孝敬憲皇后,更是對厭惡至極。
想得正出神,門前有人來找:“紅,娘娘要見你。”
作為現代特種兵的隊長,一次執行任務的意外,她一朝穿越成了被心愛之人設計的沐家嫡女沐纖離。初來乍到,居然是出現在被皇后率領眾人捉奸在床的現場。她還是當事人之一?!她豈能乖乖坐以待斃?大殿之上,她為證清白,無懼于太子的身份威嚴,與之雄辯,只為了揪出罪魁禍首果斷殺伐。“說我與人私會穢亂宮闈,不好意思,太子殿下你親眼瞧見了嗎?””“說我與你私定終身情書傳情?不好意思,本小姐不識字兒。”“說我心狠手辣不知羞恥,不好意思,本小姐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從此她名噪一時,在府里,沒事還和姨娘庶妹斗一斗心機,日子倒也快活。卻不料,她這一切,都被腹黑的某人看在眼里,記在了心里……
牧白慈徐徐地撐起沉甸甸的眼皮,面前目今的所有卻讓她沒忍住驚呼出聲。 這里不是她昏倒前所屬的公園,乃至不是她家或病院。 房間小的除卻她身下這個只容一個人的小土炕,就僅有個臉盆和黑不溜秋的小木桌,木桌上還燃著一小半截的黃蠟。 牧白慈用力地閉上眼睛,又徐徐地張開,可面前目今的風物沒有一點變遷。她再也顧不得軀體上的痛苦悲傷,伸出雙手用力地揉了揉揉眼睛,還是一樣,土房土炕小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