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空氣之中一片靜謐。
溫黎和白廣荊盤面對面而坐,中間的胡桃木矮桌上放了正在對峙的棋盤。
黑棋來勢洶洶,白棋從容應對,以棋盤為江河,殺的昏天黑地。
白廣荊這麼多年能和他對峙的也就只有羅勒,漸漸的他也不太棋盤了。
再加上白南星和白子苓都不會下棋,漸漸的這棋盤也就收起來了。
“您這棋子不錯。”溫黎婆娑著指尖的白玉棋子。
白棋子是上好的玉石制,黑棋子則用最好的黑瑪瑙做,看得出來在這是用了很多年的,棋子的邊緣十分圓潤。
“這套棋在我白家傳了幾代,是老東西了,從前這家里能陪我下棋的,只有我夫人,過世之后就是我的小徒弟能陪我,再到后來,就沒人陪我下棋,這東西也就收起來了。”
以安離開之后,這棋盤也再沒拿出來過。
溫黎指尖棋子落下,“您一定很想他吧。”
白廣荊嘆了口氣,“有些人的命數,是注定的,這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沒有能一路走到底的人,總是會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分開,哪怕再多一分鐘,一秒鐘,也是分開了。”
這些年都沒能收到那個孩子的來信,白廣荊心里清清楚楚。
人只怕是不在了,不然的話那孩子絮絮叨叨的子,不會這麼多年不同他聯系。
“岐黃計劃,當年挑選的是整個G國藥學界的年天才,由G國藥學科研委員會的人親自挑選,沒人知道選中了誰,不知道名字來歷年齡,他們從被帶走的那一天開始,所有的世數據均被篡改,沒有人知道他們會去向哪里,走向何方。”
從離開的那天開始,他們的命就不屬于自己,屬于整個G國。
“我聽帝都大學藥學院,我的一個老友告訴我,你是岐黃計劃的參與者之一,所以我才在你面前掉出了那塊懷表,果然,你是認識他的。”
溫黎指尖輕輕過黑子,面容帶笑。
“岐黃計劃剛開始的時候,你是不是年齡還很輕?”
算起來,溫黎如果也是岐黃計劃選中的員之一的話,往前推一些,溫黎也才十一二歲左右啊。
“十二歲。”給出答案。
當年溫黎被選中的時候,剛剛十二歲,靳芫華問過的意見,得到了的同意之后。
溫黎為了岐黃計劃十六名員之一。
現在再想到當年的事,總還覺得歷歷在目。
“十二歲啊。”白廣荊長嘆一口氣,“當初他走的時候,也才十八歲。”
風華正茂,正是青春之時。
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
“當年我想收你父親為徒弟,他是我認為整個藥學界百年不遇的天才,對藥材有天生的敏銳度,只可惜他拒絕了我,那也是我這輩子的憾,能選岐黃的計劃的人,都是最頂級的,你的確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你父親更加厲害。”
靳芫華也是個人才,是個有擔當的人。
“他的確很厲害。”溫黎答應了一句。
長廊那邊夏宸步伐穩重的走過來,到溫黎耳邊落下了一句話。
手中的棋子收起來。
白廣荊知道到時候了,“看來這盤棋是下不完了。”
溫黎起,整理了服之后對著白廣荊微微頷首,“今天多有沖撞,希您別放在心上。”
“這棋盤我會收起來,等到你什麼時候有空了,能過來陪我這個老頭子把這盤棋下完了。”
溫黎點頭離開,夏宸同白老爺子示意之后轉跟出。
“老太爺,您就不生氣嗎?”遠歸開口。
今晚上的事讓外人知道的話,無一不會嘲笑白家仍人欺辱的,這事關白家的面子。
“外面那些虛名,不用那麼在意,這孩子沒有壞心。”
遠歸奇怪的看著老太爺,老太爺什麼時候對一個外面的孩子這麼好了。
這種關乎家族聲譽的事都沒有埋怨的。
“錯了就是錯了,是子苓做錯了,怨不得旁人。”
遠歸聽著有些發愣,這是怎麼說的,大小姐做錯什麼了。
“本事同生相煎何太急,能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難怪今日溫黎會如此了。”
遠歸瞪大眼睛,難道老太爺的意思是,安子蘇,除了是溫黎的徒弟之外,還是大小姐的弟弟。
這麼說來,也就是先生在外面的私生子。
“那丫頭從來不是不講理的,如果不是子苓太過火的話,也不會到白家來。”
白廣荊看著面前未完的棋局,“別它,先留著吧。”
遠歸扶著老爺子起,轉過去準備整理的時候看了眼,這黑棋和白棋之間咬的太過相近,不難看出來,這是黑棋要贏了。
一局快要落敗的棋,還留著做什麼呢。
東山之中。
一直站在正面等著的樓清抬頭,看到了遠挾持安子蘇跌跌撞撞從山上下來的人。
他手里的煙燃盡了,輕輕落在地上,被積雪泯滅。
“先生,來了。”
兩人跌跌撞撞的從山上下來,迷迷糊糊的安子蘇站在兩個人最中間的位置,脖子上架了把手刀。
“出來了?我當你們能堅持多久呢。”
不過是系統到干擾都沒本事自己理了,還敢鬧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白子苓上穿的服單薄,站在這山間未免有些太冷了。
看著前仆后繼圍上來的人,有些發愣。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不過就是抓住了一個安子蘇而已。
溫黎不是還在白家嗎。
“溫黎呢?”
伊上前一步開口。
樓清往前一步,他后的人就往前走了一步。
這樣的作得兩個人齊刷刷的后退。
“別過來!”白子苓手里的手刀抬高。
看到這作,伊無語輕笑,從服口袋里將帶來的手槍放出來。
“別。”
這東西,可有用多了。
“有點意思,不過也沒什麼用,你們是乖乖束手就擒,還是等著被篩子?”
白子苓環顧四周,們已經徹底被包圍了。
出來是個死,不出來也是個死。
這麼想著抓了邊的安子蘇,“別啊,你們要是敢輕舉妄,他可就死定了!”
現在安子蘇是們唯一的保命符。
溫黎能為了他圍了整個白家,這說明了安子蘇這個小徒弟在溫黎的心里,占據了一定的地位。
“我奉勸你們,我不是溫黎,你們兩個對我而言是必須要不折手段抓到的人,哪怕是斷了四肢只要能保證你們還活著,還能見到溫黎,也就行了。”
樓清慢條斯理的說完這句話之后輕笑,“所以我的手段,不會太溫,勸你們還是自己繳械投降,別怪我不客氣了。”
伊往前走了一步,面冷靜,“你是奉了溫黎的命令過來的,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傷了安子蘇,這是肯定的。”
簡而言之,這棵救命稻草,是絕對不能松開的。
“看樣子,是要我手了。”
樓清回頭,周圍的人扣扳機,白子苓張之下手刀險些手。
“你給我穩住了,你是想死嗎!”伊回頭吼了句。
還沒等回過頭來,遠一枚子彈帶著破空之氣,狠狠的集中了的小。
白子苓也被用同樣的手法擊中了兩條小,倒在地上痛的開始搐。
“啊!!!”
兩個人的慘聲響徹云霄。
旁邊圍上去的人將倒在地上的安子蘇帶離了兩人邊,樓清走過來,低頭整理手上戴著的黑手套。
“我說了,我的手段不會很溫。”
“砰砰……”
接連兩聲槍響,樓清將手槍遞給旁邊的人,冷眼看著地上兩兩個四肢都中槍的人。
“我不想死……”白子苓撐著說了句。
可以把安子蘇還給溫黎,真的不想把命丟在這個地方。
“白大小姐的罪孽,只怕得由帝都專業的法律機構才能判定,無關我們,人實驗,只怕會讓整個帝都震撼吧。”
白子苓瞪大眼睛,四肢疼的無法彈,盡力蠕。
“你是……怎麼知道的……”
“喪盡天良,白家大小姐,可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這樣的人,樓清連多說一句都覺得惡心。
他承認走這條路,手上不可能沒染過,可他從來不無辜的人。
也不會讓無辜的人染。
這個標榜懸壺濟世,行醫救人的白家大小姐,披著慈悲的外表,卻虎狼之事,讓人不屑至極。
“至于你,你是那丫頭點名要的,我自然不能你,我避開了你的要害,只不過疼了點,應該也能撐到來到。”
樓清話音剛落,遠沿著他們的車子過的路線開進來一輛黑的悍馬越野車。
車大燈筆直的著地上的兩個人,伊和白子苓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躲避這眩目的燈。
車門開合,夏宸走在溫黎后到了樓清面前。
“比預定的時間要快一些,我還想著先幫你問一問呢。”樓清笑著開口。
溫黎視線落在地上的兩人上,空氣中彌漫了濃郁的腥味,看到了兩人四肢上的跡。
“說了暫時別手。”
樓清聳聳肩,“你當初說過的,這個人,只要活著,隨便怎麼折騰。”
怎麼還能怨他了。
“安子蘇呢?”溫黎遠看了一眼,沒看到他。
“被帶走了,估計被注了什麼東西,沒什麼大事起碼胳膊還在上按著。”
夏宸挑眉,這話說的。
“溫黎……”白子苓在地上用力掙扎。
溫黎沒空搭理,往前蹲在了伊面前,絨手套抬起了地上人的臉。
和的相貌很相似,只可惜了神韻。
“溫黎,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你變了…….”
那雙眼睛里看著眼前的人,的確很,的令人窒息。
這張相似的臉被放過來,無地自容。
“你也變了不,可是說是翻天覆地。”
伊疼的渾抖,咬牙切齒才能說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你很恨我吧,躲了你這麼多年,最終還是落在你手上了,我認命了,也不想再躲了。”
疼的五指蜷卻還不忘記挑釁,“殺了我吧,這不是你這些年的愿嗎?”
溫黎看了半響,忽然說,“我見過009的家人,也聽他們說了很多有關009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009?”
伊遲疑了一會兒,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被溫黎著脖子拎了起來。
“沒有009。”溫黎手上力道加重,“說,伊在哪兒?”
用力的瞪大眼睛,恐懼的看著面前的人,兩手用力想要抬起來,求生的本能讓用力掙扎。
“伊在哪兒?”溫黎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人瞪大眼睛死死的看著,是怎麼知道的,明明一切都是那麼的天無。
溫黎手一松,掉在地上。
“兩人都帶走。”
樓清好奇的看著溫黎,“不是?”
得到的答案之后手指握,這麼說這個人不是伊,也不是溫黎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這人厲害的啊,居然能安排替來挑釁溫黎。
這是個什麼意思。
“估計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能一眼看出來那個人的真假。”
費了這麼大的心思,還是沒能抓到,
不過溫黎也弄懂了一件事。
“白子苓的實驗室怎麼辦?要毀了嗎?”
這麼個害人的地方,直接炸了多好。
“老大,我們要不要報警?”夏宸開口提醒。
白子苓的事,如果給警察來理的話,也許會更好。
“不用,你們帶著人進去看看,將里面的人帶出來,無論活的死的,都別了。”
如果報警的話,這件事會在帝都引起不小的轟。
溫黎想起了那個老人,如果報警的話……
“好,我這就去。”
夏宸帶著人往白子苓的實驗室過去。
“你這算不算是同?從前你可不會管這些。”樓清說了句。
“也算吧。”
溫黎掃了眼對面漆黑的山,那些因為白子苓的實驗死去的人,被帶到這里的時候,會是什麼心。
夏宸扔在車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席沫淺的名字。
屏幕亮起來之后沒有人搭理,很快又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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