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正月十四,下晌江意惜拿著佛像提前去了如意堂。
老太太聽說這尊佛像是寂蒼主持開過專門請給李珍寶的,笑瞇了眼,趕拿進小佛堂請上香案,對著佛像拜了幾拜。
之后江意惜提了個要求,“聽吳嬤嬤帶回的消息說,珍寶郡主的很不好,我很但心呢。想明天親自去藥堂買幾味補藥,煲一罐藥膳讓人送去昭明庵。哦,還要孝敬祖母一罐,若祖母喜歡,孫就常常孝敬。”
正月初十之前買藥不吉利,但十一過后就無事了。
明天是元宵節。老太太自認為明白了孫的意思,是想出府玩玩。
老太太正高興,不忍拒絕。說道,“就讓洵兒陪你出去,買了補藥在外面吃個晌飯即可。莫要等著晚上看燈會,街上,天黑前趕回家。也不要跟妹妹們說,省得們都鬧著出去。”
晚上,江意惜悄悄把明天出去買藥和吃飯的事告訴江洵。
江洵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不行,明天太,別走丟了。改天再陪姐出去玩……”
一陣碎碎念。
江意惜皺眉說道,“我十六歲,又不是六歲,怎麼會丟……去不去,你不去我一個人帶水靈去。”
江洵只得妥協,決定把江大、水靈、旺福幾人帶著。當然,還要把喜歡看熱鬧的花花帶著。
江洵走后,江意惜拎著花花的耳朵,講了明天要發生什麼事,它要如何做。
花花瞪大了眼睛,用一只小爪子捂著說,“還有這事啊,那得幫忙,必須幫忙。”又講著條件,“我幫了那麼大的忙,得再讓我進山玩幾天……”
次日,江意惜怕江意小姑娘早早來找,急急吃完早飯,帶著花花和水靈去了外院。同江洵匯合后,去外面坐馬車。今天由江大趕車,旺福和他一起坐在車外,兩個主子和水靈坐在車里。
江意惜去藥堂買了補藥后,點名去羅福大街的得福全大酒樓吃烤鴨。
雖然還是白天,街上的行人和車輛也比之前多多了,車走得很慢。
花花用一只爪子掀開車簾,看著人們穿著喜氣的裳,樹上樓外掛著一串串燈籠,欣喜地喵喵著,“好喜氣,好熱鬧……”
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賣著走來,“糖葫蘆,又甜又香的糖葫蘆……”
喵喵喵,“我要吃。”
江意惜停車,買了三串糖葫蘆,和江洵、水靈各一串。
那串喂花花。
花花快速地著小舌頭糖葫蘆,它只吃外面的糖,完后江意惜就把中間的山楂丟了。
到了羅福大街,已經午時末。
江洵下車后,江意惜換上男裝,一件青綠緞子棉長袍,腰間松松系了一帶子,外面披了件暗青斗篷。頭發打散,在頭頂挽了個髻用簪子束好,再戴了頂玄瓜皮小帽。
這一行頭都是江洵的,長袍卷了個邊還是能穿。
雖然穿著男裝,誰也不會真把看男的,太水靈俊俏了。
水靈也換上了男裝,裳是江大的。本就材高大,再加上五相對朗,不注意真會把看年青后生。
本朝男大防不嚴,上京城時興貴穿男裝逛街或是看戲。雖然看得出是的,們就是喜歡這樣打扮。
用李珍寶的話來說,就是“范兒”。
們一下車,江洵和江大都樂了起來,連連夸著“俊俏”。
江洵和江大在前面開路,以免行人撞到們二人。
此時許多人都已經吃完飯去街上游玩,他們要了一間二樓小窗朝南的包廂。
進了屋,江意惜讓江洵點菜,則抱著花花走去窗前打開小窗。
窗外是得福全酒樓后的南福胡同。斜對著一家戲園,被剛搬來京城不久的雙紅喜戲班租下。
雙紅喜戲班雖然才來京不久,因為有幾個非常不錯的戲子,一來就打響了名氣。
門口立著一塊大牌子,上面寫了幾個大字——彩云聊,桃園驚魂。左面一列小字——告別演出最后兩場。
“桃園驚魂”是王生冤死后魂魄不散,托夢給侯爺之霞娘,霞娘幫王生報仇雪恨的戲,也是彩云卿最拿手的幾出戲之一。
江意惜抬頭天,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睛,藍天上沒有一片云彩,大風呼呼刮著,似能把房頂掀翻。
這條街上的房子大多是木質結構,布莊和酒樓就有四家。由于今天元宵節,樹上門前掛了許多燈籠,再加上這個鬼天氣,一把火燒起來,哪里救得下來。
江意惜的目又向那塊大牌子。
彩云卿!
這個名字江意惜有印象,不只是前世的記憶,前不久江晉還提起過。
江晉跟老太太說,彩云聊是武旦,唱腔和扮相、手都非常好,比慶福戲班的白玉、吉祥戲班的玉常香等戲子都好得多,許多人追捧。只不過年紀大了,今年二十六歲,唱過正月就不再唱了,安心帶徒弟或是嫁人。
江晉想過年時請彩云聊來家里唱堂會。
老太太不愿意,說過年是全家團聚,個戲子來算什麼,等到四月份江伯爺過壽再說。
江意惜還知道,若不出意外,這個戲班今天下午就會走水,整個戲班被燒,彩云卿在逃跑的時候救了李郡主。文王知恩圖報,想娶彩云卿當側妃皇上不同意,就把彩云卿安置在外面當了他的外室……
后來查明,是慶福戲班班主嫉妒雙紅喜戲班一來就搶了他們的客源和金主,買通雙紅喜戲班的人放了一把火。
只是沒想到,這把火不只燒了雙紅喜戲班,還燒傷了微服來看戲的二皇子文王李紹及其六歲獨李郡主,燒死了三十幾人,燒傷了一百多人,燒毀了包括德福全酒樓在的半條街。
其它地方看燈的人聽說羅福大街發生火災,燒了半條街,嚇壞了,人們都往家趕,又發生踩踏事件,踩死踩傷多人,還有許多孩子丟失……
這件事當時鬧得非常大,皇上震怒,置了許多員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判縱火犯和目后指使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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