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章 斷
“是,司令。”侍從聞言,立時上前將孩子從搖籃里抱了出來。
驟然被陌生的人抱在懷里,謝振瑋頓時哭得撕心裂肺,比方才還要厲害,良沁聽著兒子的哭聲,只覺得心如刀絞,想要去抱回孩子,子卻仍是被謝承東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被侍從抱走。
“安兒還那樣小,他不能離開母親!”良沁眼楮紅腫,攥住了謝承東前的武裝帶,向著他開口,“瑞卿,全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你把安兒還給我!”
謝承東眼眸深黑,他一不的看著良沁的眼楮,看著眼底的那些淚水,他一語不發,撥開了的手指。
“瑞卿!”看見他要走,良沁剛追過去,謝承東卻是驀然回頭,一把扣住了的肩膀,將抵在牆上,一字字的告訴;“往後,他是傅良瀾的兒子,和你再無丁點干系。”
良沁聽了這句話,眼瞳里的倏然滅了,就那樣失魂落魄的看著謝承東,啞聲說了句;“我只有安兒,我只有他,你別把他帶走……”
“你不是一直覺得對不起良瀾嗎?”謝承東淡淡笑了,他的聲音森冷,不帶一點溫度,“那就拿你的孩子去償。”
說完,謝承東再沒逗留,大步離開了良沁的屋子。
這一次,良沁再沒有去追,站在那里,眼瞳中滿是灰靄,只覺得自己的心,就像安兒睡得那個搖籃,隨著孩子的離開,一道空了下來。
阿秀回屋時,就見良沁臉兒如紙,輕飄飄的站在那里,似是隨時都會倒下。
阿秀倒吸了口氣,慌忙將扶到沙發上坐下,“小姐,您別擔心,司令他這是在氣頭上,等著他氣消了,安兒爺很快就會回到您邊了!”
良沁什麼話也沒有說,手腳冰涼,只覺得冷,甚至冷的子一直發抖,阿秀看在眼里,慌忙取來一件外套為良沁披在上。
“小姐,您別這樣,您別嚇我。”阿秀哭了起來。
良沁聽到的哭聲,才回過神來,向著阿秀看去,看到腮邊的淚珠,著手指,去為阿秀將淚珠拭去,的聲音很模糊,阿秀用心聽,才明白說了一句︰“阿秀,有時候,我真想自己做一回主。”
阿秀聞言,心里頓時酸了,握住了良沁的手,卻不知道該如何安。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安兒,他把安兒帶走了,他把我的心挖走了……”
良沁的聲音滿是酸楚與悲戚,帶著母親的絕,讓人不忍心聽。
北,邸。
“你說什麼?”傅良瀾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從沙發上站起子,厲聲道;“梁建去了金陵,去看了良沁?”
“是的夫人,此事在金陵已是傳的沸沸揚揚。”侍從小心翼翼的回道。
“梁建,他好大的膽子!”傅良瀾攥著手中的帕子,眸心閃爍著怒火,“邸里那樣多人,他如何能進得去?再說,那樣多的侍從,怎麼就捉不到他,還讓他給跑了?”
“夫人息怒,”侍從聲音恭敬,“不知梁建用了什麼法子,穿了江北軍近侍的軍裝,得以混進了金陵邸,大在二夫人的房間里發現他之後,便是喊來了侍從,最後梁建雖是逃,但口中彈,差點喪命……”
“那良沁呢?看見梁建,怎不喊人?”傅良瀾蹙眉,對著侍從呵問。
“這個……”侍從有些難以啟齒,猶豫片刻,才道;“聽說是二夫人放走了他。”
“這個傻丫頭!”傅良瀾恨得咬牙切齒,“梁建與我傅家不共戴天,怎麼能放他走?”
侍從不敢搭腔。
傅良瀾吸了口氣,細細思索了片刻,又是問道;“那司令呢,他和良沁,現在如何了?”
“屬下不敢期滿夫人,這事一出,司令面上也是無,司令收了紹州後,便是回到金陵,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抱走了小爺,給了娘照顧,也不許二夫人去看一眼。”
“你說司令讓人從良沁邊把安兒抱走了?”傅良瀾大驚,失聲道。
“是的,夫人。”
“安兒是良沁的命,司令當真這樣做?”傅良瀾不敢置信。
侍從點了點頭,“司令這次……氣得不輕,從那之後,都是再沒去看二夫人一眼。”
傅良瀾心思微,又問道;“那現在陪在司令邊的,都是誰?”
侍從明白傅良瀾的言下之意,一五一十的開口;“金陵的崔老板送了司令一對清倌人,這些日子,都是在司令邊服侍。”
傅良瀾聞言,眉心不免皺的更,想起良沁的境,一顆心都是提了起來,“那良沁呢?”
“二夫人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也曾求過司令幾次,想看看孩子,但司令都沒見。”
傅良瀾聽著,便是嘆了口氣,緩緩在沙發上坐下,就聽那侍從又是言道;“司令說,往後三爺,就是夫人您的孩子,和二夫人再無丁點關系。”
“這不過是司令氣極了,也傷心極了才說的話,我哪里能當真?”傅良瀾聲音仿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般,隔了許久,才問了句;“司令他們,還有多久能回到北?”
“快了,最多三五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傅良瀾淡淡道,侍從得了吩咐,便是行了一禮,離開了主樓,傅良瀾在沙發上坐了許久,心里仍是的厲害。
夜已深。
“小姐,明天就能到北新碼頭了,您放寬心,等著回到邸,有大小姐在,會勸著司令,讓司令把三爺還給你的。”阿秀安。
良沁什麼也沒有說,不過短短月余的功夫,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原先就清瘦的子更是縴細了下去,臉白如雪,仍是聚會神的著自己的,生怕長時間斷,的水會回過去,即便往後可以將孩子帶在邊,也是再沒法子給孩子喂。
可是不論良沁如何用力,的雙都是再也無法出來丁點,良沁的手勢慢慢停了下來,阿秀趕忙上前為將衫系好,抬頭,就見良沁坐在那里,和說了句;“阿秀,我沒了,我不能再給安兒喂了……”
阿秀在一旁瞧著,頓時心酸的忍不住,忍不住道;“小姐,您別這樣,您有一個月的日子都沒給安兒爺喂過了,您哪兒還會有水。”
說完,又是安道;“那些娘個個水充足,有們喂養安兒爺,都是一樣的。”
“嗯,”良沁很輕的笑了笑,說了句;“都是一樣的……等到了北,姐姐也會很疼他。”
“小姐,您別這樣。”阿秀環住了良沁的子,將腦袋埋在良沁懷里,嗚嗚的哭出了聲。
良沁輕輕拍著阿秀的子,的眼楮過船艙的窗戶,向著對面的船看去。
那是謝承東的船,主廳中燈火輝煌,在舉辦著舞會。
這次江北軍大勝渝軍,攻下江南,江北軍的高位將領,無不是從江南帶了人,就連謝承東邊,也是多了那一對清純貌的清倌人。
返回江北的途中,因著長日漫漫,無事可做,在船上舉辦舞會,可以說是稀松平常。
良沁收回了目,為阿秀將淚珠拭去,溫聲開口;“阿秀,原本,我是想著把你嫁給邵長的,可我如今這形,只怕是沒法再為你做主了。”
“你說什麼啊小姐,我跟著您,我一直都跟著你。”阿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眼楮腫的跟桃子似得。
良沁將扶到自己邊坐下,阿秀握著的手,想起方才的話,不免有些擔心,問道;“小姐,等咱們回到北,您有什麼打算啊?”
良沁眸心淒清,輕聲道;“我沒什麼打算,等咱們回到北,若是司令能答應,讓我偶爾看一眼孩子,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那若是,司令不答應呢?”阿秀心驚跳。
“若是司令不答應,我……”良沁說不下去了,只要想到從今往後再也見不到兒子,便好像有人那把刀,在的心窩子里鑽,吸了口氣,才慢慢道;“娘的子不好,年紀也大了,我就陪著,有姐姐在,總還會有咱們的棲之地。”
“小姐,怎麼會變這樣。”阿秀的眼淚一直沒停過,“早知道你跟著司令會吃這麼多的苦,當初您就該跟著賀長,您要是能和賀長在一起,哪會有這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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