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想過關于陸傾凡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這個問題，但是現在又想起來，只覺得，他似乎就是這樣的男人，從來都不會刻意地說什麼甜言語，在他的口中，季若愚沒有聽到過一次關于什麼啊啊，或者是一些麻的昵稱。

兩人就這麼平靜地過著日子，但是他卻會經常在無意中說出來的一些并不算特別甜的話，聽上去卻讓人如同刻在心里一般的。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只是季若愚也沒有表現得多的樣子，聽了他的話之后心里暖暖的，然后臉上就漾出笑容來，“陸醫生的話真是讓人如同醍醐灌頂啊，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是主的。”

說著，的眼神就朝著陸傾凡手中的作看了過去，意思很明顯，我都是主的了，你還在這下著廚？

陸傾凡忽視掉的眼神，扯開了話題，“所以我說這房子還是有些小了，家里頭要是來個客人什麼的，連個客房都沒有，爵世風華那邊你改天和我去看看吧，挑一套，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怎麼樣？”

忽然又扯到房子這個話題上了，季若愚愣了愣，裝修風格來定麼？腦子里還真沒有關于裝修風格這個概念在，從小住在父親的那個小兩居的房子里頭，四口人那麼點大個地方打個屁都轉不過來，哪里有什麼風格不風格的。

看到不說話，陸傾凡思索片刻說道，“你上次不是說喻文君那里的歐洲宮廷風格裝修得像皇宮一樣讓你進去都有種罪惡麼？要是你喜歡，就按那個風格裝修？”

陸傾凡語氣有些開玩笑的輕松，季若愚卻是忍不住起了一皮，真要讓自己住在那樣的環境下，是會神錯的，睡覺醒來估計都分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還在做夢呢。

“還是饒了我吧，風格什麼的還是你來，我見這里這個風格就好的，簡約大氣。在這方面陸醫生您別讓我主，真別讓我主……”季若愚算是告饒了，陸傾凡手過來接過洗好的菜，眼睛里頭是笑意。

就連他自己都察覺到了，跟季若愚結婚之后，自己的笑容多了很多了。

所有要做的菜都已經洗好了，季若愚也就干了手站在旁邊看著陸傾凡忙碌，偶爾和他聊上一兩句，無非都是些七七八八的話題，想到哪出是哪出。

主要是季若愚也發現了，陸傾凡似乎真的是什麼都懂，從時事政治到經濟大局，又或者是其他領域的話題，他多都會懂，所以和他聊天就算是自己天馬行空的到扯話題，也不會遇到他接不上話的時候。

所以季若愚也就打算向他提一個話題，算是想要得到他的意見，不管怎麼說，他大自己幾歲，見識和思想自然都比自己要多。

只是季若愚還沒來得及開口，陸傾凡卻是先說了話，“若愚，如果你是我，你會原諒麼？”

他問得很突然，季若愚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所說的“”指的是誰。

“原諒……誰？”問了一句。

就看到陸傾凡停下了手中的作，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轉過臉來看著，“范云舒。我的生母。”

季若愚答不上來，其實不要說陸傾凡了，就連季若愚，也是怨過陸冠蒼和范云舒的，聽了陸傾凡的世和他時的遭遇之后，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埋怨過，為什麼他們要那樣對陸傾凡？

然而當陸傾凡直接正面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季若愚卻還是答不上來，原諒？還是不原諒？

不說話，陸傾凡只是手中又開始作起來，語氣平靜，“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覺得，當初的事是的錯，正因為的錯，而我被遷怒，并且是被自己的生父遷怒，那種覺……”

陸傾凡頓了頓，語氣依舊如常，“范云舒去了醫院，好像……是生病了。”

季若愚心里頭咯噔了一下，想，一定不會是什麼傷風冒之類的，否則，陸傾凡也就不會把這個話題拿出來討論了。

“應該，是癌癥。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不要再惦記當初的事了，畢竟，是我親媽。”

季若愚的眉猛地就皺了起來。

癌癥。是聽上去，都會讓人產生絕緒的一個詞。

只是看著陸傾凡，其實不懂為什麼陸傾凡在這件事上會征求自己的意見，其實陸傾凡自己也不懂，或許是心里約就知道季若愚原本就不是什麼特別的人，所以理的或許會給出什麼讓自己不要再這麼糾結的答案吧。

“你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證明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傾凡，跟著自己的心走，不要被一些執著的給蒙蔽了自己的心。心是怎麼樣的，才是最重要的。”

陸傾凡說不上來聽了這話是什麼覺，并不是什麼茅塞頓開，語氣那麼平靜，卻容易給人一種覺，就如同的話中那般，隨著自己的心走，而的話，仿佛就給了人堅定的力量。

陸傾凡做好了飯菜，三菜一湯。

季若愚去書房季予出來吃飯，只是一走進書房就看到季予的表有些慌張。

“怎麼了？”季若愚問了季予一句，而他只是搖了搖頭，“沒事，吃飯了麼？”

季若愚點點頭，“嗯，出來吃飯吧。”

沒有注意到季予的手指地扣在書上，而季若愚一轉，季予就翻開了自己的書，將在書底下的那張照片扯出來，作非常麻利地塞到了自己的書里頭。

吃飯的時候，季予的表一直不太好，說不上是什麼壞表，只是也沒有什麼過多的笑容，平平靜靜的有一種冷淡的覺，一語不發地吃飯。

想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季予忍不住朝著陸傾凡看了一眼，眼神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意味，陸傾凡沒有察覺到他眼神的不對。

是一張老照片，有些發黃，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照片上的人長得很漂亮，笑如花，眼神明亮。

而照片的背后，雋秀又帶著些大氣的鋼筆字工整地寫著：

摯傾凡。得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

落款的地方寫著，左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