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漙兮,你腦子秀逗了麼?辰時,辰時,有的是聯想的,你偏想到那個傢伙做什麼?”
漙兮懊惱不已,拍著自己面頰。
就像失眠的人,拼命數山羊似的,在心裡開始默唸與辰時有關的其它意象: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辰龍、陳龍、龍……”
“辰,最早見於甲骨文,本義是蟲在驚蟄時甦醒後蠢蠢的樣子……也引申指日、月的會點和日子……”
“又引申指北辰,也就是北極星……北極星的所在,曰‘宸’,爲宸宮,後借指帝王所居,又引申爲王位、帝王的代稱。”
“早期金文中的“辰”字,一說像蜃蛤的樣子,是‘蜃’的本字……蜃,海市蜃樓……”
漙兮已經在使勁地發散思維了,幾乎將“辰”字所有常見的意象都給聯想了一遍。
可是卻莫名地,卻越發心下驚跳,彷彿靠近了一件神的事,可是自己就還是說不清楚!
乾隆爺於辰時龍馭上賓——辰時又是日月星辰匯之時,蟄蟲甦醒,蠢蠢——彷彿海市蜃樓,出現詭麗景象——一切最後歸於宸宮,帝王所居之,瀋故宮……
漙兮趕忙按住額角,強迫自己停下來。
要不,腦仁兒就要炸了。
天啦嚕,這個腦袋忽然繮狂奔,這都是在想些啥呀?
別的人看《嘉慶起居注》,絕不會想到這些吧?這是不專業的表現,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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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起來,救了漙兮的腦仁兒。
是白蕤打過來的,一接起來就是哭腔兒,“漙兮,他們說不做餑餑了……”
“怎麼回事?”漙兮一下子坐直,“誰說的?”
“當然是領導說的呀。可是我看領導那神,就不可能是領導自己的意思,肯定是肇總那邊的意思唄。”
漙兮的腦仁兒又開始疼了起來,手摁住,“他們怎麼說的?”
白蕤道,“他們說,咱們這不是‘文創部’嘛。文創文創,就做些鑰匙扣啊、扇子墜兒啊,又或者口紅、胭脂這些常規的文創產品就好,餑餑這邊實在有點另類,還是先停下吧。”
“他們說,尤其咱們做的餑餑,還得有什麼免疫啊、消防啊、健康證什麼的,咱們手續也不齊全,做出來的東西怕人家找病。”
“還有,因爲這都夏天了嘛,咱們堅持不用防腐劑做的餑餑,很容易就腐爛變質,再把人家遊客給吃壞了肚子——就算明明可能是遊客水土不服,那人家也能首先找咱們索賠啊……”
白蕤的聲兒越說越小,“所以,他們的意思是,把咱倆這餑餑鋪子給砍了,咱倆跟著別人去做那些膠帶、抱枕啥的~”
漙兮登時惱了,“你怎麼不回啊,就由著他們這麼說?”
白蕤帶著哭腔兒,“漙兮,你不在這兒,我孤掌難鳴,一張說不過他們啊……”
“他們還說,反正咱們的餑餑鋪子就咱們兩個人,一天也做不出來幾塊餑餑,更賺不了幾塊錢,砍了是必然……”
漙兮氣得從上頭蹦下來,“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我找他們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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