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大巫看了眼面沉的薩爾可汗，抿之后，冒死補充道：“陛下……眼下看來，我們天國必須得正視如今的天下格局，我們天國……除了墨和巨象之外，我們的人口太，奴隸太，且奴隸……打起仗來，功是主人，輸了要殺頭，故而我們的將士沒有大周他們的將士敢死敢打！我們……暫時打不過大周和燕國的！”

其實年輕的大巫知道，對此……薩爾可汗心知肚明，可天國一直都是強國，這讓他這個天國皇帝如何愿意承認？而今的大巫經歷了生死之后，頭腦反倒比之前更為清楚，甚至……明白了要想要強大，首先要承認自己的弱小。

所以，今日……年輕的大巫冒著可能會激怒薩爾可汗的風險，將這樣的話說給了薩爾可汗聽。

薩爾可汗攥著手中的水杯，若是他不知道，他又為何要來東夷國挑唆東夷和大周對上，正是因為知道如今憑借天國一己之力無法對抗大周或是燕國，他這才來了東夷。

——

柳如士在墻角爬滿了青苔的牢房一角盤坐著，到充斥著霉味，牢獄之中的稻草并不干爽，里面有不爬蟲，借著外面幽暗的火，約能瞧見五六只通黝黑的老鼠正在餿了的牢飯里爬來爬去。

柳如士閉上眼，強忍著惡心和不適。

剛剛被關進來沒幾天的幾位大周使臣，和柳如士剛進來時一樣，不愿意吃這連狗都不吃的牢飯，眼睜睜看著老鼠將飯菜糟蹋了也不愿意吃。

柳如士勸過了，但沒有什麼作用，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人扛不住了總會吃，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活著……柳如士相信，白卿言一定會派人來救他們，因為他們大周的皇帝就是這麼一個君王，不會放棄的臣子和百姓。

突然，柳如士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跟柳如士關在一起的四位大周使臣對視一眼，朝著主心骨柳如士的方向看去，就見柳如士已經睜開了眼，正朝著牢房外看。

“柳大人……”幾人陡然坐直了子，不自覺朝著柳如士的方向靠近了些，好似柳如士便是他們的主心骨，“好像有人來了！”

在牢中除了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風之外，并沒有什麼可以供他們判斷時辰，只能通過這小窗看著天黑天亮算日子，頗為渾渾噩噩，殘月在空中高懸西移從小窗已經看不見了，按照柳如士往常的經驗，約莫是天快亮了。

“沒事，別慌……”柳如士啞著嗓音開口。

很快，兩隊皇帝的近衛快步疾行至牢房門口，各個手握要見佩刀刀柄，一隊左右立在牢房門口，一隊立在牢房對面，瞧著聲勢到是很大。

著便服的東夷國皇帝緩緩行至牢房門口，瞧了眼清瘦不的柳如士，這才發覺……柳如士被關這大牢這麼久，但卻不似其他犯人一般早已經神容憔悴，他裳雖然不是之前相見時那般毫無褶痕，但也還算是整潔，整個人好似除了清瘦之外，和獄之前也并未相差多。

東夷國皇帝負手立在牢房門口，他知道柳如士算是大周皇帝的近臣，便道：“柳如士，我聽說大周皇帝很是看重你，你說……皇帝是更看重你，還是更看重此次賭國？”

柳如士黑而深沉的眸子著東夷國皇帝并未吭聲。

“你說……朕若是用你和這四位大周使臣，再加上韓城王的尸骨，換大周皇夫的玉蟬，大周皇帝會不會給？”東夷國皇帝笑著問道。

柳如士恍然，原來這東夷國皇帝和天國皇帝一樣，都是沖著玉蟬，都是被那時回溯之事，迷了眼蒙了心，竟然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

看著那東夷國皇帝的模樣，柳如士眼底流出譏笑的表：“我們陛下不是已經派人將找到的三枚玉蟬送來給了二皇子，怎麼沒有二皇子要的嗎？”

柳如士對二皇子并未改口稱呼為東夷皇帝，在柳如士心中這二皇子就是個謀反篡位的小人，登位之后頭一件事便是將他的皇兄給殺了，如今還在到搜捕七皇子，生怕七皇子出現搶奪他的皇位。

這樣一個不仁不義的畜牲，也配穿龍袍當皇帝，簡直是沐猴而冠，天大的笑話……

柳如士為大周使臣，是斷斷不會為了自己的命，替大周承認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是東夷國的皇帝。

東夷國皇帝瞇了瞇眼，負手朝著牢門的方向走近了一步，似乎想要將柳如士看得更清楚一些，手指挲著攥在手心里的母玉蟬，低聲開口：“那就得看大周皇帝有多在意柳大人和諸位大人，還有韓城王的尸了，朕……只給大周皇帝三個月，三個月找不到，另一枚玉蟬，諸位大人怕是都和韓城王一般活不了，柳大人你怕不怕？”

“二皇子謀反篡位，無故與我大周水師開戰，以致我大周韓城王戰死，護衛漁民出海的水師將士無一生還，又將我們大周使臣關在牢中，竟然還妄想用我等和韓城王尸骨換我大周皇夫！”柳如士毫不懼，角帶著戲謔的笑意，“二皇子……怕是還沒睡醒吧？若是沒有睡醒……回去洗洗睡吧，夢里妄想總是更容易實現一些。”

東夷國皇帝負在背后挲玉蟬的手一頓，忍住想要殺人的沖，語聲冷了下來：“看來，柳大人這是真的不想活了！”

“并非柳某人不想活，而是二皇子……怕是活不了！柳如士角勾起，眸子里是不同于讀書人的肅殺之氣，“二皇子還是不太了解我們大周皇帝啊，曾經南疆一戰之后，西涼屈膝求和，柳某人曾有幸與我們大周陛下一同前去同和談，那個時候我們陛下便說過，誰殺我們百姓一人，陛下就殺他千人、萬人，要率領大周銳士殺國都，將其國滅之！西涼那樣的大國，我大周說滅也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