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氣罵道:“好不容易兒子的婚事定了,就等著把人娶進門,結果倒好,二房那對蠢貨母,一個想死主母,一個想淹死嫡姐,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尤其是那個小的,幹了壞事還不承認,當侯府的人都是吃素的?”
事一出來,侯府那頭就派人查了個底朝天,把事的來龍去脈查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那陳家哥兒理虧在先,那蔣夫人還能跟左打招呼,右打招呼?
謝大爺也是氣得不行,“這他媽什麽事,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打打殺殺弄出點人命來才安生,這眼裏還有王法沒有?”
顧氏捂著心口哀哀道:“爺啊,我說句誅心的話啊,咱們這一房早晚被二房連累死,你瞧好吧。”
謝大爺狠狠的瞪了發妻一眼,“你給我閉。”
“閉?”
顧氏一拍桌子,指著謝大爺的鼻子就罵。
“你衝我喊閉,怎麽不那對母收手?我告訴你說謝奕平,這事連累不到我,連累的是你兒子在外頭的名聲和婚事,連累的是你兒的婚嫁。”
謝大爺的臉,比鍋底還要黑。
顧氏才不管他黑臉還是白臉,自顧自罵道:“我呸,也虧那對母做得出來,老娘我臊得恨不得找個地鑽一鑽,爺啊,二房糊塗,兩個老的糊塗,咱們可不能跟著糊塗啊!”
謝大爺簡直想給顧氏跪下了,這張還能不能裝個把門的,這話要是傳到福壽堂,老爺,太太的耳就得上來。
就在這時,外頭有丫鬟在喊,“大爺,大,管家大來了?”
“什麽?”
顧氏嚇得臉慘白,像瘋了似的在房裏轉起來,“完了,完了,管家來退婚了。”
“你給我消停些,別自陣腳。”謝大爺忍無可忍。
顧氏一拳頭捶過去,“謝奕平,我兒子的婚事、前程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了!”
……
管家大崔氏一進門,連口茶都沒喝,便冷冷道:“大,俗話說得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為什麽臣賊子,皇上要殺,要砍,要抄家,那都是因為他們犯了國法。家規亦是如此,以下犯上,以庶犯嫡,以妾犯妻,那是家法不嚴。”
顧氏一聽這話,臉臊得都沒兒擺。
崔氏又道:“人生在世,有心機不可怕,在宅裏混,哪個子沒點心機,沒心機能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但心機過了頭,那就是禍事!”
顧氏忙道:“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我又何嚐不知道是這個理兒。我也不瞞著,大來之前,我正和我家男人置氣呢,你說……大啊,有些話我都沒臉說。”
崔氏冷笑道:“您是沒臉說,可有人就有臉做。這裏可不是揚州府,掌大的地方天高皇帝遠,有點齷齪事,遮了下,掩一下就過去了。這裏,是天子腳下。”
顧氏心神一凜,冷汗就下來了。
“天子腳下,是講王法的。”崔氏的口氣淡淡道:“史臺多雙眼睛盯著呢。”
顧氏頓時惶惶不安了起來,“您的意思是,我家大哥兒被史臺盯上了?”
崔氏低了聲道:“大,我就把話點明了吧,史臺不盯著大哥兒,怕也盯上謝家二爺,大哥兒不會連累嗎?你可知道我家老爺為大哥兒的這個位置,走了多人的門路,礙了多人的眼睛?”
顧氏一聽,不住渾汗直豎,不懂場中的這些事兒,但有一點卻是知道的,寵妾滅妻就是家風不正,家風不正則人品不正,人品不正的人,朝廷會用嗎?
崔氏見汗如雨下,冷冷道:“大,我也不嚇您。您府上,高氏這個份,就是個炮仗。弄得好,炸出個驚天富貴,弄不好,炸得人遍鱗傷。連我們這些旁人都知道要忌憚著,你們府裏的人怎麽反而把那炮炸點著了呢?”
顧氏嚇得三魂去了兩魂,猛的出手,一把握住崔氏的,“大,您看在大哥兒的份上,指條生路吧,我日後……日後一定把媳婦當親生兒,不,比親生兒還要親!”
崔氏見狀,重重的歎了口氣。
“紙包不住火,這事早晚傳到宮中去。這幾年宮中對高氏不聞不問,隻當沒這個人,在旁人看來,不聞不問就冷了的意思,可我家老爺說,高家所有人都死絕了,唯獨高氏毫發無傷,那就是皇上有意想留高家一條脈,所以前幾年才會用還嫁妝這個事,敲打你們謝府人。”
顧氏聽到這裏,都在打,心想敲打來敲打去,結果還打出了“寵妾滅妻”的事兒來,皇帝他老人家能不怒嗎?
他一怒……顧氏仿佛看到自己的腦袋上揚起了一把刀,隻等著皇帝一聲令下,的腦袋就哢嚓落地。
“作孽啊,這可怎麽是好?”
崔氏按著老爺的待,用手指沾了茶水,在幾上寫了一個字分!
“大,我家老爺說了,想要不被炮仗炸傷,唯有離得遠遠的。那炮炸若炸出個富貴,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若是炸出個大坑,到時候你們也能把這個坑給避過去。”
崔氏緩緩起,頗有些同地看著顧氏,“言盡至此,我就先回去了,老爺夫人都等著我去回話呢!”
顧氏魂不守舍的把人送走,一回頭,自家男人從裏屋走出來,“大爺,你在裏麵可都聽見,得趕拿個章程出來啊。”
謝家大爺長歎一口氣,“還有什麽章程拿得出來,想辦法分家唄!”
……
侯府裏。
蔣氏哀聲連連,此刻,真真會到了什麽人算不如天算!
兒子把人救回來,換了幹淨裳就說要娶謝玉淵,氣得甩起手就是一個掌。
結果那小子輕飄飄的丟下一句“母親,我了的,了的臉,還了的手,這輩子除了嫁給我,沒有人可嫁”便走了。
蔣氏這會想死的心,都被那小畜生給氣出來了。
蕭氏看了小兒一眼,低聲道:“依我看,你還是回去準備準備,去謝府提親吧。”
“憑什麽?”
蔣氏猛的抬起頭,“我兒子救了的命,莫非還得用一輩子還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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