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不能重頭來過】
宋許揚眉看著餐桌上那幾個白瓷盤,似笑非笑:“嚴與非,現在這樣你不覺得有些晚了。”
在他心灰意冷后,在他徹底放手后,才肯裝得一副遲來深。
如果早三年前,宋許還會為他偶爾的心之舉容,可現在,只到興味索然罷了。
嚴與非又發揮他一貫的伎倆,裝聾作啞,只聽自己想聽的,把盤子一推:“再不吃就冷了。”
“早就冷了。”宋許扯了扯角。
說完,他就走到門口,抬手開鎖準備走,可按了兩下,把手卻是一不。
“開門……”
等發現門打不開,宋許轉頭不耐煩道,那天走之后,他撤銷了自己的權限,現在看來,還是有必要再加上。
嚴與非沒理他,看了他一眼道:“把東西吃了。”
宋許目隨他手指落在盤中,正中是一個圓潤可口的煎蛋,白的凍圍著一顆黃心,周圍一圈泛著焦黃。
宋許落在門上的手握又松開,反折回,抱著應付的心理,很快落座,三兩口把尚溫熱的食咀嚼完,了張紙了,又起大步走到門口,并把手往側一擺,做了一個請的作。
嚴與非早吃完了,他看著宋許一反平日進食速度大口完,又很快佇在門口,一副不愿多呆的樣子,默然片刻,把盤子送回廚房,也拿起服朝門口走去。
指腹剛到接屏,就在鎖開瞬間,宋許就迫不及待的推門,那速度快的甚至讓嚴與非到了一陣被肩而過帶起的風。
宋許一步過數個臺階,就拐到了車庫。
不著急不行,他怕萬一走慢了,嚴與非會跟在后。
等站在悉漆門前,宋許手安了一個按鈕,可等自門完全升起后,里面的景象讓宋許懷疑了自己眼神一秒,也可能更久吧,等他回神過來,嚴與非已經站在自己旁。
“我車呢?”
本應零散停了三四輛車的位置,竟空空,偌大車庫竟只剩一輛只有一輛兩門轎跑。
“老劉開走了,剩一輛夠用。”
說完,嚴與非便越過宋許,上了駕駛位。
“上車……”
見宋許半晌沒答話,嚴與非按下車窗,讓聲音飄出去:“你不去公司了嗎?”
“我為什麼要去?”宋許無語。
“我已經辭職了,更何況袁向不是接手我工作,用得著我心嗎?”
“袁向去秦天了。”嚴與非邊系著安全帶道。
“哦……”
可跟他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已經不干了。
嚴與非看了看宋許那一副與己無關分的冷淡表,聲音沉了下來:“宋許……”
那聲音含著威脅。
雖然有些不愿,可他也是別無辦法,就已現在宋許對他的厭煩程度,不拿出孔家,怕是連最基本的流都做不到。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潛臺詞十足的話,宋許冷笑一聲上了副駕,把門一甩,聲音震天響。
隨后宋許又怕嚴與非獻殷勤,立馬到安全帶給自己系上。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言,一個有心搭話不知道怎麼開口,一個無事邊人的蠢蠢表拒人千里之外。
可這宋許滿意的寧靜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打破,嚴與非忽的道:“你記得嗎,當初我剛接手合利,司機三天兩頭請假,我就是開的這輛車,每天上下班和你一起……”
還沒說完,宋許就冷冷打斷:“不記得了。”
過去種種,或許記憶還記得,可那些已經在無次等待中被用來當做取暖的燭火燃盡頭。剩下的,只是一地灰白殘渣,再多的,已經沒有了。
可能是宋許眼底的冷漠太過,嚴與非好久沒有再開口,等又在一個紅燈停下,嚴與非才輕聲道:“我早上起的很早。”
可能是這句字,聲音又小,見嚴與非沒有喋喋不休的開腔,宋許也沒有再打斷。
可嚴與非又道:“那個煎蛋我失敗了很多次……油濺到胳膊上很疼……”
“我快吐了。”
宋許面無表道。
他沒想到能從嚴與非里聽到這麼矯造作的字句,他真想帶人去拍個ct,看看是不老天有眼趁他不注意用一道雷把嚴與非劈死了。
不然除了殼子里已經換了人,沒有什麼能用來解釋現在他遇到的狀況。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賬,可我真的想改,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不想和你……分開,不想讓你難過,不想讓你……”
“嚴與非,你覺得你欠我一個司機還是一個廚子,我已經快分不清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的這些通篇大論里,全是你想如何你想如何,你想過我嗎?
你沒有。你哪怕在做那些決定的時候,有問過我一句,我們都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嚴與非千萬句話都被這一聲堵在了口中。
宋許說得對,他真的自私至極。
紅燈轉綠,旁車流簌簌略過,霎時行道見只剩下他們所在的這一輛車停在原地。
過往的司機不停鳴笛,就連遠的行人也投來費解目,但這一切嚴與非都無法去在意。
“宋許,我們能不能重頭來過。”
大腦過電般,這句話不假思索就那麼出現在他口中,說這句話時,嚴與非難得的看著宋許,與他雙目對視,目深邃像是無盡的深海。
他做錯太多,如今也明白造傷害無法彌補,那能不能給他一個重來的機會。
自那天之后,他已經很與宋許對視了,一開始還只是不喜歡宋許眼神里的厭煩,后來,是不愿去看宋許眼中的冷漠。
可這句話里面的可能給了他無盡的勇氣,讓他主去捕捉宋許的目,攥不放,宋許只覺得被困在一方世界間。
嚴與非目灼灼,宋許只覺得自己眉間似乎都被燙穿了一個,窗外喇叭聲混雜著罵,隔著玻璃像,車的兩人像是在一片獨立于外面的空間。
直到有穿熒的馬甲的人走來,敲了敲窗戶,宋許才如夢中驚醒般收回目。
“開車……”宋許平視前方,掐了掐手心,讓自己從剛剛那種狀態中清醒。
可嚴與非的注意力毫沒給外面的人一,他還在等著,等著一個被人刻意忽視略過的問題的答案。
敲擊聲愈,一下下砸在宋許耳畔,像是知道了不得到答案就會一直耗著一般,宋許神微,那表在嚴與非眼里不亞于臨終宣判。
宋許緩緩張,出一點舌尖,嚴與非看在眼里像是慢作一樣,電影般一幀幀放過。
他在說什麼,他說了嗎,我聽清了嗎,思緒速流轉,世界安靜了一秒,都在為這一刻讓路。
他看見宋許閉上眼道:“嚴與非,該往前走了。”
四年前,時律用翻天覆地的吻給沈語畫地為牢。四年後,他施舍給沈語的所有都在那個女人回來的時候,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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