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這些天來,今兒是婉兮正正經經鬆半口氣下來,心境難得,便揚了揚臉:“你自管說,我不跟你翻臉就是。”
傅恆卻緩緩收了笑謔,偏首來一雙眼黑白分明地鄭重凝視著。
“就像是……姑娘出閣。”
姑娘出門子,小婿等在門外頭,接過包袱,從此再不是那門裡人,了他的人。
婉兮一怔,一張臉登時便熱了起來,舉拳佯打:“哎,你真是!”
他笑著躲閃:“你說了不翻臉的。”
兩個人一路小心吵說笑,便也覺著兩道紅牆圈起來的夾道不再那麼窒悶和漫長。
笑過一陣,婉兮正下來,衝他撅了撅:“還說當我是妹妹,卻原來什麼都瞞著我。明明是前侍衛,卻要扮作什麼江南公子;分明是差在前去調查旗地買賣,卻說什麼要在京師左近買房置地……”
傅恆自知理虧,手扯住手腕,扶站定。然後他繞到面前去,正正經經長揖到地:“是我錯了,對不住妹妹了。”
婉兮也知道他彼時並非有意欺瞞,只是公務在不便直說,便也側一笑,躲開他這個禮去,哼了一聲:“侍衛大人的禮,我一個宮使可不敢當。”
傅恆起,無奈只得笑,上前又去抓的手:“再說什麼份不份的勞什子!九兒,我跟你之間,什麼都不許隔著,你也別再說這些份高低的話來。”
婉兮心下燠暖,便也輕點臻首:“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九哥哥~”
再向前去就是皇后的長春宮了。
長春宮位於西六宮,距離皇帝的養心殿也極近,守衛便更加森嚴起來。就連傅恆也收盡了笑謔,肅而行。婉兮的心便也不由得跟著一起。
還只是在宮牆夾道,便已如此,等了長春宮,到了皇后邊兒,那又該是何等的天地?
傅恆彷彿已聽到心嘀咕,肅走著,卻忽然回過頭來,向燦爛一笑。
“別怕。”
婉兮便也笑了,衝他認真點點頭。
到了長春宮近前,忙跟上去與他小聲說:“你就送到這兒吧。這是皇后寢宮,你不可再造次。”
話音未落,卻見宮門前已是走出個上了旗頭的宮來,看那著裝扮當是皇后邊的頭等子。
婉兮小心吸一口氣:“我跟那位姑姑進去就是了。”
傅恆看小心翼翼的模樣,便忍不住微笑:“……我說送你,便必定一直送到盡頭。我還沒怕,你就放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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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那宮早遠遠朝傅恆蹲下安來:“奴才請九爺的安。”
婉兮這才愣了。
傅恆朝婉兮眨眨眼:“原本還想逗逗你的,不過看在你真是張的份兒上,現在就告訴你吧:主子娘娘是我親姐,我求了姐姐,這纔將你要進長春宮裡。姐姐已然答應我,會好好待你,你放心就是。”
婉兮驚得都一。
心下翻滾過那四爺的份——侯爺,是了,原來是承恩侯。此前竟然沒聯想到。
傅恆走到那子面前,溫煦而笑:“獻春,看樣子主子娘娘是將給你了。”
獻春是皇后邊僅此與素春、挽春,排名第三的頭等宮。
婉兮便也忙上前行禮:“魏氏婉兮,給獻春姐姐請安。”
傅恆順勢抓住婉兮的手,將送到獻春面前:“我也將託付給你了。”
獻春便笑了,又朝傅恆蹲了個禮:“九爺何必跟奴才這樣客氣?奴才是府裡的家下子,九爺也是奴才的主子。”
獻春眉眼和,見了婉兮便趕忙扶起:“姑娘切勿多禮。姑娘是九爺託付的人,主子娘娘也幾次囑咐要善待,姑娘自放寬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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