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子楓來到他們面前,還沒來得及口氣,便蹙了眉頭,艱難詢問:
“小姐呢?太子殿下呢?”
眾人才發現夜黎辰不見了,連帶著藍妖妖的尸一起消失不見了。
大家趕四下尋找,足足找了一個時辰,幾乎將附近的地帶都尋找了一遍,也未找到人,最后還是他自己回來的。
只是……
回來的只是他一個人。
子兮一臉怒意,沖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襟,厲聲質問:
“小姐呢?”
夜黎辰眼神有些暗淡,被子兮揪得有些慌神,默了片刻,他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夜絕影,最終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淡淡一笑。
“走了。”
“走了?你騙鬼啊!快說,你把小姐放哪里去了?”小姐已經死了,又如何能走?
說罷!
子兮已然出了佩劍,眼眸赤紅,一副勢必他說出自家小姐尸的下落。
夜黎辰一怒。
避開子兮之后,踉蹌一步,微帶著怒意道:
“你以為我將如何了?”說完這句,他聲音微微沙啞,低聲道,“我又能將如何?”
以其讓皇叔想盡各種辦法留住藍妖妖的尸,一生悲涼,還不如讓他有個念想,好好活下去。
這是藍妖妖想要的。
他自然要盡其所能,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算是不擇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那小姐在哪里?”
其余人都看向了他,眼中除了悲傷之外,滿是不解。
夜黎辰不理會子兮,轉走到夜絕影邊將他扛起來,放在烈火背上,拉著韁繩,看著在外面等候的幾個影衛。
那是夜絕影率領著眾影衛進地下黃金皇宮前,留下的三名影衛,馬匹和行囊都由他們看管。
回頭看向等待他回答的幾個人,微帶勾起笑意,淡淡的說道:
“藍妖妖走了,被一個元虛高僧的人帶走的,他說,他與藍妖妖有不解之緣,還說這世上有一種能人起死回生的法子,但只能帶一人前去。
我覺得,以其讓皇叔想盡一切辦法留住的,空守一尸抱憾終,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給他,給你們,也給世人留一個念想。
我知道,這樣的抉擇很不好,也不明智,但這未嘗不是一種希。”
藍妖妖是皇叔一生所。
之深,堪比汪洋大海,失去,就算因為生前的言獨活,但往后余生都將會是行尸走。
眾人默了……
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但是,是人都看得出來,夜黎辰對藍妖妖有。
他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就把埋了,然后編一個異想天開的謊言,欺騙他們。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
著濃黑如墨、宛若漩渦帶著雷電的云層,夜黎辰手指天,向上蒼發誓:
“我夜黎辰用命起誓,若所說的話有半句虛言,此生……活著永不得安寧,死后永不超生。”
若這樣能讓他們相信,就算誓言真又何妨?
最終他們選擇了相信,看著夜黎辰強拉著烈火緩緩離去,其余人躊躇片刻,也跟著上馬離開。
走了很遠,在其余人不注意的時候,夜黎辰終究忍不住回了頭,看向了他埋藏藍妖妖的地方。
等我……
我會回來的。
回來給你建一座富麗堂皇的陵墓。
他們走后,漩渦般的云層如龍卷風般漸漸與地上相連,電閃雷鳴,越來越瘋狂,一書生模樣的男子緩緩走來,看著龍卷風般的云層,面凝重,握拳的手攥著。
口中呢喃:
“一定會來的,一定會的。”
可是等到雷電停止,漩渦般的云層漸漸淡去,黑模樣的天空也慢慢恢復如初。
他終是跪了下來……
為什麼不來?
難道幾千年的等待,換來的只是再次親眼看著你死嗎?
“主人,你失約了。”
不知道跪了多久,等到他起時,天已暗,黃昏將去,渾已經麻木的他,早已失去了不染纖塵的模樣,著落下的殘,他頹廢的向著日落的方向而去。
走著走著,他忽然停住了腳步,倏地驀然回首,見到面前之景,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憂是愁,只覺得五臟六腑在迅速翻攪痛,終是紅了眼眶……
——
都說人死不能復生。
可是,死后究竟是什麼樣的?
藍妖妖從未驗過,初次驗卻發現,沒有地獄,沒有天堂,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貌似永遠不到盡頭,而自己只能漫無目的的走著,就好像做夢一樣。
北風呼呼的吹,如寒冬臘月般冷冽。
一朵小雪花從天空飄落下來,落在掌心,漸漸融化。
卻覺不到一溫度。
很快,蒼白的雪花越來越來,漫天飛舞。
下雪了。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逐漸清晰,有人群涌,有嘈雜的聲音,還有一張忽閃而過的謫仙俊,散發著王者般的霸氣和冷冽。
夜絕影?!
他怎麼也在?
不對,他不是夜絕影……
而是只在幻覺中出現的白仙,著一襲白,俊得不似凡人。
倏地,又一人影從旁忽閃而過,似是有些焦急。
“帝王,帝……”
一名尚未褪去稚的年,有幾分英姿,卻做武夫打扮,穿著與年紀十分不搭,看著走路帶風的前之人,他疾步跟上去,張口就恭敬喊道。
只是剛喊出口,就被帝王一道冷冽的視線給生生憋了回去。
隨后弱弱的喊客聲:“公子。”
心中不由得腹誹。
帝王好端端的就摒棄了朝堂,只帶他一人就來到了窮鄉僻壤的沿海小鎮。
“有事就說。”
帝王語氣生冷,明明刻意低了聲音,盡量把話說的有人味一些,但還是那種生人勿進的聲線。
“公子,家里還有許多大事要理,你何時回去?”
年覺得自己都快愁禿頂了。
他手里已經接到堆積如山的信了,全是朝中大臣催帝王回朝的消息,還說朝中有大事發生,奏折都能填滿皇宮了。
剛剛上任的攝政王,明明才人到中年,就已經為朝中之事熬白了頭發。攝政王在信中揚言說,帝王若再不回去,他就吊死在大殿之上。
心急如焚。
帝王卻完全不當一回事,輕嗤一聲:
“寧可信這世上有鬼,也不信攝政王那張。他啊,就嫌麻煩。”
“哦。”年似懂非懂。
不有些同攝政王被朝中大事熬白頭發的攝政王了。
走了幾步,年又問:
“公子,你究竟來這里做什麼?”
“找神醫,本公子重傷,只有才醫得好。”
上南絮,你騙得朕好苦。
在龍涎之地竟敢詐死逃走,等抓到你,朕要誅你九族。
年看著帝王破了點皮的手指,若沒注意,還真看不出的傷,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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