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八月過去了。九月的天空高了很多,酷熱退去,樹葉微黃,空氣中有了初秋的味道。
心怡在自己最喜歡的季節里領了離婚證,跟尚逸一前一後從門政局出來,尚逸看著,臉上表分不清是悲還是喜,似乎想說什麼,到底沒說,最後只問了一句︰“你去哪里?”仿佛了八年,兩個人之間只剩下這句話了。
心怡看了尚逸一眼,沒有回答,不管去哪里,都跟邊這個人沒有關系了,他的關心不過是因景而發,很快就會過去,所以這關心顯得有些矯,有些多余。
“要不你去流甦那兒吧,反正一個住,你暫時可以棲……”尚逸在心怡後又說了一句︰“流甦能很好的照顧你,等你租到合適的房子再搬出來,這樣我會好一些。”
心怡依然沒有回答,只是快速離去,卻在轉的瞬間,落淚如雨。
八年的夫妻,也曾恩過,也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過,也曾有過那麼多甜時刻,誰能想到最後竟然了陌路,心怡悲傷得泣淚長流。
房子一直沒租到合適的,回到暫時棲的快捷酒店,心怡哭得肝腸寸斷,午飯沒吃,晚飯也沒吃,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悲傷了。
哭累了,心怡趴在床邊睡著了。就做了夢,夢里和尚逸一起從門政局出來,尚逸跟在後,追著問︰心怡,你去哪里?
聲音那樣清晰,仿佛就在耳畔。
醒來是半夜,窗外有如水的月,清涼而明亮,高高掛在那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寂寞。
心怡覺到自己的額頭很燙,眼皮沉重,一點都不願意睜開眼楮。手和腳似乎都在往外冒火,全卻冰冷,知道自己發燒了。
咬著牙起來,胡翻了翻邊的東西,除了幾片維生素,一片退燒藥都沒找到。不是從小就獨立的流甦,沒有辦法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全都在疼,看看時間,午夜十二點多,心怡覺自己不到天亮了,只能勉強下樓,去前臺問有沒有退燒藥。
聽到前臺說沒有,一,跌坐到大廳的小沙發上,再也無力起來了。
偏偏全很疼,也很冷,沒辦法,在這個偌大的城,只有流甦了,只好在這個深夜里給流甦打電話,向流甦求救。
流甦說︰“心怡,別慌,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到。”
聽到流甦說「很快就到」心怡的淚又淌下來,在這個大城里,有父母。
但是因為堅持離婚,父母也堅決和斷絕關系,認為是有辱門風的人,不允許進家門半步。
也有過丈夫,但的丈夫就在不久前,變了前夫,不能再向他求救,好像離開了他的第一夜就病了,沒有他活不下去似的。
好在還有流甦,還有一個可以半夜打電話求救的人,的人生還不算太失敗。
流甦很快就來了,推開酒店大門,就看見大廳小沙發上的心怡了,昏暗的燈下,心怡穿著睡,發散,在那里,像一個被丟棄的布娃娃,像個無家可歸的人。
流甦的心痛得劇烈,心怡的樣子像極了的年時,那些無枝可依的青蔥歲月里,病了,也是自己躲在某個角落里,在半夢半醒見想念著病逝的母親。
後來終于學會了照顧自己,邊總會有退燒和消炎等應急藥品,這是多年的習慣。
即使和程左結婚的那幾年,習慣依然沒有變過,這習慣讓心安。
接到心怡電話後,流甦快速換好服,拿了兩片退燒藥和一瓶水,便沖出家門沖下樓,攔車直奔心怡說的快捷酒店。
推門進來,流甦就看你見了心怡,急忙過去,一把扶起心怡說︰“來先把退燒藥吃了,然後我們去醫院,出租車在外面等著呢。”
心怡用滾燙的手抓住流甦的手,哭得哽咽難言。
“先把藥吃了……”流甦不敢問別的話,心怡燒這樣,不能刺激,先送去醫院才是正理,其他的以後再說。
心怡吃完了藥後,又用滾燙的手抓住流甦的手,抓得死死的,淌淚的眼楮也通紅,看著流甦,說了一句︰“我離婚了,白天領的離婚證,我以為我很堅強,沒想到我還是很悲傷。”
“心怡,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切都會過去的,走,我們去醫院,出租車在外面等著呢。”
流甦在這樣深的夜里,送淚人一樣的好友去醫院。掛了急癥,樓上樓下跑了好幾趟後,心怡終于躺在了病床上,開始掛滴流。
心怡昏昏沉沉地睡著了,流甦坐在床邊替看著滴流。月亮已經慢慢西移,如果不趴在窗口,已經看不見它,黎明要來了。
病房里的燈很亮,孤燈下病床上的心怡,仿佛一朵遭遇過暴風雨的花朵,萎靡的樣子那樣楚楚可憐。但是能過去,像流甦說的那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切都能過去。
滴流點完了,天也蒙蒙亮了。流甦了心怡的額頭,退燒了,終于松了一口氣。又等了一會兒,心怡醒來,看見坐在病床邊的流甦,眼淚又開始流。
流甦沒有勸,因為知道,此刻所有的語言都是徒勞,都不如讓心怡盡發泄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心怡不是懦弱的人,不過是在這巨大的打擊下脆弱了,但不會一直脆弱,相信會堅強起來。
流甦扶著心怡,慢慢走出醫院,走上黎明的街頭,攔車回家去。
到了家,流甦讓心怡躺下休息,進廚房為心怡熬了米粥,連哄帶勸,著心怡吃了大半碗。
流甦本來打算請假在家陪,但心怡拒絕了,說︰“流甦,你去上班,你不是說過嗎,除了起不來床,否則絕不耽誤工作。我們都是無依無靠的人,工作是我們活之本,你放心去,我在家,我能行。”一直握著流甦的手,大眼楮里是滿滿的激,沒有再淌淚。
「過去就是晴天」流甦說完這句話,兩個好友著彼此,臉上慢慢溢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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