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玄眸淡淡,神也沒有任何的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一定會發生這件事。
他的目落在郭后之人捧著的托盤之上,輕笑著開口。
像是在問郭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本王的命?
還真是帝王之心最是難測啊!
看來本王的存在是真的讓皇上頗為忌憚,生怕本王活的久一些就會迎來翻盤的機會。
落子無悔,只可惜,本王還沒能和父母妻兒告別。”
看著向來只是尊貴的王爺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郭也不由的鼻子一酸,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王爺可有什麼話需要奴才帶出去的?
奴才雖沒有什麼本事,但若只是傳話,奴才還是能盡力為王爺辦到的。”
“將死之人何必再說些無用之話徒惹活著的人傷心?
若真說有什麼話要帶的,那就請郭替本王向皇上帶個話吧。”
“皇…皇上?”
郭震驚的抬起頭,而君陌玄的聲音已然再次響起。
聲音清清淡淡,沒有毫的起伏,就像是在說給一個本不重要的陌生人一般。
從他的語氣里,郭再也聽不出當年二人月下把酒對弈之時的深厚義。
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悄然變化的呢?
“請郭替本王轉告皇上,倘若皇上還念著和本王那僅剩的兄弟分,就請他不要將此事遷怒他人。
皇上忌憚本王功高蓋主,本王卻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真的做出賣國叛主之事。
希本王的離開是真的遂了皇上的心意,也請皇上不要為難本王手下的將士。
畢竟皇上心中最清楚,通敵叛國這件事,本王從未做過。”
“王爺…這…奴才——”
“郭不必有所顧慮,你不過是替本王傳個話而已。
你是皇上的親信,他不會就為了這些話真的你。”
郭盯著君陌玄看了許久,終于妥協,心里唏噓概。
“奴才定會將王爺的話一字不落的轉告皇上。”
“如此甚好。”
君陌玄角綻出笑意,平靜無波的眼神落在那杯酒上。
“時辰不早了,伺候本王上路吧!”
“奴才恭送玄親王。”
郭及其后的人忍不住朝著君陌玄跪了下來。
郭更是親自將托盤接過,高高的舉到頭頂,子低低的伏下,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極低。
即便皇上下令要取君陌玄的命,可他的心中一直相信君陌玄是清白的,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所以即便到了這一刻,郭還是愿意尊稱君陌玄為王爺,還是愿意向他行跪拜大禮。
君陌玄也不推辭,他生來便是尊貴的。
縱然如今落得這一個境地,骨子里的高貴傲然亦分毫不減。
眾人低著頭,看不見君陌玄的臉上究竟是何表,卻聽得頭頂傳來一聲極為清淺的笑聲。
接著,郭覺到手上一輕,似是有什麼東西被拿了起來。
而不消片刻,便聽到酒杯掉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音。
郭子一怔,心里發,不知過了多久才敢起抬頭看向那個在南蜀國一直被奉為神明的男子。
他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斜靠在墻上,縱然是牢中,上的袍亦沒有任何褶皺。
看上去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
而從他角緩慢滲出的跡提醒著眾人:
這一次,玄親王將永遠沉睡于此。
郭靜靜的站立了很久,而后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小心翼翼的將君陌玄放平,整理好他上的袍。
再次轉過時,已經恢復了他作為太監總管該有的威勢。
“回去復命吧!”
書房。
此刻亦是燭火通明。
昭和帝高坐在那里,書房的宮人們低垂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自從玄親王被關進天牢之后,他們皇上已經一個人在這里坐了好幾個時辰了。
他們猜不也不敢去猜昭和帝的心思,只能默默的小自己的存在。
盡量不去引起昭和帝的注意。
直到在看到郭的影之時,他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郭一踏進書房,昭和帝便將其余無關要的宮人全部給支了出去。
郭既然答應了君陌玄,自然不會食言。
他向昭和帝行禮后,便將君陌玄說的那些話悉數轉告給了面前的帝王。
郭不敢去看昭和帝的臉究竟如何,只覺得他在說這些話時,仿佛有無形的一只手一直著他,讓他本就不過氣來。
但郭還是堅持將所有的話全都說完,末了才輕輕開口。
“請皇上放心,玄親王業已伏誅。”
話音才落,便聽得書房門口傳來一陣瓷片碎裂的聲音。
昭和帝臉驀然一沉,大聲喝道。
“誰在外面,給朕滾進來!”
但下一秒,昭和帝的臉便有緩和了下來,因為門外的并不是旁人,而是皇后沈書。
縱然今日昭和帝草率的定下了君陌玄的罪名,并放出話來,不管誰來求都視為同罪。
但沈書還是想要來試一試。
不知道為何昭和帝與君陌玄之間會突然變這個樣子。
但無論是作為南蜀國的皇后還是作為昭和帝的摯友,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昭和帝因為一時的猜忌而做出后悔一生的事。
即便可能會讓自己也到牽連,但還是來了。
可沈書怎麼也沒有想到,端著昭和帝最的湯來到書房之時,便聽到了君陌玄伏誅的消息!
伏誅!伏誅!
君陌玄本沒有任何罪過,卻還是被昭和帝的野心與猜忌害死!
原以為那一次昭和帝將自己的勸告聽了你進去,可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在異想天開。
沈書一步一步朝著昭和帝走去,眼神里褪去了平日里的溫笑意,目便是一片清冷。
沒有行禮也沒有問安,開口時的語氣也多了幾分冷意。
昭和帝看著沈書,不由得皺了皺眉。
“皇上讓人殺了玄親王?”
“朕說過,這不是皇后該管的事。”
“那如果臣妾一定要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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