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從來不知道自己和蘇杭有何相似，事實上，甚至曾經懷疑自己不是蘇杭的親生孩子，因為在看來，自己和蘇杭真是毫無相像之，蘇杭是那麼強的一個人，強勢，自信，驕傲，疏遠。

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讓人仰的人，對于季若愚而言，不像母親，一個這樣傳奇一般的母親，某些程度上總是讓人有些誠惶誠恐。

所以季若愚從來不知道自己和蘇杭有多像，事實上，齊云是見過蘇杭的，不多的幾面，也正是因為這樣，才知道季若愚和蘇杭有多像。

們母都是那副樣子，那種淡然，給人一種仿佛什麼事都盡在掌握之中一樣，這樣的淡然，使得不自信的人在們的面前，面對們淡然的時候，就會很沒有底氣。

而顯然，齊云就是這樣沒有底氣的人。

看到這個蘇杭的兒，就本沒有辦法好言好語，言語之中不自覺地就帶著些冷嘲熱諷來。

季若愚真的是很累的，沒辦法陪在外頭這麼傻站著，所以輕聲嘆了一口氣，然后走上前去，拿出鑰匙打開門來，“進來吧。”

齊云跟著季若愚進了房里頭去，原本只想趕回來抓時間睡一會兒，上午或者請個假，但是還是算很客氣地倒了水給齊云。

齊云在沙發上坐著，又打量著這房子，真是不錯的房子。

眼神落到電視墻上頭掛著的錦旗上面，紅底兒的絨布上頭繡著金的字，“大無邊，恩似天。贈陸傾凡醫生。”

齊云心中默念了一句，心中輕輕笑了一聲，季若愚這個丫頭運氣還真是好，嫁了個這麼不錯的男人。

季若愚已經在齊云旁邊坐了下來，“好了，說吧。”

齊云依舊沒有做聲，靜靜坐在那里，沉默又持續了片刻之后，季若愚終于是有些不耐煩了，“雖然我可以繼續陪你這麼在這里耗著，但是我今天真的有點累了，所以你如果打算繼續什麼都不說在這里坐著，麻煩你下次再來坐吧？”

齊云吸了一口氣，“我想和你借點錢。”

其實齊云先前在門口的時候，一直以為季若愚在家里的，畢竟時間還早，以為季若愚還沒有去上班，沒有敲過門，就是因為，一直在想著應該如何措辭，來和季若愚提出這個請求。

哪知卻被路考回來的季若愚個正著，齊云甚至還沒有想好應該如何說這件事，所以先前才會有那麼長時間的沉默。

可是現在就這麼忽然開口，這句話一說出來之后，齊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覺，終于是說出來了，先前心里頭那麼多糾結，現在一說出來之后，覺得似乎也還好。

季若愚就坐在沙發上，聽了齊云的這句話，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之后，表依舊很平靜，借錢？難怪齊云剛才會那麼掙扎，借錢這個事，似乎無論是從誰口中出來，心中都會掙扎片刻吧。

在這個世道。借錢似乎是最敏的話題。

季若愚從來不借錢，哪怕自己剛工作的時候，薪水只有那麼一點兒，而自己最好的朋友喻文君，又是個不知道生活困難為何的大小姐，都從來沒有向文君借過錢。

欠錢和欠人，無疑是很讓人煩躁的事。談錢更是傷。

季若愚甚至覺得自己和文君這麼一路走來友還算得上順遂，自己從不向文君開口要求些什麼，一定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季若愚無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似是在思索，說起來，鞋柜上頭的屜里頭應該還有幾千元，而自己的錢包里頭還有先前取了陸傾凡工資卡里頭的錢用來購剩下來的大幾百元，心里在默默算著。

這些錢夠不夠打發走這個人，只是看著坐在這里理所當然的態度，再加之自己真的是缺休息，所以季若愚冷冷地勾了勾角，“你覺得我們的關系已經好到這個程度了？”

齊云臉上的表依舊是訕訕的，“我知道你從來沒把我當回事，甚至也從來都不尊重我，你沒有把我當家里的一份子，從我帶著小予進門來開始，你就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一回事過。”

季若愚不想和談心，不想和進行什麼對于尊重不尊重之類話題的探討，人總有那麼一兩個，讓自己連說話都不愿多說幾句的人，齊云對于季若愚而言，就是這樣的人。

“我們就事論事吧，你要借多？”季若愚側目看著這個人，輕輕抿了抿，“恕我直言，你或許覺得我什麼都不懂，起碼在你看來，那個時候的我還小，什麼都不懂，但是其實很多事我知道，我母親每年給我的生活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是我從來都不清楚那些錢去哪里了，桌子上每天都是兩菜一湯，而我每天的零花錢從來都比小予一倍，除了公車費之外，我午餐的時候甚至都沒辦法在學校食堂多點一個菜，但是這些，我從來不說。”

季若愚說到這里的時候，看著齊云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從齊云的眼睛里頭看到了些閃躲，“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所以，你真的認為，你有立場問我借錢嗎？或者我換句話來說，從我媽媽每年給的那一筆生活費中所克扣出來的，還不足以滿足你麼？”

原本齊云還想忍讓一番畢竟現在是自己有求于人，但是季若愚這話讓本沒辦法忍了，幾乎是騰地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知道嗎？”齊云臉都已經青了，但是停頓了半晌，像是強行忍住了什麼緒，就這麼忍住了，然后擺了擺手，“算了！只是我告訴你，你會后悔的。”

齊云沒有多做停留，應該也知道繼續留在這里對自己而言只是辱，季若愚看著離開，心里頭有些疑，對于齊云的那句話“你會后悔的”。

后悔？

坐在沙發上思索了片刻之后，馬上拿出了手機來，撥通了季予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