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很快就醒了過來。
這一次醒來,白婉清顯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就那麽安靜的坐在他的床邊,可是給人的覺,卻和之前完全不同。
冷冷的看著他,眼睛裏不帶一:
“從今天開始,我會訓練你!”
小白一怔,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白婉清說的“訓練”,是什麽意思。
他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因為白婉清既然說了,就不會允許他發表他自己的意見。
何況,他打從心底裏,就是接這樣的安排的。
因為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和白婉清的心,走的更近。
隻是這一刻,十三歲的他,眼底的芒,愈發的超越了這個年齡的,劃過了一抹,暗啞。
……
別墅的地下擊場裏,小白手中的“沙漠之鷹”在燈下泛著黑的、幽冷的芒。
一梭子彈打,發發正中靶心。
他摘下耳罩,看著眼前電子屏顯示的數字,可是卻並沒有得到任何一滿足。
他頹然的垂下頭,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用力。
隻有他知道,他的空虛、寂寞,隻有一個人,能夠醫治。
春去秋來,東過夏至。
轉眼,已經七年過去了。
當年十三歲的男孩,已經長一個堅毅朗的年,他的個子竄的老高,比白婉清還要高。七年高強度的訓練,已經讓他的練得異常結實。
他的目,不再充滿稚,反而多了一分,男人的。
七年裏,他跟著白婉清接委托,第一次端起槍,對準人。第一次將別人的生命,當做錯草芥敝履。他不問緣由,不管善惡,隻是因為白婉清,便一次次,雙手沾滿鮮。
而歲月卻仿佛並沒有在白婉清的上留下痕跡。
依舊和當初他第一次在孤兒院見到時一般,年輕、漂亮,隻是在他麵前,再也不會表出溫和好的笑容。
的眼神愈發冷冽,的行為也愈發霸道。
七年裏,還是會打他、罵他,甚至一次比一次狠。可是他的心裏,卻漸漸對這樣一個給了自己親人和家,和他相依為命的人,萌生了異樣的愫。
隻是,他不敢說,也不敢表達。
他隻想維持著這樣簡單的,安寧的關係。
的生命裏隻有他,他亦如此。
本來,小白想或許這一輩子,就這樣跟白婉清守在一起,殺人也好,作惡也罷,隻要是,隻要有,就足夠了。
可是有些東西,本無法控製住。
當年那些激、恐懼,經過歲月的磨礪,在不知不覺中變了一種。
那是男人對人的!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驀地,七年的訓練讓他的敏銳的覺到此刻後有一個人在靠近,他本能的端起槍,麵無表的看著出現在自己後的人。
人眉眼如花,角的笑,像是擁有著致命魔力的罌粟。
小白有一瞬間的怔楞。
……不!不是!
如今的白婉清,已經不會對他這麽笑。或者說,在現實生活中,不會!
隻有在夢裏!
在一次次讓人無法控製的夢中,才會如此。
所以,這還是個夢麽?
即便是夢,他也不願意醒過來。
他深邃的瞳眸靜靜的著,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抬起已經攥了拳頭的右手。
他說:
“你手裏拿的什麽?”
白婉清笑著攤開手,掌心攤著一把銀的手槍,鋒利,泛著銀的冷。
他眼中沒有波:
“做什麽?”
還是笑:
“你往自己的上打一下,我就一件服!”
他子微微一僵:
“那如果打在心髒上呢?”
笑的愈發濃烈:
“那就做!”
說著,走上前,用另外一隻手勾住他的脖頸,把另外一隻手裏的銀手槍塞到他的掌心:
“打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麽?”
他發狠一般的推開,幾乎毫不猶豫的,將子彈打在了自己的上。
鮮一瞬間穿皮湧了出來,殷紅而又妖嬈,可是他卻覺不到一疼痛。甚至覺不到子彈穿骨的灼熱。
的笑聲在自己耳邊回,輕輕解開自己的襯,出細致的,在燈下,泛著的亮。
他依舊在打,最後打在了脖子上,大片的鮮噴湧而出。
他直接將抱起,放在擊臺上,暴的撕扯,用力的貫穿,一下一下,仿佛用盡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氣,在發泄,在控訴。
可是為什麽,他的,他的心裏,仿佛依舊有個巨大的空,不慣他如何的貫穿進,都無法填滿。
他脖子上的黃子彈已經被彈了出來,伴隨著他的作,在燈下,一下一下晃著迷人而又冰冷的澤。
仿佛,是對他的嘲笑。
他終於明白了。
為什麽子彈打在上會不痛,為什麽打在心髒上,他卻死不了。
因為,這還是個夢。
因為,隻有在夢裏,才會對卑微的他,出這樣的笑容。才會滿足他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愈發無法抑製的、。
聲如斯,響徹在他的耳邊,像是催命的符咒。
“你隻是我從孤兒院裏收養回來的孩子,擁有我,你配麽?”
他猛地睜開眼,床單已經被淋漓的汗水浸,他的雙眼漆黑深邃,卻深沉空。
果然,是個夢!
今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
本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那個日子對自己來說,就仿佛是噩夢,是地獄。
可是白婉清給了他新的名字,新的人生,給了他新的生日。
從孤兒院帶他回來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這七年裏,不管白婉清平時對他如何的冷漠,可是隻要到了這天,和他就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會溫的對著他笑,親手為他做長壽麵,陪他度過這個特別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他忽然間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
他要發瘋了!
他不想,隻和做親人,做家人!
他要,做的男人!
擁有,擁抱,進,折磨!
他麵無表的起,走進浴室衝澡,換了服出了門。
沒有在別墅裏看見白婉清,可是他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七年,隻要一到了今天,白婉清就不會接任何任務和委托。
會把時間空出來,專心陪伴他。
他出了門,開著車,來到了市區。
他想給自己買個蛋糕。
當年的影已經在心底慢慢結痂,他不會再去排斥甚至厭惡蛋糕。
進到蛋糕店,店員殷勤的介紹著,他卻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致,他來買,隻是因為喜歡吃。
點了一個最喜歡的口味,走出蛋糕店的一瞬間,後忽然間有人道:
“溫斯頓?”
溫斯頓?
小白有一瞬間的陌生和怔楞,這個名字,有多久,沒有人再過了。
哦,對了,好像自從和白婉清在一起之後,這個名字,就再也沒有被使用過。仿佛人們都已經忘記了當年的溫斯頓,而隻記得如今的白瀚宇。
他側目,就看見一個有著亞麻頭發,碧藍眼睛,穿著一警服的年輕男人站在自己的後。
一瞬間,記憶流轉,他想起了他。
那個,做亨特的小男孩。
那個,讓他注意到白婉清的小男孩。
“溫斯頓?真的是你!你變化好大,我差一點都不敢認了!你還記得我麽?亨特啊,霍倫斯孤兒院的亨特!”
亨特似乎是很高興,上前來一把抓住小白的手,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小白不著痕跡的默默回了手,他從來,就不喜歡這樣的。
當然,隻除了一個人!
他,卻得不到的人!
“想起來了吧!”亨特碧藍的眼睛閃爍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麽不說話。”
說著,亨特注意到了小白手中的蛋糕:
“有人過生日?
我記得你的生日不是這天啊!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收養你的,那個漂亮媽媽的生日?”
媽媽?
這樣的稱呼,讓小白的眼中劃過一抹鷙。
亨特一愣,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骨悚然的覺。
為了緩解尷尬,他連忙拿出隨攜帶的筆記本和筆,寫了一大串數字,然後像是怕被拒絕一般,塞到了小白的口袋裏:
“這是我的電話,以後我們要常聯係啊,當年你走了以後就沒消息了。
對了,我現在是警察,而且——”
亨特說著,突然間低了聲音:
“我找到了當年你們家的卷宗,剛好查到點線索,我們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聊聊。”
小白依舊麵無表,眼前的小男孩,讓他看著有些遙遠、陌生。
是諷刺吧,如今,他是殺手,而對方,已經了警察!
至於當年的事麽?
他已經都忘記了。可是他卻沒有把口袋裏那串電話號碼扔出去。
抿著,小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轉打算離開。
隻是走了兩步,卻又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麽事一般,停住了腳步,背對著亨特沉聲說了一句:
“不是我媽媽!”
亨特:“……?”
“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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