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湄這輩子深恨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蔣氏,另一個便是高玉淵。
恨蔣氏是因為這老人壞了的事;但恨高玉淵……那便是不共戴天了。
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奪走了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一是謝家嫡的位置;二是男人的心。
嫡、庶一字之差,千差萬別,尤其在京城的際圈中。
人與人是有圈子的,不同的人進不同的圈子。嫡出的跟嫡出的玩,庶出的隻配和庶出的抱團。
嫡出的將來做正房,庶出下嫁,能做正室;想上嫁,隻有做妾,否則,除非命好,有老天照拂。
本來,以謝家嫡的份嫁給陳清焰,雖然是高攀了,卻也沒高攀多,正所謂抬頭嫁,低頭娶妻。
但如今是庶的份,那與陳清焰便是雲泥之別,謝玉湄心裏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有了落水那一出,這是唯一的機會,賭也要賭一把。
可惜,賭輸了。
都說願賭服輸,但在謝玉湄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這四個字,每天清晨早早起床,心打扮一番,然後去蔣氏院裏請安。
陳清焰是個孝子,晨昏定省一日不落,這是唯一能見著他的機會。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隻需短短一眼便能決定。
謝玉湄第一眼看到他,那個冷峻而帥氣人的男子,就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除非這個人是塊石頭,想自己總有一天,能將他心捂熱了。
這一捂便是小半年,這半年做過無數不要臉的事,隻差在他茶水裏下春藥了,但陳清焰始終沒有一下,便是生辰那天,也隻打發阿九過來說了幾句話。
他去了延古寺。
延古寺裏住著高玉淵,錐心刺骨的痛啊,痛得謝玉湄咬牙切齒。
那日,把自己灌醉了,心裏默默祈求老天爺:老天爺,你下道雷把那賤人劈死吧!
……
賤人沒有死,活得好好的,還在鬼醫堂做了醫。
姨娘說,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就要向你的敵人示弱,那天,謝玉湄去鬼醫堂找,二話不說便跪在的麵前,求放一條生路。
這一幕不是做給高玉淵看的,是做給陳清焰看的,所以當那個溫湘的姑娘用毒蛇一樣的話來刺,謝玉湄一句話沒回,隻是裝暈了過去。
相信今兒的一切,早晚會傳到陳清焰的耳朵裏,他看在如此可憐無助的份上,會不會心生同。
果然,過了幾天,他來了,臉上很平靜,看不出喜怒。
謝玉湄心裏忐忑了幾下,含上前替他更,他將在了床上,目鷹隼地看著。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你嗎?因為我心裏著,你,便是對的不忠。”
這話,重重的扇了謝玉湄一記耳,也打碎了對這個男人所有的期待和幻想。
原來,他的眼裏從來沒有自己;
原來,他不自己,是因為;
原來,他也會那般全心全意地著一個人!
……
謝玉湄從這一夜開始,真正的死心了,稱病不出,每天渾渾噩噩的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裏。
這些天,反反複複做到一個夢,夢裏,十裏紅妝嫁給了陳清焰,夫妻恩,而那個賤人,卻因為和男人通,自盡在槐樹上。
死後,邵姨娘把高氏所有的財產都搶了過來,著也上吊死了。
真痛快啊!
這才是想要的結局!
為什麽隻是一場夢呢,醒來,卻是平王造反,葉家、永安侯滿門抄斬的殘酷現實。
陳家也落敗了,蔣氏一病不起。
謝玉湄的心思卻一下子活絡起來,陳家敗落了,那這個謝府庶出的四小姐是不是就有扶正的機會。
雖然邵姨娘和親哥哥不爭氣,但至大堂哥還做著,三叔還做著,如今娘家的份和地位高了。
謝玉湄如今唯一的希,已經不在那個男人上,隻想扶正了,生下個一兒半,下半輩子也好有依靠。
為著這個目的,伏低做小,盡心盡力的侍候著蔣氏,其實討好是一重目的,看笑話又是另一重目的。
謝玉湄可從來沒有忘記,剛剛嫁進陳府時,這個人是何等的趾高氣揚!
如今呢?
娘家死得的,一個不剩,要不是罪不及出嫁,的命也保不住,陳家有今天的下場,就是因為。
謝玉湄心裏惡毒的想:蔣氏啊蔣氏,你好命了大半輩子,可曾想過有今日,瞧瞧,報應來了,我要看著你懷著濃重的愧疚,一步步走向死亡。
蔣氏果然被的“孝心”打了,那日陳清焰來,就站在窗外,聽蔣氏陳清焰同圓房。
……
陳清焰來房裏的那天,謝玉湄正在燈下做紅,早就料到了有這一天。
孝子嗎,都想著自家親娘能長命百歲,陳府一敗塗地,還能有什麽事讓高興得起來,隻有抱孫子。
謝玉湄再沒像從前那樣含迎上去,等著陳清焰主低頭來求。
可惜,忽視了自己曾在這個男人上用下的心,他的手落在背上,的子就麻了半邊。
這一晚上,怕是死都忘不掉了。
他下的裳,分開的,子便沉了下來,痛意讓失聲驚,指甲深深的陷進他的後背……
這一夜,他像隻不知饜足的野,在上起起伏伏,也極盡妖嬈之姿,的目的很簡單,趁著年輕,用勾住這個落魄的男人,然後扶正。
陳家在蘇州府還有祖屋祖田,失了,家產還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扶正,依舊是一輩子不愁吃穿!
……
知道自己有孕的那一天,謝玉湄激的哭了,蔣氏也高興,各補品像不要錢似的往房裏送。
著尚未隆起的肚子,得意洋洋的想:母憑子貴,終於可以扶正了。
然而,四個月後,陳清焰的一句話,直接把從天堂打進了地獄。
他說:“我既讓你懷了我的孩子,便不會虧待於你,隻要你安份度日,陳家便能為你遮風擋雨。旁的,不要肖想,你也肖想不到。”
那一瞬間,謝玉湄覺自己的,一下子停止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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