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你？”

陸淵捷問了一句，結婚證遞到眼前去。

就只見這人清澈的眸子惶惶瞠大了，匆匆手接過那本結婚證，看著上頭的照片。

是真的。

那上頭，真是的臉，和這個男人的臉，出現在同一張合照上，而自己在照片上，笑得那麼燦爛。

莫晚眉頭皺了皺，不知道……不記得……

自己真的結婚了？那麼為何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頭有些許痛，不是很嚴重，像是某一神經扯住了，輕輕一的那種疼痛。

似乎有聲音在腦中閃過，還有些零星的記憶碎片。

捉不住就那麼一閃而過了。

但是那些聲音，卻能夠聽得清楚。

‘微笑就可以了，陸太太，你笑的太開了。’拍照的攝影師這麼說著。

‘沒辦法，我高興嘛。’而這，是自己的聲音。

‘由去，你只管拍你的。’這個聲音……似乎和旁這個男人的聲線，是一模一樣的。

“這真的是我。”莫晚輕輕呢喃一句，音量不大，但是陸淵捷能夠聽得清楚。

看著無邪的清澈眸子里頭那種惶惶難以置信的緒，忽然之間，陸淵捷就覺得，似乎這樣也好的，起碼，沒有什麼憂愁。

“當然是你，你還想不承認麼？”陸淵捷眸子微微瞇著，目中的冷褪去了不，看著這個樣子，哪里能夠冷得下來。

“可是，我本就不記得……”莫晚眉頭皺著，抬起眼睛看了陸淵捷一眼。

“那是你的問題。”他回了一句，不急不緩。

聲音真好聽。莫晚腦子里忽然就竄出這麼個想法來，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過他說得沒錯，這似乎的確是自己的問題了。

“怎麼會不記得呢，許圳說我不記得很多事……可是，如果我結婚了，嫁人了，我應該記得才對的。”說著，那盛著惶惶緒的眸子，又朝他看了一眼，目在他臉上打量了一圈，才垂下眸子小聲說了一句，“畢竟，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

陸淵捷聽了這話，一怔。

你長得這麼好看。

陸淵捷，你長得這麼好看，我喜歡你有什麼不正常的？

陸淵捷，你長得這麼好看，我不追你也會有好多人追你呢。

陸淵捷，你長得這麼好看，我們在一起了，我該多擔心啊，這世界上人這麼多，比我漂亮的就更多了。

陸淵捷，你長得這麼好看，我們結婚了之后，要是你出軌怎麼辦？到時候我肯定要用硫酸潑你的，你不能再禍害人。

你長得這麼好看……這話，他從口中聽過太多次了，甚至弄得他曾經是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看過自己的臉的。

也就和普通人一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又能好看多？

可是總是說自己好看，不是沒聽過別人對他容貌的夸贊的，但是只有聽到那麼認認真真的說著你這麼好看的時候，陸淵捷才會覺得，就真有那麼好看？

的眼神太真誠，太純粹，總是人拒絕不了。

從剛開始就是這樣了。

所以大學的時候，那麼多學生前仆后繼地想要收服，都不當一回事的，卻獨獨只有，讓他了心。

太純粹。

去醫院的一路上，都沒再恢復，依舊是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甚至連已經回國來的這件事，都不清楚，像是只要變了那個莫晚時經歷的所有事，都是不記得的，一如莫晚也不會記得，自己變這個自己時所經歷的事。

兩個。

這個結論總讓陸淵捷無法適應過來。

晚就這麼將自己剖了兩半，一個盡傷害的，一個渾然不知的。

醫院已經到了。

吳雙在樓下等著，看著陸淵捷的車子過來了，就馬上走了上來。

陸淵捷先下的車，然后就站在車門邊，朝著里頭手，聲音是淡然的，卻是不冷，“下來。”

他就這麼吐出兩個字，言語之間依稀有些命令的語氣。

然后一只白皙的小手就放在了他的掌心，走了下來。

吳雙定定地看著莫晚，眼睛都挪不開了，總算是見著了見著了，總算是見著活著的多重人格障礙了！

怯怯地站著，打量了一眼吳雙。

從那一無所知的眼神，吳雙就不難看出來，這個‘’是不認得自己的，這個‘’，是另一個莫晚。

吳雙還沒來得及想好要怎麼介紹自己一下，好在自己已經一早將自己寫著神科的牌給取掉了。

剛準備張口說話，陸淵捷淡淡的聲音就從旁邊過來，“你眼神太火熱了，我不太高興，你收斂一點。”

這男人，還真是什麼時候說話都是這個樣子的。

吳雙煩躁了一下就很快又興致高昂了起來，“你好，我是吳雙。”

他語氣溫幾分，聽在陸淵捷的耳朵里覺得很不是滋味，但是此刻，又不好說太多。

于是眼神就鋒利了幾分，看著吳雙。

吳雙也是一陣頭皮發，他自然是清楚陸淵捷現在的不高興。

只是，原本想要治療多重人格障礙的患者，就是要這樣的，治療者與多重人格患形一種良好的移關系，避免對患當中任何一個人格報以反或惡意時，治療才最力。

這是他專業上的事，陸淵捷不懂。

所以陸淵捷也并不知道，這種移的表現有很多種，有患者對治療者的依存，也就是依，有患者對治療者的。自然也有兩面，比如與恨，想接近又想回避，相信又不相信，這樣矛盾的況出現。

而之前治療的，是許圳，很顯然，和許圳之間的關系，就和這治療的移關系很能掛得上鉤了。

想到這里，吳雙不由得想到，淵捷要是知道了這個，會活活氣死吧？

現在自己對說話溫幾分，陸淵捷這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來了……

“我是小晚。”

莫晚看了一眼吳雙，只覺得他溫和的笑容很是友善，所以就出手去和他握了握，小聲說了一句。

但是，似乎是膽怯的，只握了手說完這句之后，就到陸淵捷后去了。

只這麼一個作而已，吳雙就看到陸淵捷臉上多云轉晴。

多大點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