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把記者都招了過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讓秦桑難堪。沈翎已經死了,你就不能讓所有的事隨著他的死一並埋黃土里?”
讓釋懷?怎麼釋懷?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陸心瑤握了雙拳,慢吞吞地坐起來,的頭發有些凌,垂落在鬢間,聳拉著頭,那雙眼卻是溢出了滿滿的恨意。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沈翎對我做的事,難道你看不清麼?他毀了陸家,毀了我!我憑什麼那麼容易就放過他?休想!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讓他死不瞑目!”
就是很,就是放不下,況且,憑什麼讓放下?本來有好的年華,還有好的未來,可是這一切,通通都被沈翎毀了。
如果不是因為沈翎,現在不會落得這樣的田地。
從記事以來,陸家和霍家就有著婚約,本該嫁給霍向南,當人人羨慕的霍太太,偏生,沈翎出現在的生命里,迷了,讓上了他,就是因為這樣,才被毀了。
這些賬,不記在沈翎頭上,還能記在誰的頭上?
也只能這麼做,才能稍微消除心底的那種……愧疚。
所以然,仰起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他和,是青梅竹馬。
他和,從小就一起長大。
曾經,以為他是最寵最懂的,現在的痛苦,他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到底是依靠什麼支撐到現在,他看得很清楚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現在要不斷地指責?
難道,就為了一個後來才出現的秦桑嗎?
“向南,你會不明白我到底為什麼那麼做嗎?你應該明白我有多恨他,這種恨,是沒有辦法用言語表達的。”
的話,讓他沉默了下來,許久都沒有說話。
或許,說的沒錯,他應該是最懂的那個人,理所當然,也不應該在這指責。
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你怨他對你做的一切,你又何曾沒有對他做一些過分的事?更何況,當初他可沒拿著槍著你必須嫁給他,是你自己在那一段上認了真。”
陸心瑤的臉驀然一白,從未想過他會這麼赤地將那些事說出來。
闔了闔眼,當初自己是怎樣不顧反對都要跟沈翎在一起的,不可能會忘記。卻也因為如此,才會恨著沈翎,也恨著自己。
霍向南似乎不想多語,他單手在袋,緩步地走向了門口。
在拉開房門之前,他回過頭,淡淡地瞥了一眼。
“你的胎不穩,你在醫院住幾天觀察以後,就回去,從今天開始,我會派幾個人守在你的邊,你有什麼事就讓他們去做,無須自己親自忙碌。”
他丟下這話以後,就拉開門徑自退出了病房。
徒留一個人呆坐在那,耳朵里是嗡嗡作響。
他這是限制了的自由了嗎?他讓人守在的邊,就是看守著,不讓到跑。雖然明面上是對好,但事實上是因為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個兒才清楚了。
的五指慢慢收,說實在的,對于這樣的安排是不願的,可是也明白,在這節骨眼上不能忤逆他,畢竟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若是把他惹惱了,本就無法想象那樣的後果。
或許,就只能這樣了,如同他所說的那般,安安分分地度過這僅剩的幾個月,等孩子出生了……只要孩子出生了,不管是跟沈翎的事,還是和霍向南之間的事,才能更好地理。
……
那一場鬧劇過後,葬禮便繼續進行到結束。
將來的人送走,秦桑就帶著沈長青打算離開,簡珩擔心的況,便主說要送們回去。
秦桑沒有拒絕。
回程的天有些昏沉沉的,看上去就好像快要下雨一般,坐在副駕駛座側著頭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那蹙的眉頭久久沒有松開。
縱使事已經過去了,可是陸心瑤的那些話卻仍然不斷地回在耳邊,咬著下,有一些事,似乎從那一刻開始便無法當作不曾存在。
小鹿和沈長青就坐在後座,小鹿似乎很擔心沈長青的況,不時地瞥向,那張了張,幾番言又止。
而沈長青則是聳拉著腦袋坐在那,一直一聲不吭。
過了一會兒,車子到達了匯廈花園。
首先開車下車,帶著他們進屋去,沈長青一進去以後就徑自往自個兒的房間去了,向小鹿使了個眼,隨即,小鹿也立即跟進去。
很快的,客廳就剩他們杵在那。
傭人將茶水送上來以後就退下了,在沙發前坐下,手里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水,卻始終沒有淺酌一口。
男人的子往後靠,葬禮時他是在的,因此,很多事他都盡數看在了眼里。
“你應該很多話想要問我吧?”
秦桑沒有說話,垂著眼簾看著自己的手,良久以後,的角才勾起了一抹苦笑。
“是不是我現在問你,你就會回答我了?”
他還沒吭聲,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眼。
“如果我說,我不想知道呢?”
聞言,他蹙起了眉頭。
“你這是在逃避。”
是在逃避,那又如何?
陸心瑤所說的那些事,等同于心底最深的恐懼,害怕知道那些所謂的真相,害怕所有的事都是無力去承的。
最起碼,現在沒有辦法承。
又沉默了下來,簡珩嘆了一口氣,隨後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樣,沈翎的葬禮,那些記者來了,那麼接下來的這些日子,你應該要有心理準備。那些人,為了新聞是不擇手段的,到時候會出現怎樣的頭條,你大概能猜想得到。”
“我明白。”
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那就是陸心瑤把記者帶去葬禮的目的,那個人,為的就是徹底毀掉沈翎,即便他已經死了,已經埋于黃土之中了,也依然要他在地底下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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