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一肚子腹誹,只是看季九爺一臉認真,又不好頂。
直到車子駛過左右兩岸之間的拱橋,離開了熱鬧的左岸,右岸明顯要清靜許多。
喬綰看向車窗外,街道上的門店裝潢雅致而整齊,逛街的,也多是些著華貴之人。
兩岸貧富差距如此清晰,不由有些慨。
比起糾結一些莫須有的八字批命,倒是想到件更要的事。
“九爺,我想在左岸開一家新的脂鋪,賣些平價的脂。”
季九爺正琢磨著心事,話題跳轉太快,他聞言怔了一下,側頭看了眼喬綰。
“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掙錢的生意,當然要在富貴門庭聚集的區域。
百姓的錢來之不易,養家糊口尚且張,對這些自然也不會太講究。
喬綰與他想法不同,緩聲解釋道。
“繁華之地的錢,才能流通起來,繁華二字,指的不止是富貴錢財,還有人流匯聚之地。方才的左岸雖是百姓居多,可集市上卻比右岸熱鬧。”
季九爺笑了,“爺聽明白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是這個意思。”
喬綰抿笑,挽住他臂彎,在他邊。
“季公館又不能隨便讓人進出,我有很多賬目需要跟掌柜們核對,需要見供貨商,需要考察……”
“停。”
季九爺聽都不想聽,徑直打斷。
喬綰鼓了鼓腮,瞪著他哼唧。
“九爺——”
這會兒,車子開進季公館,季九爺神淡淡,沒理。
等停好了車,他才轉過,與喬綰面對面,一字一句說的認真。
“爺說讓你不要跑,敢跑就把你鎖起來的話,不是開玩笑的,你記住了?”
喬綰對著他認真的臉,只覺得十分無言以對。
無語的嘆了口氣,試圖說服他。
“一個老算命的說的話,即便是半信半疑,您這樣,未免也太過了吧?”
“我做的事都不是多危險的。何況,您不是讓東風帶著人時刻跟著我的嗎?這里是寧安城,您的天下了,您……”
“綰綰。”
季九爺打斷,他不與理論這些。
告訴一個人,在你心里有多重的份量,即便聽進去了,也永遠無法同,這份重量究竟重到何種地步。
他沉了口氣,握住喬綰的手,沉聲道。
“沒有人能無所不能,你就當是為了讓爺安心,熬過這段時間,可行?”
他這樣的態度,喬綰如何能不心。
盯著季九爺,頃,無奈的點了點頭。
見點頭,季九爺角勾了勾,將抱進懷里,輕輕拍了拍。
“小家伙月份也大了,眼看沒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你帶著他好好休息幾個月。”
喬綰無奈失笑,月眸眼著他。
“九爺呢?也陪著我們嗎?”
季九爺修眉微挑,認真的點了點頭。
“自然,能不離開,爺都會守著你們。”
將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喬綰月眸笑彎,出素手勾住小手指,聲道。
“一言為定。”
季九爺悶笑兩聲,勾住致纖細的尾指,勾到邊吻了吻,聲線沉。
“一言為定。”
趙濱站在車外等了一會兒,終于看到車門打開,他呲牙一笑,朗聲道。
“九爺,夫人,屬下來取經了。”
看他笑的一臉蠢樣,季九爺嗤笑一聲。
“該打聽的,跟韓兆去打聽,爺哪那麼閑?”
喬綰扶著腰走到季九爺邊,忍俊不。
“趙總軍,提前恭喜你了。到了日子,我一定給你包份厚厚的禮。”
趙濱連忙'哎喲'了一聲,嬉皮笑臉地道。
“多謝夫人!”
“你看看,要說恤屬下,還得是夫人您,這喜宴的事,不了讓您費心……”
“滾滾滾!”
季九爺干脆地打斷他,看都沒看趙濱一眼。手將喬綰攬進懷里,帶著往院兒里走。
路過一旁的韓兆時,抬手指了指他。
“你回去,讓聽樓去給他安排親的事。”
韓兆一怔,連忙追上兩人。
“九爺,這,這合適嗎?”
趙濱親,憑什麼讓他媳婦兒去張羅?這種吃力累人的活,誰愿意干?
趙濱跟在幾人后,負著手聽熱鬧。
誰給他張羅他倒是不關心,只要有人給他張羅就。不然,他一個人,真是無從下手。
季九爺看都沒看兩人,一邊帶著喬綰上樓,一邊淡淡道。
“夫人懷有孕,金尊玉貴,哪有功夫管他的閑事?你跟聽樓可憐可憐他,看著安排,銀子不夠,來找爺。”
喬綰聞言,連忙回頭道。
“對,需要多,我來撥。”
趙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連忙拽住韓兆,站在樓梯下,笑呵呵道。
“是是是,屬下哪能讓夫人勞累,有韓兆兩口子幫忙,足夠了。”
“夫人您就好好養子,閑暇了簽字撥個款,到日子來吃喜酒就。”
這副狗樣,季九爺嗤之以鼻,喬綰掩失笑。
夫妻倆沒再理他們,徑直上了樓。
韓兆這才翻了個白眼,憤憤甩開他的手,皮笑不笑的諷刺道。
“果然是你趙濱哈?知道財政大權在誰手里。”趙濱不以為恥,挑著眉笑道。
“這點事,心里得拿清楚。哥哥跟你不一樣,你祖上是有家世有家底的,哥哥是草兒起,攢個家底不易,該不要臉還得不要臉。畢竟,也是要養媳婦兒孩子的人了。”
韓兆冷笑,不屑道。
“你娶的可是宋家大小姐,嫁妝夠你嚯嚯了,做人,該要臉還是得要點兒臉。”
他說完,轉往外走。
趙濱嗨了一聲,追在他后。
“話都讓你說了,堂堂大丈夫,怎麼能惦記媳婦兒的嫁妝?”
韓兆煩了他,一臉不耐煩的擺擺手。
“你煩我,該干嘛干嘛去!”
大半夜把他薅起來,理兵府司的事兒。
理完了,好容易回家歇個覺,鞋還沒來得及,又被他拽來季公館。
還以為有什麼急事兒,搞半天又是算計九爺又是算計他。
韓兆越想越氣,他狠狠摔上車門,瞪著車外的趙濱。
“你親,跟我有屁關系?犯得著拉我跑這趟?你腦子有坑吧?”趙濱趴在車窗上,嬉皮笑臉道。
“不拽著你,九爺能想到給誰甩鍋?你瞧,你都不用說話,我也無需費口舌。”
韓兆磨了磨牙,一手拍在他臉上,狠狠將人推開。
他發車子,臨走冷冰冰扔下一句。
“三天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一腳油門離開了。
趙濱站在東南樓外,看著他的車尾氣嘖了一聲,低聲喃喃。
“不仗義,大家都是兄弟,就這點兒肚量。順路啊,也不說捎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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