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
夜一忍不住嘀咕了句,府尹辦事也太磨嘰了,要不是他們初來乍到,不好和城主府正面惡,哪里用得著這麼繁瑣的行徑!
府里彎彎繞繞就是多,說話藏著掖著讓人心煩。
還是江湖好!
“再等等!”
曲蓁心中平靜,計算著時辰差不多也該有靜了,念頭剛閃過,就見府尹快步走來,朝著拱手深深一拜,“還請夫人出手相救!”
這短短的路程也足夠府尹想清楚許多事了。
圣手醫仙的名諱隨著那些曠古爍今的奇案一并傳開,如今天下,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或許皇后娘娘就是無意間知道了古舟元中毒的事,府求見未果,才表明份以他為橋梁來促此事。
他自當盡心竭力。
曲蓁虛扶一把,淡道:“府尹大人免禮,救人,我總得先見到人才是!”
這話算是變相的答應,也印證了府尹心中的猜測。
他心中大喜,忙扭頭看向隨后而來的老夫人,急道:“快帶我們過去瞧瞧古兄,興許能找到法子救他!”
老夫人瞳孔驟,狐疑的看了眼曲蓁,“府尹大人說的福星,就是這位姑娘?”
“正是!”
府尹窺見眼底那些不信任和警惕,生怕說出什麼話來惹的曲蓁不高興,忙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低聲音道:“如果這位夫人都救不了古兄,那天底下就真的沒人能救了,老夫人,信我!”
他看的出來曲蓁不想暴自己的份。
所以也沒說其他。
老夫人遲疑再三,面對府尹的堅決和鄭重,艱難的點頭,“好,請諸位跟我來吧!”
說著轉就往外走去。
曲蓁與府尹對視了眼,不不慢的跟上。
古舟元被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還沒靠近就能聞到濃郁的藥味,老夫人一馬當先推門而,里面的人似乎是被驚道了下,“哐當”一聲險些打碎了碗!
“老夫人!”
“元兒——”
一聲驚呼傳出,曲蓁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剛踏屋,就見到老夫人伏在榻上,手忙腳的替榻上男子拭著里不停涌出的鮮,旁邊站著一人,滿面苦,地上都是碎裂的碗和藥渣!
“怎麼又嘔了,怎麼就止不住,軍醫,軍醫你再想想法子啊……”
老夫人再忍不住心中悲慟,顧不得外人在場,痛哭失聲!
軍醫雙眼泛紅,哽咽道:“不是我不想救,實在是……”
他話還未說完,眼前一花,已有人影取代了他的位置,正想說什麼,就聽一道清冷的聲音道:“請老夫人先讓開,我替將軍看看!”
“不,我……”
老夫人下意識就要拒絕,可抬頭對上那雙幽譚般的清眸,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只眼的看著。
“還愣著干什麼,你真想看著他死?”
棠越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兩步不由分說的拽著老夫人的胳膊就將帶離了床邊,反手將人按在椅子上。
“你就坐在這兒,別,別說話!”
只一兩個呼吸的功夫就換了位置,老夫人被晃得頭暈眼花,又聽棠越這般說,半點都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心下不由得暗惱。
但這些惱意在看到曲蓁作時瞬間消散。
眼下沒什麼比元兒更重要!
也看出來了,自己待在那兒,的確只會添,不由張的攥住了袖子,心中不斷念著“阿彌陀佛,老天保佑”之類的話。
屋的局面瞬間被控制。
軍醫目瞪口呆,看到曲蓁上手替古舟元診斷,本想制止,可見手法嫻,態度鄭重不像是虛張聲勢,便下了焦急,靜靜候著。
“是七傷花毒!”
一番診斷后,曲蓁撤回了手,柳眉蹙,“中毒起碼超過半年,近來藥量加大,激發了沉淀的毒素,所以發出來,如不解毒,三日之,必死無疑!”
“居然是七傷花……”
軍醫大驚失,又見見識匪淺,斷的出此毒,急忙問道:“那姑娘可有解法?”
“花毒不難解,但要想徹底肅清至康復,說也要兩月時間!”
“能解?”、
曲蓁話剛說完,老夫人突然赤紅著眼問,“姑娘,你當真能解?”
“能!”
比起‘六神散’‘黃泉引’之類的毒,這‘七傷花’已經很是溫和,但有一點……
曲蓁覺得有必要告知眾人,“老夫人,這七傷花中有一味藥才‘地黃’,寒至極,會毀壞人的各項機能,將軍中毒太久,毒骨髓,能保得命已是不易,可日后怕是再難有子嗣了……”
“什麼?”
剛剛升起的喜悅還沒有消化,便迎來了一記雷霆暴擊,老夫人眼前不住的發暈,靠著府尹攙扶才勉強站穩子,哆嗦著問道:“真的沒有其他法子嗎?”
的元兒還那麼年輕。
還沒有娶妻生子。
府尹也心生不忍,附和道:“是啊夫人,古家時代鎮守潛關,一脈單傳,要是古兄他……他,那古家香火就斷了啊!”
曲蓁也很是為難,“眼下是沒有其他法子,待我回京后再仔細研究一二,說不得能有辦法!”
屋霎時一陣死寂。
喪失生育能力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尤其是古舟元這種年名將,蓋世英雄……
他們實在難以想象若是他醒來之后聽聞這般噩耗,會是什麼反應!
老夫人最先回過神來,強忍著心痛,對曲蓁深深一拜,“請姑娘出手解毒,倘若,倘若元兒真的沒法留下后嗣,那也是他的命!”
“老夫人……”
府尹大為,他是知曉的,知曉為了古家子嗣繁茂作了多努力,按份,他是該喚一聲老夫人,可那子,也不過才未及四十!
坊間傳言古家殺人太多,造下了孽債!
所以子嗣單薄,代代無法善終,那古老將軍英年早逝,為怕報應應照在古兄上,便自此步佛堂,常伴青燈,誦經祈福,就是想稍作償還!
可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該死的兇手,要是被他逮住,定剝皮筋,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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