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謬讚了。”謝玉淵規規矩矩的向李氏道個福。

夫人兩個字一出口，李氏眼睛亮了亮，側過了半個禮。

怪不得國公爺敢把宅給這一位打理，是個知道分寸的，謝玉淵在心中暗讚。

自己尊稱一聲“夫人”，那是給麵子，一個妾而已，要真了這個福，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氏扶著謝玉淵，把按坐在最顯眼的位置，然後輕描淡寫的掃了眼謝玉淵後的謝玉湄，笑道：“四小姐也坐吧！”

“多謝夫人！”

謝玉湄低著頭，像個小媳婦似的站在謝玉淵的後。

眾人見狀，不約而同的皺了下眉，看向謝玉淵的目又有些不同。

嫡和庶是有差別，但也沒說有這麽大的差別，哪有說姐姐坐著，妹妹站在後的道理。

這不就了侍候人的丫鬟了嗎？

難道說，這謝府三小姐平日裏就這種做派，把庶出的妹妹不當回事？

一旁的阿寶氣得真想衝謝玉湄翻個大白眼。

就知道這貨跟著來，沒安什麽好心。這不，一上來就暗下使絆子。

這副臉做給誰看呢？

要不是小姐待了隨你去，我阿寶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啐上去。

阿寶顧著罵了，沒看到有幾位正夫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鄙夷。

如果不是謝三小姐，以謝四小姐庶的份，隻怕連站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來了，就算裝也得裝出個姐妹深來。

這一位倒好，一副八百年欺負不敢聲張的樣子，合著真當所有人都是傻瓜不？

夫人們想著自個院裏的那些個庶子庶，心裏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句話：扶不上臺麵的東西！

謝玉湄哪裏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已經被人瞧扁了去，還在心裏洋洋得意呢！

自己這一示弱，應該會讓人的同吧！原本曾經也是嫡出呢！

謝玉淵不聲的將一切看在眼裏，心想這謝玉湄還是聰明的，隻是這聰明稍稍過了頭，就顯得有些做作。別人看不出來，那些當家作訴正房太太們，怕是一眼就能識穿的。

笑了笑道：“來人，把壽禮抬上來。”

“是，小姐。”

壽禮是盆半人高的珊瑚，彩奪目，一看就不是凡品。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前些日子宮中歸還高家的東西裏，聽說就有這麽一盆珊瑚。謝三小姐把這寶貝獻出來，也算是大手筆了。

“國公爺大壽，挑來挑去，隻有這盤東西才配得上，這個俗是個舊，還請夫人別嫌棄。”

李氏哪敢嫌棄啊，一邊忙不迭的稱謝，一邊命人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收起來。

這時，就聽外麵有婦人高唱道：“福王妃到！”

話落，正廳裏所有人起相迎。

謝玉淵飛快地掃一眼福王妃，一雙丹眼微微向上飛起，細膩，麵似桃花帶，頭上赤金與紅寶石簪釵裝點，彩耀目，明豔不可方。

走進正廳，毫不客氣的端坐在上首左邊的黃花梨椅子上，笑道：“各位都坐吧，國公爺的好日子，我也來湊湊熱鬧。”

李氏八麵玲瓏道：“這府裏都盼著王妃來湊熱鬧呢，國公爺昨兒歇下了，還仔細叮囑妾，明日見著福王妃，萬萬不可怠慢了，從沒見國公爺這般心過。”

福王妃笑道：“過了，過了，我是小輩，按理今兒該給國公爺磕頭拜壽的。”

李氏忙道；“萬萬不可，王妃這一磕，國公爺保證減壽五年，就算國公爺不找王妃您算帳，我這個枕邊人也得而出的。”

福王妃掩輕笑，如青蔥似手指輕點了點李氏，“真是張巧。”

“平王妃到！”

李氏眼皮跳了跳，忙向福王妃道了聲歉，領著一幹人迎出去。

福王妃也不起，隻意態閑閑的撥弄著手上的一枚翡翠嵌寶戒指。

謝玉淵眼角的餘掃過，臉微微變了變，跟著眾人站起來。

平王妃一絳紅金銀秋衫，頭上一支累八寶簪，氣度雍容華貴。

正廳後，目在福王妃上掃過，扶著李氏的手，臉平靜的坐到了上首右邊的位置。

左為正，右為副。

按長，平王為長，福王為；按嫡庶，平王為嫡，福王也為嫡；無論如何這左邊的位置，都該是長嫂平王妃坐。

偏偏這福王妃半點沒有想要挪屁的意思，看來是仗著中宮娘娘，想要生生平王妃一頭了。

眾人想到這裏，心裏暗暗有數，今日這趟選妃側，怕也要福王妃拔得頭籌。

蔣氏看到這裏，真是滿像喝了藥一樣的發苦。

平王自從在江南被老皇帝打過，就此一蹶不振，連帶著自家陳府行事，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平王要再任由福王猖狂下去……這黃花菜都要涼了啊！

蔣氏趕用胳膊蹭了蹭自家的老娘。

蔣氏冷冷的瞪了兒一眼，心道：這丫頭到底沒經過什麽事，沉不住氣啊！這大位的事，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落在誰頭上！

老娘這一眼瞪過來，蔣氏安生了，裝橫作樣端了喝茶，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兩位王妃的一舉一。

此刻，福王妃對著平王妃寒暄了幾句後，話鋒一轉，笑道：“哪一位是謝府的三小姐？”

被點了名的謝玉淵不得不著頭皮站起來，低著頭走到正中央，先衝平王妃道了個福，再衝福王妃道了個福。

“民謝玉淵，府上排行第三，兩位王妃安好。”

謝玉淵上的是今年的新料，大紅灑金錦緞，首飾是一套紅寶石珠花步搖，一雙沉靜的眼睛不驚不慌，明豔中帶著沉穩。

兩位王妃心裏咯噔一下，看向謝玉淵的目頓時不一樣起來。

男人要納妾，們上說同意，背地裏哪個不仔細打聽一番，不僅祖宗八代、生辰八字打聽得清清楚楚，連這子所有的過往，也都盡在腹中。

這等行事，這等氣度，這等眼，哪像是一個長在鄉野的子。

更何況人家連二八年華都還沒到，正是含苞待放的時候，倘若納進府……男人還不疼死死！

再加上後滔天的財富……兩位王妃這會簡直後悔到了姥姥家，心道：怎麽就挑了這麽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