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這邊,是徹底了套。
誰都沒有想到,陪在霍建國邊那麼久的柳湘蘭有一天會捐款潛逃,明明,在霍建國院被診斷半不遂時仍然不離不棄,然而,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就連人帶錢全都不見了。
這事自然泄了風聲,不過才一天的功夫,就到了街知巷聞的地步。
霍建國記得,在前一天晚上,柳湘蘭還陪在他床邊照料著他的生活,可一夜過去,當傭人過來搖醒他,告訴他家里的一些值錢東西全都被搬走以後,他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執意要自己過去清點,清點以後發現,柳湘蘭連一點東西都沒有留下。
那房間,床頭櫃前放著他舊時給戴上的婚戒,那是柳湘蘭唯一給他留下的東西,但是代表的意義,很是明顯。
得知這樣的一個消息,霍建國的是承不住了,當天晚上就被急送進了醫院,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甦醒過來。
而彼時,唐玉是在唐父的要求下住進了霍家,等到霍建國送去醫院以後,也收拾了自己的立即返回唐家,深怕這些破事會跟自己扯上關系。
當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這一個星期下來,霍建國並不好過。
家里是一分錢都沒剩下,本以為,柳湘蘭卷款潛逃這樣的事已經夠打擊人的了,怎麼都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傭人估是接到了風聲,紛紛把家里頭的一些值錢的帶走,其言,是害怕沒有工資發放。
霍建國躺在病床上,本就無暇顧及這一些,最近他的有些偏高,大部分的時間只能躺在那,彈不得。
柳湘華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看到的就是這麼的一番景。
那個男人躺在那,記憶中曾經俊俏的男子,如今變了滿頭白發的老人,就連那有過的得意洋洋與不可一世,到了如今,全然消失不見了。
看著,倒是令人唏噓得。
其實,如果可以,是不願意再見他的。
過去他對做的那一些事,至今仍然回在的腦子里,怎麼都忘不掉,那一個又一個不見天日的白天與夜晚,那些幾乎要被黑暗所驅使的瘋癲,早就在年的刻磨下烙進了骨髓中。
不能忘,也不敢忘。
只是,也明白,有一些固執,總需要機會去放下。
緩步的走了過去,在病床前止步,垂下眼簾,看著病床上的這個男人,本以為滿腔的恨意,直到這一刻才發現,早就變了心平氣和。
再見,的心沒了起伏跌宕,或許,是因為現在的他對來說,已然揭不起半點的漣漪了吧?
比陌生,還要陌生的人。
“好久不見。”
聽到這久違的聲音,霍建國睜開眼楮,他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看著許久了,才巍巍的蠕雙。
“你……你……小華……”
這稱呼,曾經是他對的稱,只是現在卻是顯得特別的諷刺。
柳湘華的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早在出事之初,霍向南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甚至是毫無。這個男人,當真是風流一世,記得年輕時,他就總流連花叢,若不是因為意外有了孩子,他估本就不會把目落在的上,仔細想想,當時的自己也是笨得可以,竟然企圖用那樣一個愚蠢的辦法來留住這個本就不屬于的男人。
倘若當初沒有那麼做,那麼現在,不管是還是的孩子,都會比較幸福吧?
“你應該沒想到會再次見到我吧?”
霍建國張了張,半晌了,還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其實,也難怪他會這樣。
他本以為,是發了瘋,才會把給關起來,一關就是十幾年,怎麼都沒想到,他眼里所看到的瘋,不過是一個假象。
那是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別無他選。
“你應該知道,我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
他緘默了許久,眼底浮現了一自嘲。
“你是想過來看看我淪落了怎樣的一個地步吧?”
笑了笑,也沒有否認。
柳湘華的目慢慢往下,從他的臉上,落到了他的脖子,甚至出手,若有似無的著他的脖子,一臉的若有所思。
畢竟是相過一段時間,也算是夫妻,他僅一眼,就看穿了的想法。
“你想掐死我,讓我去死?”
回過神來,面靨上的表盡是淡然。
“我是笨,但是,我不會笨到那種地步,也不會笨第二次,我當然知道,如果我親自下手會有怎樣的一個下場,雖然,倒是給了你一個痛快,也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真沒想到,到頭來,最了解我的人,依舊是你。”
他說完這話以後,便閉上了雙眼。
有些時候,命運當真是可笑得很。
舊時,深著他,為了他願意付出一切,甚至忍著他的花花腸子,偏生,他不懂得珍惜,跟的同胞妹妹上了床,做了不該做的事,更是把囚了起來,視若無睹。
的絕,他不是看不到,他是選擇不去看。
如果說,過去的那些事都算不上什麼打擊,那麼,柳湘蘭的這事,幾乎是等同于給了他致命一擊,那個讓他為其拋棄發妻的人,卻帶走了他所有的東西,棄半不遂的他于不顧,有時候想想,當真是……天道有回。
霍建國重新睜開雙眼,看著面前的。
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早就變了模樣,眉宇間的稚天真早已然褪去,換上的,是世故,是淡漠,那鬢間的白發有些多,但是,那溫婉卻與記憶中的完全一樣。
他覺嚨里好像有什麼卡在了里面,上不去,也下不來。
“小華,是我對不住你。”
柳湘華的角仍然掛著笑,然而,那笑卻沒有到達眼底。
這一句話,等了十幾年,本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等來的。
“你沒有對不住我,我倒要謝你,讓我明白了什麼是對的人什麼是錯的人,雖然過去的那十幾年黯淡無,但是,現在的我過得很幸福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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