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是在城東半山坡的一個幾乎荒廢的破廟，破廟中有五名僧，經查，他們的確不知此事，隻說出有個虔誠信佛的胡商經常給他們添香油錢。至於此事與陵公主有無關係，臣下就不知了。此事已經轉給京畿府衙。”

蕭頌知道這間破廟肯定就是陵公主與胡商易的地點之一，但是有些事不能由他裏說出去。這更事兒不是他負責的範圍，即便不知道，也不是失職。

第315章本家兄弟

把調查破廟裏阿芙蓉來源和去向的事給京畿府衙，即便查出來結果，也多半是不了了之，畢竟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敢像魏征一樣把腦袋別在腰帶上說話呢！

君臣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快至午時的時候，侍輕聲提醒了一句，李世民道，“我就不留你用午膳了，新婚燕爾，需得珍惜。”

他語氣裏有著一悵然，笑容更親切了幾分。蕭頌知道他這笑定是又想起了長孫皇後，而不是對著他親切，因他也不曾言明，出言安反而逾越，便隻道了謝匆匆告辭。

李世民看著蕭頌大步離開，不由和侍笑道，“這小子真是猴急。”

侍也笑道，“蕭大人才新婚二日，自然與夫人恩深濃

李世民歎了一口氣，緒明顯的低落下來，喃喃道，“我的觀音婢如今不知可還好，也不知有沒有惦記我……”

觀音婢，是長孫皇後的小字。李世民堂堂一代英主，一句話說到末尾，眼中竟是有了閃爍的淚。

“娘娘對陛下深意重，定然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您呢，奴婢還記得，當年您駕親征時，娘娘可是心心念念陛下能否吃得飽穿得暖。”侍也抬起柚子輕輕拭了拭眼角。

李世民作為一國之君，駕親征，一般況下基本溫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侍這麽說，是因為知道此時此刻李世民懷念的是一個妻子，而非一國皇後。

“觀音婢走了一年零九個月了。”李世民道。

侍見他神鬱鬱，連忙轉移話題道，“陛下，該用午膳了，娘娘若是知道奴婢不按時提醒陛下吃飯，準會怪罪奴婢。”

“先去看看晉＃吧。”李世民起，侍連忙上前攙扶，卻被他抬手阻止，“你不必跟著，我想一個人靜靜。”

李世民心不愉，侍也不敢多加勸阻，隻得靜靜的退到一旁，看著他一個人帶著無邊的落寞走了出去。

外麵是一片豔天，三月下旬的風裏夾帶著一些凋落的花瓣，蔫蔫的，帶著即將腐敗的香氣。

蕭頌出了宮門，便策馬疾馳回到府，在門道將手中的馬鞭丟給小廝，邊大步往走，邊道，“夫人呢？”

“方才見到夫人去了廚房。”小廝恭敬的答道。

蕭頌心大好的轉道廚房。

還剛剛穿過拱門，便聞見了濃濃的香。廚房外一幹仆婢恭立在門口，有些好奇的長脖子往屋裏張，卻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音。

“郎君。”一個婆子發現了蕭頌，連忙屈膝行禮。

眼見其他侍婢也要出聲，蕭頌微一抬手，阻止了們，放輕腳步走進了廚房。

正午的線過窗戶上薄薄的高麗紙，在冉上留下耀眼的斑。上著一件很平常暖紫窄袖襦，如緞墨發隨意挽了一個低矮的發髻，上麵簪了一桃木雕的桃花簪子，幾散落的發從額際垂落，隨著切菜的作晃，麵上未施黛。

蕭頌目落在冉的手上，袖口微微卷起，出一截晶瑩潔白的藕臂，纖纖玉指著半明的魚，飛快的將其片薄薄的片。

旁邊鍋裏蒸騰的熱氣尿尿，將素的樣子襯托的猶如仙子。

蕭頌忽然想起一句話：洗盡鉛華呈素姿，洗手為君做羹湯。

“回來啦？”冉早就發現他杵在門口，口中隨意問著，直到切完最後一片，才轉頭看向他。

“才新婚，你怎麽就下廚了？”蕭頌索走了進來。

冉盯著他道，“不是新婚就要下廚？”

蕭頌知道冉是在故意挑他語病，嘿嘿一笑道，“哪裏哪裏，夫人下廚那就是對在下的賞，說明昨兒晚上努力沒白費。”

蕭頌最後一句是靠在耳邊輕聲說的，冉抬腳便狠狠才踩了他的腳，“我發現你和劉青鬆還真是蛇鼠一窩。”

蕭頌也不惱，見冉繼續準備食材，便圍著轉悠，時不時的鬧一下。

“蕭鉞之，你難不想吃晚膳！趕快走，在這裏給我添。”冉嫌棄的道。

“誒喲，有人才新婚兩日就被嫌棄咯！”驀地，門口傳來劉青鬆幸災樂禍的聲音。

冉聽見劉青鬆的聲音就頭疼，更煩人的是他還時常神出鬼沒，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突兀的來一句奚落。而且，深度懷疑劉青鬆是故意挑飯點來，專程蹭飯。

蕭頌見到劉青鬆，神便自然而然的便嚴肅了許多，輕咳了一聲，走了出去，“你來有事？”

劉青鬆抄著手，笑嘻嘻的道，“九郎你說這話可就傷人了，沒事就不能來瞧瞧你們麽？”

劉青鬆以前就是跟著蕭頌蹭吃蹭喝，沒想到這次被攆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人家新婚夫婦，總不好過來打擾，當然以劉青鬆的格，完不好意思，隻是怕被太夫人教訓。

蕭頌語氣也和了一些，邊走邊道，“你現在住何？”

劉青鬆見狀立刻逮住機會大訴苦水，“唉！別提了，我住在桑隨遠家裏，白天的時候，一群侍婢婆子堵在門口，院子裏就住了我們兩個英氣人的郎君，真真是危險，晚上桑隨遠非扯我陪他下棋，還死活不讓我子，他是國手好吧！我能玩的過他？我算是發現了，這個人就是外表純潔，心暗，他接近我其實並不是為了和我朋友，而是因為你搶了他心上人，他懷恨在心，便毫無人道的摧殘你的兄弟！”

蕭頌聽著他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半晌才淡淡的道，“說完了？”

蕭頌與桑辰打道的時間不算，從一開始蕭頌就把桑辰當做對手，所謂知己知彼，他又怎麽會不清桑辰的底細、脾？

正如劉青鬆以前說過的一句話，天才，一定在某些方麵很弱智。蕭頌對桑辰的心人品，還是很欣賞的。

“你若是去東市喊出這番話還能活著回來，我便立刻讓你搬回來住。”蕭頌在花園的涼亭裏跪坐下來。

劉青鬆蹲在氈子上，幽怨的看著他，“歹毒。”

“嗯？”蕭頌微一挑眉，這個表雖然幅度不大，但是頗威脅。

劉青鬆立刻端端正正的跽坐，直子，正氣淩然的道，“九郎你搶了人家人，為兄弟兩肋刀，幫你償還是義不容辭的！我決定，無論他用何種殘酷的手段待我，我都絕不退絕不反抗，以一顆包容的心化他……”

有侍婢奉茶進來，蕭頌端起茶盞，忍不住打斷他道，“說正事，我沒空聽你胡扯。”

“我就問問你什麽時候回本家。”劉青鬆變臉飛快，立刻收起滿臉的激，起長的脖子，攏著袖子從善如流的問道。

“打算五月初，倘若不開，就隻好讓阿先去。抑或與本家商量，八月十五的時候新婦再祭祖。”蕭頌道。

刑部一般小案子也用不著勞他，發生在京畿之地的大案多半也都是大理寺管著，地方上必須得等刑部審核的文件下達，才可以執行死刑，各個地方送上來的死刑卷宗三個月之批複即可，有時候案件特別多，就會積到年底，所以若是當年三月之回不去，就年底一定批複，不管是本年還是次年，執行的季節基本上都集中的秋季，所以又有“秋後問斬”之說。蕭頌一年到頭都很忙，隻有春初和秋季有幾日得以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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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日在老太太那裏，說是十郎和十一郎來長安了，就在路上。”劉青鬆撓了撓大，打了個嗬欠道，“到時候免不了要打擾你一番咯。”

“他們來做什麽？參加明年春闈？”蕭頌微微蹙眉。因為今年的科舉已經於二月都考畢了。

劉青鬆撇撇道，“不然他們還能來做什麽，族裏一直留著他們，至今才放考，想必對明年科舉前三甲勢在必得了。”

“他們定是要去國子監的，到時候會叨擾你也說不定。”蕭頌角彎起。

劉青鬆瞠目，也反應過來，桑辰可是萬千考生的偶像，當之無愧的“考神”，虞世南年事已高，早已經謝絕士子拜訪，更別提把文章送到他麵前，其他大儒門檻太高，隻有桑辰最好接近，能得他說一句好，仕途也有出路。

而蕭十郎，便是那個人的兒子。

“倒是有膽，敢把兒子送到我眼皮底下。”蕭頌疏懶的倚在圓腰胡床的靠背上，麵上笑容淡淡。他與前麵兩任妻子，一個新婚見過一麵，一個見到麵的時候就是，要說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最多是一種責任，還有便是覺得被人摑了一個響亮的耳。

仇是要報的，更要防範對冉下手。

“你覺得這次把兒子送過來，是示弱還是挑釁？”劉青鬆可不想炮灰，搞清楚狀況，能避則避，避不開，就防患於未然。

“不管是示弱還是挑釁，我都沒有留著的道理。”蕭頌緩紱道。蕭頌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不會給敵人回頭是岸的機會，既然當初敢做，就必須承擔後果。但萬事也都有商量，主要看形勢利弊，還有他的心。

“郎君，劉醫生，午膳已經備好，不知要在何用膳？”有侍婢過來問道。

“有媳婦兒真好，飯來張口。”劉青鬆嘖道。

他這話恰好到蕭頌的，於是蕭頌心大好的起，道，“去廳吧。”

第316章卒（1）

春季適合平補，冉做了幾個魚類菜肴，還有一些清爽小菜。且不說味道如何，單是冉的刀功便令人歎為觀止，眼幾乎分辨不出每個魚片的厚薄差距。

劉青鬆嚐到悉的紅燒魚味道，眼淚不控製湧了出來，但是筷子不停。

這副模樣，讓蕭頌愣了半晌。

蕭頌認識劉青鬆十多年，他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無論旁人如何跟衝他發火，也論別人怎麽著急，他總是一張笑瞇瞇的臉，讓人忍不住想揍一頓，可此刻這副慫樣，讓人覺得……必須得揍。

冉垂眸安靜的吃著飯，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但蕭頌原本新婚後溫馨歡快的一頓飯，生生被劉青鬆哭的哀戚悲涼，心極度鬱悶，看著他的眼神能殺人。

飯後，劉青鬆心恢複如常，蕭頌卻是迫不及待的命人把他給轟走。

冉明白，劉青鬆是一個極度家的人，縱然在大唐呆了十幾年，他也不能夠平心深對故鄉的思念。不管大唐有多好，混的多麽順風順水，隻要現在有機會讓劉青鬆穿回去，他覺對不會有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