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衍竟然已經到了昆天城，那離南燕都城很近了，估著蕭容衍這個護衛送信來的這段時間蕭容衍應該已經拿下南燕都城了吧。

白卿言看完，就著沈良玉手中的火把將信紙點燃。

看著火苗將信紙吞噬后，對月拾道：“這匹寶馬你帶回去吧，晉國與西涼已止刀兵簽訂了盟約，回晉國之后我便再也用不上這樣的寶馬了！”

月拾一怔，抬頭朝馬背上堅毅又沉穩的子去，見白卿言眉目平和，看樣子不像是客氣，倒像是真不打算收。

蕭容衍上一世曾對有恩，雖然最后沒有能逃出大都城去，可蕭容衍贈玉蟬讓逃命之恩卻未忘。

大都城宮宴上出手提點相幫，對他的份三緘其口，本以為能還了蕭容衍，可他后來出手相助白家，相救四嬸，讓白卿言又覺欠他良多。

上一次，提點蕭容衍收回南燕最便捷……最不傷百姓之法，自覺已能還了上一世蕭容衍的恩德。

后來蕭容衍又救了的九弟，但九弟執拗有恩必報必，稱報恩之后才會離開，所以今日便不能再收蕭容衍的馬，否則長此以往兩人之間還算得清楚嗎？

只愿從今往后，各不相欠。

說罷，白卿言一夾馬肚，快馬沖了出去。

原本高高興興領命來給白卿言送馬的月拾愣在那里，他看著白卿言馳馬而去披風翻飛的背影，抬手了腦袋，難不是他們家主子信里寫了什麼惹白家大姑娘不高興了？

——

幽華道軍營中，任世杰領了命，要先行一步去為此次三月二十八陛下壽辰準備祥瑞賀禮。

任世杰林走之前，來送任世杰的方老悄悄將他喚至一旁叮嚀任世杰：“你此去除了為陛下準備壽禮之外，還要盡你所能，將白卿言此次焚殺西涼降俘的暴行宣揚出去，讓晉國百姓知道白卿言有多毒殘暴！”

“方老……您不是已經不懷疑白卿言對殿下的忠心了嗎？為何還要如此做？”

“自然是為了讓白卿言只能依附于殿下！白卿言這樣的人，能征善戰又智謀無雙，這樣的人……只能為殿下所用！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啊……你想想看若晉國萬民都懼怕殘酷暴，屆時殿下站出來為說幾句公道話，難道不會更對殿下激涕零，更忠心于殿下嗎？”方老徐徐道。

任世杰抿了抿，似乎不忍心，又道：“可是……我們來時，那些百姓紛紛跪地請求小白帥為他們收復家園，他們……會認為白將軍殘暴嗎？”

“百姓愚昧，端看你怎麼引導！”方老說完幽幽嘆了口氣，“此戰，白卿言功績太過耀目，已經蓋過太子！此戰乃是太子領兵之戰，我們作為太子謀士，絕不能讓百姓視白卿言為英雄，助長的氣焰！要時時居太子之下才行！”

方老話音剛落，就見遠白卿言一行人快馬回營。

他止住話音，對任世杰道：“記住我的話！去吧……”

任世杰對方老長揖到地，回頭朝正策馬回營的白卿言看了眼，上了馬車。

白錦稚快馬跟在白卿言側，低了聲音對白卿言：“長姐，那像是太子邊那個不說話的謀士啊！明天不就要回去了嗎？他怎麼這麼反到要趁天黑了離開？這其中肯定有鬼……要不要派個人跟上？”

白錦稚話出口才想起，剩余的董家死士長姐全部讓沈青竹姐姐帶走去護九哥了，白家軍的將士又不能：“長姐，不如我先行一步，跟上那個謀士去看看？”

白卿言握著韁繩，放慢了速度，視線落在朝看過來的方老上，對沈良玉道：“派個擅長跟蹤的跟上去，只要探明太子那個謀士往哪個方向去即刻，天亮前必需回來。”

“是！”沈良玉抱拳。

“長姐萬一太子知道了……”

“放心吧！太子高高在上貴人事忙，哪有時間掌握白家軍每一個士兵的去向。”白卿言回頭看著白錦稚，抬手了白錦稚的腦袋，欣一向沖的白錦稚居然也知道謹慎了。

白卿言一行人回營之時，方老還在營門口候著，他視線掃過跟隨在白卿言后的幾人，笑盈盈上前長揖一禮：“剛才殿下派人去傳白家軍幾位將軍，不想將軍們不在。”

下馬對方老還禮，道：“幾位將軍隨我去送秋山關犧牲的虎鷹營銳士了！抱歉讓殿下久等……”

說完，轉頭看著沈昆幾個人：“你們隨方老去見太子殿下，莫讓太子殿下久等！”

方老很滿意白卿言的態度，抬手著自己的山羊須。

白錦稚牽著的平安突然踢踏著馬蹄朝方老走近了兩步，白錦稚來不及扯回韁繩，就見平安漉漉的鼻子湊著方老的臉嗅了嗅，方老被嚇了一跳忙彎腰躲開，用手驅趕平安。

“平安！”白錦稚忙扯回平安的韁繩。

平安不悅的轉，用馬尾狠狠在方老臉上了一下，方老當即就變了臉。

白卿言忙致歉：“對不住方老！這畜牲野難馴，可沒傷著方老吧？白錦稚……還不對方老致歉！”

“啊？”白錦稚著平安的鬃，看到長姐的眼神，忙作揖致歉，“對不住方老，可曾傷著您來，都是我不好！”

白卿言姿態擺的低，方老也不能下了白卿言的面子，他拍了拍自己被馬甩了一的泥土，道：“罷了罷了！這也非白四姑娘的錯，老朽這把年紀了還能跟一個小畜牲計較嗎？還是去見殿下要，幾位將軍請……”

目送幾位將軍隨方老離開，白錦稚牽著平安上前低聲問白卿言：“長姐你對那個謀士這麼客氣干什麼？那老頭子我看和那個柳如士一半，只會擺臭架子！”

“那個謀士在太子面前說一句話，比得上旁人說百句千句。”白卿言將手中韁繩遞給白錦稚，“這個世上聰明人多，能在太子邊占有一席之地……能在朝中占一席之地的人，不僅聰明而且有能！所以對別人客氣一點，就是給自己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