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給遞了個眼，示意看向右前方。

冉順著他的目看去，隻見那一群青翟的命婦均無花紋，顯然品級不高，而其中一名婦人，上的雉鳥花紋居然隻比獨狐氏的命婦服上了一對！因此站在一群婦人中，顯得分外紮眼。

第318章東郡夫人

蕭頌不會無緣無故讓去看那婦人，冉猜測，那婦人就是毒殺蕭頌兩任夫人的罪魁禍首。

能夠把痕跡掩埋到連蕭頌都找不出蛛馬跡，冉也不由對這個子產生了一好奇，但因怕引得注意，冉也隻好收斂目。

待接旨散去之後，蕭頌與冉到書房休息，才言明那婦人的份，“大伯是西梁最後一代君主，是後主之妻，隋末是一品國夫人，但大伯在隋朝滅時殞命，至李唐，是二品東郡夫人。”

西梁後主蕭琮，蕭巋在位時，被立為皇太子，後隋文帝滅了西梁國，蕭琮也被貶為莒國公。蕭琮因才華橫溢，為人灑，在隋朝時仍然到重用，一直都位居高，但隋煬帝即位時，因民間有謠說“蕭蕭亦複起”，而遭隋煬帝猜忌，被免職。

到了李唐，也許是為了拉攏蕭氏，也許是蕭琮為人很得李唐皇室的欣賞，所以被追封了爵位。

因當初蕭琮在西梁的第一個封號是東王，所以便追封了一個東郡公，其夫人隨夫君的品級為二品東郡夫人。

“這麽說來這位夫人還是蕭氏的正宗嫡長媳，看起來很似乎比阿家年輕許多……非原配？”冉小聲道。

蕭頌頜首，“但是因為大伯的兒子本就不多，又基本都英年早逝，如今僅僅剩下一個兒子，所以大伯那一支的人丁單薄，倒是六伯那支與我們這支還算子孫繁盛。”

如此說來，這位東郡夫人並未做過西梁皇後，而是在隋末才嫁給蕭琮。

如今因為距離後主過世時間尚短，所以嫡長房還是嫡長房，但再隔幾代呢？在這種形下，如果大房不盡快占住族長之位，蕭氏的宗族譜上，他們很快便會由正統嫡長房變得無足輕重。

“但是這不足以讓如此瘋狂。”冉覺得，除非這人想權利想瘋了，否則如今如此勢單力薄，怎麽會做這樣的事。

蕭頌了眉心，“所以我懷疑有人背後支持，有人需要蕭家的力量，才鑽的這個空子。”

對於蕭頌來說，報仇之事如果隻是謀殺一個婦人，自然不在話下，但蕭頌一直不東夫人，主要是現在還不能。

聽到這裏，冉也不再問下去，今日家裏人多繁雜，並不是說這種話的好時機。然而即便不問，冉也能猜到，這個背後的人一定是哪位皇子，而此人多半不是李恪，因為李恪的王妃是出自蕭氏六房，現在子孫最繁盛的這一支。

這證明六房還是十分看好李恪的，他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扶持長房去做家主。

“夫人，可需奴婢進去奉茶？”門外的晚綠忽然道。

冉頓了一下，道，“進來吧。”

晚綠推門進來，走到冉邊收起茶盞，垂頭飛快的道，“老夫人來了。”

晚綠話才說罷，門口線一暗，獨狐氏走了進來。

後所有的侍婢都留在了門口，冉心裏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一般侍婢都是跟進跟出的，沒有留在屋外的道理。

“鉞之，前院那麽多事‘你怎麽在這裏陪你媳婦懶！”獨孤氏斥責道。

蕭頌輕輕了冉的手，示意若是有事一定要想辦法通知他，之後便立刻起，“母親教訓的是，我這就過去。”

冉也隨之起，上前虛扶獨孤氏。

“晚綠，你也先出去吧。”冉猜獨孤氏一定有話跟說，但想遍了前前後後，也想不出什麽事會讓獨孤氏把人都支開，單獨與談。

“娘。”獨孤氏坐定之後，看向冉，直截了當的問道，“太夫人除了那一句話，可還說了什麽言？”

冉心底微微一，言，太夫人當時說了很多事，應該都算是言，但是除了那句“願我蕭氏子孫昌盛”之外，最重要的代，就是讓淩襄把一個金楠木的盒子給獨孤氏，讓拿去送給蕭皇後。

既然太夫人都代了，冉便不曾瞞，“太夫人說屋裏有個金楠木的盒子，讓淩襄給您，托您帶給姑母。”

蕭巋的嫡就隻有蕭皇後一人，獨孤氏自不會把冉口中的“姑母”理解旁人。

“此事除了淩襄和你，還有誰知道？”獨孤氏問道。

冉見似乎很重視，回憶了一下，“還有太夫人邊四名侍婢。”

“嗯。此事不可外泄。”獨狐氏盯著冉，給人一種迫。

但冉向來不畏懼這種從氣勢上的迫，但又覺得倘若獨孤氏覺得自己毫不在意，恐怕以後會更加為難，遂垂頭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獨狐氏滿意的點點頭，起離開。

“娘子。”晚綠端了茶水進來，放在幾上，回頭看門外沒有人了，才輕聲道，“方才邢娘過來，說蘇州來信，十八娘沒了。”

冉微微一怔，旋即道，“早些解也好。”頓了一下又問道，“沒說歌藍怎麽樣？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說了，歌藍捎信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晚綠顯得很高興，但是由於蕭太夫人過世，不敢將高興擺在臉上，“歌藍說，帶了一個人回來，娘子你猜是誰？”

“邵明。”這對冉來說毫沒有懸念。

晚綠詫異道，“娘子怎麽知道？”

“能讓你這麽高興的，除了周三郎母子外，就是邵明了。上回我聽夫君說，有人去核查我行醫之事，但是不曾尋到周三郎母子，約莫，他們早就離開那裏了吧。”冉道。

“都瞞不過娘子。”晚綠吐了吐舌頭道。

“走吧，不能在這裏呆太久。”冉很頭疼，是時候該認識認識本家的人了，方才瞧見是命婦就有十幾個，再加上一些蕭家兒，這些人不是想不理會就能不理會的。

冉走出書房，往小東舍去，那裏距離蕭太夫人的院子很近，所以夫人娘子們都聚在那，準備換素。

第319章空穀佳人

冉目測了一下，這名婦人高型都與東夫人很秸似，心說不會這樣巧吧，出門第一個就見了重頭戲。

那婦人眸微，略略打量冉一眼，緩緩道，“侄媳婦好生貌。”

的聲音也如氣質一樣，帶著一種寡淡的味道，明明是褒獎，卻沒有一點讓人歡喜的覺。

“請恕我眼拙，您是……”冉微微欠，詢問道。

婦人邊的侍婢代答道，“我家夫人是大房長媳，東夫人。”

冉心歎，果然是人生的際遇都是由不同巧合構，遂再次欠行禮，“見過大伯母。”

“不必多禮。”東夫人淡淡說了一句，轉而道，“我在這裏等你有一會兒了。”

冉微微一怔，“勞大伯母相侯所為何事？”

“無事，隻是聽說九郎娶媳婦了，心中歡喜，所以想見見你。”東夫人語氣裏卻無多歡喜的味道，反而讓冉有種挑釁的覺。~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一名殺了蕭頌兩個妻子的兇手，聽說他又娶了第三個，便饒有興致的在必經路上等著觀看，難保沒有要再下手的意思，說出這等話來隻讓人遍生寒。

冉心中憤怒，但想到蕭頌暫時不願意打草驚蛇，便還是客氣的道，“大伯母如此關心夫君，真是夫君的福氣，今日不巧祖母去世，夫君哀痛絕，改日我定然與他一並親自去謝過大伯母。

東夫人表平淡的道，“無需如此多禮。你是要去換素服吧，請便。”說罷，微微頜首，與冉而過。

冉順著曲廊向前走，到快拐彎的時候，恰能看見東夫人繞到了對麵的抄手遊廊，從拱門通過。

一襲素，從背後看依舊是曲線婀娜素烏發，飄然出塵。縱然這個人已經是半老徐娘，也算不得絕，但是那通的氣質還是能讓人想到“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這樣的畫麵。

冉沒有問蕭頌是否有證據，純粹是相信他。即便冉知道這個人是殺人兇手在見到人的的時候，竟然還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弄錯了，兇手會不會另有其人。

“這位東夫人，真是好。”晚綠不舍的看著背影消失的拱門。

“嗎……”冉喃喃道。有一種人，五並不致，組合在一起也不過中等偏上，卻給人一種很的覺，約莫靠的就是氣質。而東夫人無疑就是那種人。

“嗯。”晚綠環顧四周見往來的人都離得很遠，便小聲道，“聽說隋末的蕭皇後的讓人一見忘俗，想來比之東夫人，是勝在容貌上。”

冉斜斜睨了一眼邊走邊道，“旁的姑娘都是看郎君，你怎麽一口一個人，賞個胡姬給你做媳婦好不好？”

晚綠嚇得連連擺手，“娘子莫要戲耍奴婢，奴婢從前也是喜歡看郎君的……”

冉微微挑眉，示意繼續說。

“但是歌藍說，我長的避個樣子和份一看就是高不低不就的架勢莫要看那麽多郎君，看多了眼界變得太高以後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也不幸福，要多看人，看多了就知道自己該配什麽樣的郎君。”晚綠當年深以為然，所以自此以後便改看人，但倘若有郎君在眼前，那就不看白不看了。

晚綠長得極好，大小算個人，但以的份，倘若眼界太高，最終也就是做別人妾的命，晚綠的子直爽潑辣，還可能為爭一時之寵陷萬劫不複。歌藍的影響對晚綠的一生顯然有莫大的益。

“歌藍倒是個妙人。”冉評價一句。

兩人走出了曲廊，便不約而同的噤聲，這裏人多雜，不是能隨便說話的地方。就如方才那番話，若是被人聽了去，難保不會拿來做文章。

小東舍雖帶一個“小”字，其實地方極大，有許多間廂房，款款鬆鬆的容納兩百餘人完全沒問題。

冉方進院門，便有侍婢迎了過來，屈膝行禮道，“九夫人，您的素已經備好了，請隨奴婢來。”

“有勞。”冉道。

那侍婢連忙道，“九夫人嚴重了，避是奴婢份事。”

這侍婢是老宅裏的人，剛剛開始冉一張麵癱臉同一位侍婢說“有勞”時，竟把那可憐的孩子嚇哭了，還以為是哪裏做的不合規矩，冒犯了。無論冉怎麽說，侍婢都哭著磕頭求原諒，結果還是蕭頌給收的場子。

尊重別人是冉的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掉。幸而經過那一件事之後，侍婢私底下都已經傳開了，因此之後也沒有再發生那樣的事。

總之，冉的現在的形象在蕭府仆婢的眼裏看來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