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慧珍,你說得對,坐在大隊部里再發愁也沒用,總要試一試。”
王大壯一拍大,到了這個時候,他這個生產隊長,難不還不如一個娃子?
人家年輕孩子還愿意為了對抗這場旱災,盡力一試,他一個生產隊長,連這種挑戰困難的勇氣都沒有。
“馮慧珍,啥話也不用說。隊長給你個重要的任務,咱們要兵分兩路,我帶著老支書去找打井的建筑隊,和人家好好商量。
別人我也不放心,咱村里唯一能指上的就是你,你能說會道,機靈伶俐,還認識不人,水文隊請專家的事就要靠你。”
馮慧珍聽了這番話,有些猶豫。
這麼大的責任,這個小肩膀覺得有點兒擔不起。
水文隊的人,一點兒說不上話。
也不知道人家脾氣秉是什麼,冒貿然過去能不能請到人都是回事兒。
請不到人倒是無所謂,最怕的是耽誤了王隊長的大事兒。
“隊長,這個責任太重大了。”
王大壯一個大老爺們兒,忽然之間腰背都彎曲了下來。
臉上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王大壯一向表嚴厲兇狠。
擺出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表,那種強烈的反差在一個人的臉上顯現出來,讓人一時之間很難接。
簡直就是讓一個人五扭曲,一半的表是兇狠,另外一半表又努力地想要表現出哀求。
眉鼻子眼睛,似乎都在想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出這種矛盾。
“馮慧珍,農場我已經來了有十幾年,這個地方就像是我第二個家一樣。我把這塊土地當我自己的家鄉,我不求你也把這個地方當你的家鄉,我只求你想想辦法,幫幫我們。
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從你來到這個農場開始所作所為,我這個當隊長的都看在眼里。
你這孩子不心地善良,心里還有一桿秤,知道這個天平該往哪一頭!
幫我們也是幫你們,今年旱災收不下糧食大家都要肚子。”
“隊長,您別說了,我明白,大家都是系在一繩上的螞蚱。您放心,我盡力一試。”
馮慧珍無奈地嘆氣,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再躲躲藏藏不合適。
就憑幫大家攬了做工作服的活兒,已經在大家心目中樹立了這種威,所有人對寄予了期待。
再說生產隊的鄉親們的確質樸善良,就算每個人有一點小小的私心,可是本無傷大雅。
總來說,這里的村民質樸得讓難以拒絕。
每個村民對的好,都記憶猶新。
雖然那些對于來說本不需要,也用不著。
可那是這些村民掏心掏肺,拿出家里最大的財富來對待一個人的好。
別看只是一個蛋,半塊兒臘。
在這里對待自家的貴賓也不過是如此。
就是現在還有孩子,時不時隔三差五給送一個蛋。
說是他娘讓送過來的。
要知道每一個人家養的下的蛋都是攢著,換油鹽醬醋的。
連自家孩子一年都舍不得給吃一個蛋,對自己這個外人確實掏心掏肺的好。
“好,咱們現在就出發,你放心,你需要介紹信,我現在就給你開好。”
王大壯二話不說,先從屜里拿出介紹信,開介紹信。
在這個年代,干什麼事都需要介紹信開路。
蓋上那個鮮紅的公章,把介紹信遞給了馮慧珍。
“我去準備馬車。你準備一下,咱們一塊兒出發,你去水文隊,我們去建筑隊,我把你捎到縣城的路口。回來的時候你就坐個班車吧。”
王大壯咬了咬牙,在他們這里坐班車花的錢是要對隊上報銷的,這可是為了全生產隊的社員們去辦事兒。
要是他自己肯定靠雙走就走回來,可到底是馮慧珍。
總不能讓人家孩子出力氣,還得搭上。
“隊長,您就別心了,時間早的話我就走回來,要是晚的話。我會自己想辦法。”
馮慧珍倒是不擔心這個,唯一擔心的是他們去找打井的建筑隊,恐怕那邊也不是好說話的。
馬車趕到了縣城路口,馮慧珍從車上跳下來。
背了一個軍綠的小挎包。
“王隊長,那我就先走了。”
王隊長沖著擺擺手,揚起手里的馬鞭,馬車飛快地離開。
揚起了飛揚的塵土。
馮慧珍拎著挎包,琢磨了一下,先去了供銷社。
周主任和王主任現的關系在這里擺著,兩人是把當自家的親戚一樣來往。
被周阿姨知道這麼生分的話,估計也得罵。
這種事自然得看看有沒有人的關系,能搭得上,起碼說話的時候好說。
來到了供銷社,供銷社的售貨員都認識馮慧珍。
“小馮啊,你來了。周主任在后院呢。周主任,這兩天吐得厲害。脾氣也越發的暴躁,你還是趕去看看吧。”
馮慧珍一聽這話,嚇了一跳。
有了上一次蜂的前車之鑒,很容易讓人懷疑,周阿姨不會也中毒了吧。
急忙跑到了后面的辦公室,剛進院子,就聽到有人在墻角嘔吐的聲音。
果然,周主任蹲在墻角,不停地在那里干嘔。
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吐過。
現在吐的只是水。
臉蠟黃,表有點兒萎靡不振,整個人蔫蔫的。
“周阿姨,你這是怎麼了?”
江小小一邊給順背,一邊把人扶起來。
“慧珍,你來了呀,我沒事兒。醫生說過了,這幾個月就好了。”
周主任有些有氣無力地解釋道。
在這把年紀能夠擁有孩子是一件大喜事,可醫生也說了的年紀過于大。
懷著個孩子,上的負擔要比其他人更重。
所以反應也比別人厲害得多。
自從檢查出懷孕這十幾天以來,飯吃不下去,吃什麼吐什麼。
任何一點點的氣味兒都能讓吐個天翻地覆。
醫生也非常擔心,用醫生的話說,再照這麼嚴重下去,很可能孩子會保不住。
孕吐反應比其他的孕婦要強烈得多,這種長時間的孕吐會刺激。
容易導致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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