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婉說出這話沒兩日,杜櫻就來了無香花鋪。
與上一次一個人悄悄過來想買獨一無二的香不同,這次一道來了好幾個貴,把杜櫻擁在中間,頗有些衆星捧月的意思。
“又遇到林二姑娘了,真巧。”杜櫻首先開口,眉梢眼角都著意氣風發。
林好微微一笑:“自家鋪子, 所以常在。”
“沒想到林二姑娘對經商做買賣有興趣。”一名貴突然話。
士農工商,富貴人家有產業很正常,但要是家中子喜歡經商,就讓人覺得不上臺面了。
儘管貴笑語盈盈說的,話中之意卻不怎麼友好。
林好看一眼,語氣輕描淡寫:“這應該不難想到呀,我若沒興趣,這裡還是林記香鋪。”
貴滯了滯。
林二姑娘這是破罐子破摔嗎?
更難聽的話涌到舌尖,被默默嚥了下去。
再怎麼樣林好都是未來的靖王世子妃,諷刺一句在杜大姑娘面前賣了好就行了,沒必要把人得罪狠了。
“各位隨便看看,正好新上了一款香,是果香味的,味道比較清新。”林好笑介紹,似乎完全沒察覺氣氛的微妙。
確實不在意這種小姑娘式的耀武揚威,這些貴自持份不可能撒潑打滾,最多就是言語譏諷, 對來說殺傷力約等於無。
一聽有新香,杜櫻眼中閃過怒。
以爲這次來能看到林二的懊悔, 懊悔沒抓住與好的機會, 沒想到是挑釁。
特意來請做新花被拒絕,結果轉頭就出了新花。
“上次我來,林二姑娘說研製花需要靈。”
林好點頭:“秋季瓜果飄香, 正巧靈就來了。”
杜櫻輕笑一聲:“林二姑娘的靈還真是虛無縹緲。”
什麼靈, 分明是故意拒絕。
看出杜櫻的不悅,一名貴掩口輕笑:“說來這靈與運道一樣,都是虛無縹緲的。有的人啊,運道不夠,佔著好位子都得讓出來,杜姐姐你說是不是?”
林好眼神冷下來。
跑到面前逞上威風無所謂,諷刺到大姐頭上卻不行。
杜櫻目落在林好臉上,彎脣一笑:“誰說不是呢。”
沒有林大姑娘病得要死退親,又哪來現在的太子妃之位。
其實自從廢太子後,就有了林大姑娘不走運的說法,如今魏王爲儲君再選太子妃,這種說法越發喧囂。
而作爲出了太子妃的英國公府,上不說,心裡卻免不了得意。
誰不想被說運道好呢。
林好深深看杜櫻一眼,突然笑了:“運道確實說不好,不然怎麼有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句老話呢。”
杜櫻笑意一收:“林二姑娘此話何意?”
竟敢咒!
“就是字面的意思,杜大姑娘別多想。各位看中了哪款花就吩咐店中夥計試香,恕我失陪一下。”林好說完,施施然向後邊走去。
杜櫻盯著那道脊背直的纖細背影,脣角抿。
“杜姐姐別生氣,有些人就是看著別人好了心裡酸。”
“就是。”
在一片安聲中, 杜櫻白皙的下頦微微擡起,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我犯不著生這種氣。青兒, 去和夥計說,每一款花都要一瓶。”
見杜櫻買了花,其他人都沒空手。
等這些人走了,春妮跑去後邊把這些貴說的話告訴林好:“們還說您心裡酸,呸,明明是們閒得找事兒。”
姑娘要研製香,擴大經營,幫扶遇到困難的人,要做的事多著呢,哪有空酸們。
看小姑娘都撇歪了,林好不由一笑:“們買花了嗎?”
“買了,最的也買了一瓶。”
“那就行了。”
林好在花鋪不緒,回到將軍府卻忍不住去了林嬋那裡。
皎月居桂花飄香,林嬋正坐在桂樹下認真繡花。
“大姐在繡什麼?”林好走過去。
林嬋拿起一旁的細布遮住繡繃:“給二妹繡的枕套,現在還沒繡好。”
“我看看。”
“不行,等繡好再看。”林嬋笑著拉住妹妹,“去屋裡坐吧。”
“就坐這裡吧,有太又不大熱,還敞亮。”
於是林嬋吩咐丫鬟:“去給二姑娘搬凳子來。”
很快蓮香搬來一個繡墩:“二姑娘請坐。”
林好挨著林嬋坐下,聲音:“大姐不要總做紅,當心傷了眼睛。”
林嬋一笑:“就線好的時候繡一會兒,這不都把繡架搬到院子來了。”
“明日大姐和我去花鋪看看吧。”
林嬋微一遲疑,點了頭:“好。”
林大姑娘漸漸好轉的風聲放出去有段日子了,這個時候大好了也不會惹人懷疑。林好心疼長姐一直窩在一方小院子裡,見點頭不由彎脣。
姐妹二人一時沒再開口,捧著花茶靜靜喝著,一陣秋風把桂花吹落,悄悄染香了二人衫。
“二妹。”林嬋輕聲音響起。
林好擡眸看著姐姐。
一隻素手來,替理了理調皮垂落的髮:“是不是在外面上不開心的事了?”
林好立刻否認:“沒有。”
林嬋看著,微褐的瞳仁顯得溫沉靜:“如果是關於我的,二妹別因爲那些風言風語不開心,姐姐好著呢。”
“大姐——”
林嬋攬住林好肩頭:“爲太子妃固然風,可那並不適合我,二妹也知道的。”
“嗯。”林好輕輕點頭,靠在姐姐上。
知道,所以一個字都沒對姐姐提起,就只是有些心疼。
“傻丫頭,我有祖母,母親,還有你和大哥,就算不嫁人也不會差的。”
端午時程樹跳湖救了廢太子後又升職了,以他的年紀很有幾分前途無量的意思,加之品行靠譜,在世人眼中確實能算林家姐妹的依靠了。
“二妹,回頭研究一下梅花吧,我最喜歡梅香。”
“好呀。”
這個時候,尚書府韓家起了一場爭執。
“你還想求娶林大姑娘?”韓母聽完兒子的話就沉了臉,“不。”
韓寶臉有些紅,面對母親的斷然拒絕卻沒退:“母親,林大姑娘都好了。”
韓母氣個倒仰:“這是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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