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里蹲了一夜,于瀾出來以后忍不住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蹲了一夜,現在覺整個上都沒什麼知覺了。
麻木的很。
于瀾彎腰了膝蓋,又適當活了一下,好一會兒這才覺好了了不。
此時還早,遠的天邊正出一抹霞。那是日出,淡金的線剛冒了出來。
于瀾轉頭打量自己所在的位置。雖然不知道這是何,不過大概還是知道從這里往那邊走就是道路。
昨夜自己好像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還是先離開這里,到時候再看看要往那邊走才好。
自己如今拿到了賣契,上也還有二百兩銀票。之前從陳夫人那里拿到的銀票,分了一百給桂花。
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贖,有沒有回家和家人團聚。
不管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在見到桂花,于瀾都希這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
如今自己剩下的這些錢,對于那些有錢人來說或許很是微不足道,可能喝瓶好的酒都不夠。可對于瀾來說這已經很多了。
普通人家,三銀子就足夠生活一個月了。
于瀾當初也就賣了幾兩銀子。
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手里有這麼多錢。所以生怕掉了,或者被人了。
上有錢那是有種看誰都像賊。
上這些錢足夠于瀾雇一輛馬車回到自己家鄉,回到自己父母邊了。也不知道爹娘如今怎麼樣了,是否還好。
還有自己那些姐姐。
還有小弟。
真的,好想他們。
于瀾想過了,等回去以后就在村子里買塊地,然后建個小院子自己過。對外就說死了丈夫,寡婦養孩子,就算有人說,也不至于太過分。如此,又能養大孩子,又能照顧父母。
想到這里,于瀾忽然間豁然開朗,臉上不自覺出笑容。
是了。
要求不高。
這輩子能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了。
至于嫁人,于瀾沒想過。
也沒打算嫁人了。
想到那夜男人,于瀾下意識哆嗦一下。
嫁什麼人。
養兒子就好了。
這麼想著于瀾瞬間就來了神。
“寶寶,以后就我們娘兒倆過了。”
輕輕了平坦的小腹。
那里有的孩子。
雖然還不到,可于瀾手卻很溫,或許這就是作為母親的本能反應了。
有些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了。
想歸想。
在那之前還得去府把奴籍消了去,改回良籍。
只有這樣才能走的放心。
不然自己就是走了,那都是逃奴,就是抓回去被打死了府也不會說什麼的。
這里離帝都已經不遠了。
可以說,這里是天子腳下也不為過了。
平遠王府就在帝都,那位世子妃現在想必也知道已經跑了。
不知道有沒有派人尋找自己。
想想,就自己這份,應該也用不著,沒了自己在找下一個就是了。難不堂堂平遠王世子還找不到一個好生養的人生個孩子報給世子妃養。
不過,這也說不準。
誰知道,那世子妃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不定覺得自己跑了很沒面子,一定要搞死自己。
所以還是小心些的好。
庶母落井下石,嬸嬸虎視眈眈,更有姊妹毀她閨譽,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活在古代官家宅院,身不由己,就算困難重重,她也要放手一搏,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年冬末,溫禾安失權被廢,流放歸墟。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衆人皆說,她這次身敗名裂,名利皆失,全栽在一個“情”字上。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聲名赫赫,雙方結契,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無關情愛。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 真正令她“意亂情迷”的,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 他溫柔清雋,靜謐安寧,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籠絡她的附庸,聯合她的強勁對手,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瀟灑抽身。 一切塵埃落定時,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 時值隆冬,歲暮天寒。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垂眉順目,無聲對她頷首,熟悉得令人心驚。 推門而進。 看到了陸嶼然。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獨然出衆。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百戰榜巔峯所屬,意氣鋒芒,無可阻擋,真正的無暇白璧,絕代天驕。 今時今日,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那污點就是溫禾安。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 “今日我來,是想問問。” 大雪天,陸嶼然華裾鶴氅,立於破敗窗前,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經此一事,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 “……?” “能的話。” 他回眸,於十幾步之外看她,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要不要跟着我。” “Sha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