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過院子裏的大樹灑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影，一間小房子門前蹲著一個人，頭發髒兮兮的粘連在一起，臉上皮下陷，彎著腰，手上捧著斷了一道口子的破碗。

臉上笑得很開心，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現狀。

大山收回視線，坐在了田母旁邊，他看向了桌子上的早飯。

田家的早飯很簡單，清澈見底的小米湯，籃子裏是加了糠的野菜饅頭，比村裏其他人家吃的都差。

主要是因為這個家裏隻有田父田母幹活，沒什麽經濟來源，還有兩個好吃懶做的兒子。

大山愣了愣，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陸家夥食算是村裏頭一份了，不僅能分到半個玉米麵窩窩頭，每天還有吃，湯也是半稠的。

“來來，嚐嚐外婆做的窩窩頭怎麽樣？”田母直接手拿了一個窩窩頭給了大山，臉上僵的笑著，將那份不甘心藏了下去。

向來都是從兒那裏撈東西，這次為了小兒子，隻能努力討好這個外孫了。

大山手接了過來，忐忑的咬了一口，剛就吐了出來，“呸！難吃死了。”

大飛哼了哼，“裝什麽裝，誰家不是吃這些東西。”

他拿過以後咬了一口，抿了一口湯。

大飛是家裏的大孫子，他碗裏的小米稀粥半幹，這算是田家最好的夥食了。

“我在家才不吃這些東西。”

“那你吃什麽？”

“我吃，今天早上還有半碗。”大山扯著脖子。

大飛眼睛亮了亮，“你竟然有吃，還能吃半碗。”

大山點了點頭。

大飛越想越激，饞的口水都流下來了，“大山，你來我家，讓我去你家吧，我給你當孫子，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孝順。”

“才不給你，那是我。”大山了背，但很快就想起來他離開的時候罵了陸母老妖婆。

他瞬間又有些不安，等他回去不會還打他吧？

不行，等爺爺來接他的時候，必須說不打他，他才會回去。

田母在旁邊聽的眼紅，看了一眼蹲在門口的六兒。

這好日子咋都讓過了，要吃那些飯都讓兒子孫子吃了多好。

大山扭頭問：“外婆，昨天的餅幹還有嗎？我想吃。”

“沒了，就剩昨天那一點。”田母恨不得立刻翻個白眼，但是忍住了，手給大山盛了一碗湯，“先對付一頓吧，等中午了我外婆再給你做好東西吃。”

上次分的野豬，先讓家裏的兒子孫子吃了一部分，但田宗前幾天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頓，田母心疼兒子，又把剩下的大半豬給田宗補了，現在就剩下了手指那麽長。

想想自己還在苦的小兒子，田母咬了咬牙，“到中午外婆給你做野豬。”

大山點了點頭，實際上他不吃野豬。

山裏的兔，麅子才好吃，野豬他要嚼很久才能咽下去。

他看了看田母桌子上的早飯，又想到陸家的早飯，心裏有了一點懊悔，他突然想回陸家了。

“，我也要吃野豬！”大飛在一旁附和。

“好，好。”田母臉上瞬間笑開了花。

田家大兒媳婦兒嫌棄的掃了一眼大山，沒說話。

傻子傻到這份上，和他那個傻娘也差不多。

但一想到大山能為他們所用，臉上也跟著笑了笑。

陸家二房的男娃被他們攥在手裏，說不定以後也能得到好。

這時，大山看了看蹲在門口的田金花，問田母：“外婆，你怎麽不讓我媽上桌吃飯？”

“傻孩子，我們田家閨回娘家是不能上桌吃飯的。”

“可是我姐姐妹妹都能上桌吃飯。”大山疑。

田母冷笑了一下，“那是你娘笨，家裏都被你那個管著，一點主都不了。”

眼珠子了，隨即道：“大山，要是你娘以後當家作主，那你就是二房所有人的寶貝疙瘩，你的那些姐姐妹妹都得聽你的話，家裏所有的好東西都是你的，你們二房不是有三個閨嗎？到時候你就不用幹活了，把你那些姐姐妹妹嫁出去，要高彩禮，這些錢都是你的，不僅能娶媳婦兒，還能買很多好東西。”

“……不能這樣的，不讓這樣的。”大山慌的搖了搖頭，但不用幹活還有錢也確實極力，尤其可以讓家裏的姐姐妹妹都聽他的。

大山想到昨天家裏沒一個人向著他，他不要把姐姐妹妹換彩禮，以後們能聽他的話就行。

田母仰著脖子道：“你就是個傻子，把你的好東西都奪走了，還讓你去打豬草，你看我們家的豬草都是讓這兩個小丫頭片子給打的，我從來沒讓大飛打過豬草。你說你傻不傻，那些打豬草的活本來就該你那些姐姐妹妹幹，結果你卻讓你幫們幹！”

大山疑，“男娃不是要養家的嗎？”

“你還小呢，養啥家？”田母拉住大山的手，“聽外婆的話沒錯，這兩天你就在外婆家跟大飛玩。”

大飛腦子裏還想著大山說的，對著田母道：“，你能不能跟大山的說說，我能去打豬草，讓我當孫子吧。”

田母：“……”

想拍一下眼前的大飛，但想到這可是自己唯一的大孫子，也舍不得。

……

陸母吃完了早飯，了隔壁的陸大伯，陸大娘，一行人氣衝衝的去了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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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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