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猜?
秦驁挑了挑眉,點了點的腦袋。
“如今你是愈發無法無天了。”
這不年不節的,能如此歡心的多半是家里的事兒。
可三哥親是明年,倒是聽說陳家老大的媳婦兒快生了?
誰知陳福林聽了卻搖頭。
“不是不是,您再猜猜!”
大侄子出生還有一個多月呢。
秦驁不給賣關子的機會,直接說道:“是陳弁林回來了吧。”
三個月前,他陳弁林和柳家那位一道去了江南辦些事。
算著日子也該回來了。
陳福林見他竟然這麼容易猜出來了,有些不滿地撇了撇。
“這太簡單了,下次換個難點的。”
不過也是,人是他派出去的,自然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轉了轉眼珠子,又強自道:“不過我可不是為了我二哥回來高興的。”
“哦?那是為何?”
秦驁努力表現出一副求知若的模樣,算是滿足今天的小心思。
“嘿嘿……”
陳福林笑得極其古怪,悄悄告訴太子:
“我娘說,我二哥回來的時候可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秦驁還以為是什麼事。
“他不是和你表哥一起去的?”
一道去一道回來,這有什麼?
陳福林再次搖頭,“不不不,不止我表哥,我二哥從江南帶了個子回來!”
什麼?
這回秦驁確實有些驚訝了。
他記得不久前二人還討論過這位二舅子將來會娶個什麼樣的妻子。
甚至人家親妹妹還說出了“他不像是個人”的話。
轉眼這人就桃花開了?
“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況,信里沒說,估著我娘也不知道。”
自從知道景懷是太子的人,陳福林和家里的通信就愈發膽大了。
幾乎每個月都得傳一回信,也沒別的,就是說說家里京中最近發生的事兒,權當是給解解悶了。
偶爾父親也會給傳幾句消息,不過想來是有所顧忌,很便是了。
比如前幾日娘還晦的表達了爹以及全家對如今的境的擔憂。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在漩渦之中,怎麼可能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若云格開朗,和誰都得來,關系網遍布整個東宮。
也想明白了,現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只要一日不背叛,便用一日。
更何況當年,也只是“良禽折木而棲”罷了。
若這宮里再沒有比更好的“木”,那還會背叛了?
拭目以待。
“無妨,遲早會知道的。”
秦驁說著,便康公公把東西拿進來。
兩個小太監抱著盒子進來,陳福林疑的看向太子。
什麼東西?
送的?
“打開瞧瞧?”
秦驁一臉笑意,自己去。
陳福林也就榻上爬了起來。
這一打開,險些沒晃花的眼。
兩個盒子,一個是金崐點翠倒垂蓮簪,并一副赤金銜東珠步搖。
那簪子倒罷了,只那東珠碩大渾圓,瞧著絕非凡品。
另一個盒子里更絕。
十二把巧小巧的玉扇子,還有一塊掌大的和田紅玉,艷若冠,澤亮。
“這……”
是給的?
陳福林看向太子,目中帶著詢問。
猶記得上一次得到太子殿下的賞賜還是在上一次。
可沒料到太子殿下說了一句:“父皇賞你的。”
陳福林僵在了原地。
“陛……陛下……賞我?”
這是什麼意思?
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難道陛下也聽說了那些流言,所以借著這些東西敲打敲打?
對了。
東珠。
那不是皇后和太子妃才能用的嗎?
居然給了,那就是在敲打了。
怎麼辦怎麼辦?
這是得罪了陛下嗎……
記得前朝有位儲君就是“寵妾滅妻”,最后不僅被廢了太子之位,妻妾家族之爭,還連累整個皇朝。
于是前朝覆滅了。
所以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秦驁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話,半天都沒見人吭聲。
抬眼看去,那人愣在了那里,臉上滿是驚慌。
秦驁:???
“怎麼了?”
陳福林快哭了。
“殿下!陛下是不是……”
是不是要賜死?
秦驁點了點頭。
陳福林見此面如死灰,腦子已經懵了,所以沒聽見太子后來說的話。
果然,要死了。
怎麼辦?
這回死得更早,還是被陛下賜死的,不是被人害死的,那爹娘和哥哥都會沒事吧?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注意到太子已經走到旁邊。
“你在做什麼?”
肩膀被人狠狠住,陳福林猛的回神。
秦驁皺起眉頭,“若是不喜歡扔了便是,做什麼嚇這幅樣子?”
他也是沒想明白。
怎麼給人送東西還能把人嚇著了?
陳福林目有些呆滯,看了眼太子,想問一下陛下打算什麼時候賜死。
好給家里留封信,不要再沖。
“那個……殿下,陛下可還說了什麼?”
弱弱的問道。
秦驁眉峰蹙得更了。
是他從老頭子那為討來的東西,做什麼還問老頭子說了什麼?
他心下一轉,胡謅道:
“父皇你溫良恭謹,恪守規矩……”
陳福林再次如遭雷擊。
果然。
陛下守規矩。
什麼是規矩?
反正寵妾滅妻不是規矩。
看來真的離死不遠了。
……
也不知怎麼回事。
自從那日送了兩盒子珠寶首飾,那人后頭就開始纏綿病榻了。
太醫看了也只說太虛,恰逢秋冬換季,著了涼云云。
可就是這麼病著病著,一個多月了也不見好。
秦驁擔心是藥里有什麼問題,曹德如親自驗了藥,派人眼都不眨的守著熬。
人還是病殃殃的,瞧著沒半點生氣。
陳福林:
別問。
問就是在等死。
就是死前還灌了那麼多苦苦的藥,苦死了。
信都寫好了,只是還沒找到時機送出去。
想著還是早些送出去好,免得哪天自己突然就沒了。
景懷送的信最后出現在了太子的書桌上。
只聽說太子一怒之下帶著兩盒子首飾回去找陛下,當著他的面砸了個稀碎。
“逆子!逆子!!”
皇帝陛下這回是真生氣。
自己理不好的事,跑到他老子這里來撒野。
區區一個妾,竟他失了一國儲君的風度!
簡直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從病了后,太子殿下在絳福軒的時間更多了。
除了必要,他連看折子都在這邊。
為此還專門辟了個小書房出來。
什麼“寵妾滅妻”?什麼溫良恭謹?
他要告訴他們,先前那都是小菜一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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