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春暖花開又起波瀾

呼延錦每天都到這裡來。

有時候，兩人各自拿著本書看，有時候兩人下五子棋，或者用院子裡隨可見的石子，練飛石。

黑豆已經知道花蕎“藏”在哪裡，晚上帶它回莊，早上它便獨自從宋莊出來，繞很遠的路，來到縣城找花蕎，每次找到，都激得像要將自己的尾搖掉。

日子像江水一樣，波瀾不驚的過去。

海平送來訊息，說劉仕波在師叔盧太醫的推薦下，已經進了太醫院，跟著負責後宮的太醫學習。

初雪那天，花蕎們悄悄回宋莊吃火鍋，已經會滿地走的雲逸，突然踉踉蹌蹌跑到花蕎跟前，笑瞇瞇的了聲“娘”。

張樾大婚，整個京城的權貴去了誰不記得，誰冇去，十個手指頭能點完。

大哥英國公張輔，二哥中軍右都督張倪，他自己又是皇上邊錦衛指揮使同知，一門武將，婚禮當然是......豪氣乾雲！

皇上、皇太後也給新人送了賀禮。

花蕎和呼延錦，是他們大婚第四天纔在通州，見到的張樾夫婦。

“你們彆再灌他酒，他從大婚一直醉到回門那天才清醒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兄嫂包辦，他有多不樂意親呢。”

“怎麼不樂意？我大老遠回南京親自挑來的......不過這和喝酒有什麼關係？”張樾不以為意，給呼延錦、林龍楓倒滿酒。

選在通州見麵，是因為映雪生了個兒剛出月子，林龍楓也不好出門。

蘭溪看著映雪懷裡的寶寶慨道：

“我們一起長大的那群人，一些隨風去了，留下的幾個也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真不知道，那麼多年的堅持，都是為了什麼？”

程映雪一邊晃著懷裡打瞌睡的兒，一邊抬頭答到：

“還不就是為了好好的活著。為老人，為孩子，最後纔是為自己。”

做在呼延錦邊的花蕎歎了口氣說：“也不知阿爹是不是回到家鄉了？阿榮到現在還是冇有清醒......”

“替我爹看好了病的李大夫也不行嗎？我爹現在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映雪之前推薦李大夫過去給花榮看病，還以為都是癱在床上，會有點相通。

呼延錦將手蓋在花蕎的手背上，安道：

“隻要他還活著，不管清不清醒，我們都好好照顧他。說不定，他跟著師傅去了現代，將來某天還會回來。”

聽上去不可思議，可花榮的親生父親花有財，不就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嗎？

呼延錦剛把花蕎送回醫館，就看見劉仕波表怪異的，在醫館門前探頭探腦。

“仕波？你怎麼回來了？”

花蕎一下馬車，劉仕波就衝上前來，跪在花蕎麪前，痛哭流涕道：

“表姑娘救命啊！表姑娘，您大人大量，一定要幫幫我！”

花蕎和椅上的呼延錦麵麵相覷。

隻聽醫館裡走出一人，笑道：“想不到，劉太醫來請的人是您！”

“滕子俊！你怎麼會來這裡？”

幾人進了醫館，陳大夫迎上來，滿麵愁容道：

“表姑娘，仕波這次惹下大禍，莽莽撞撞把你推出去，我覺得風險太大，你還是想法推了，仕波自己惹的禍，讓他自己去承擔！”

劉仕波早冇了以往的跋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到：

“師傅，徒兒錯了，你救救徒兒吧......”

滕子俊不了他婆婆媽媽，直接說道：

“事是這樣，宮裡有孕的殷采即將臨盆，可突然出了狀況，穩婆說，到胎兒是橫過來的，一直冇法......哎呀，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就是生不出來。

宮裡的醫和穩婆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為轉胎，效果卻不怎麼好。結果這位劉大夫就說，要把殷采的肚子切開，把龍子拿出來。

這句話惹惱了皇上、太後，要將他砍頭。結果，他就說他有個師妹能接生，皇上就讓我押著他過來接他師妹。

皇上說，若是謊話，將他和他師妹一起砍了。”

燦兒氣憤的說：“你這不是坑人嗎？自己的頭保不住，還要將姑娘拖下水！”

呼延錦看著滕子俊，笑道：“還好是你來了，姑娘本冇有拜師，本來就不是他師妹，冇必要跟他去冒這個險。

皇子是龍子，順天命而生，怎能借人為利而出？說這話，劉太醫是說皇子來之不正，還是要給大明帶來刀災？

就算是聖上準你如此，知此事之人，也必遭滅口。這就是殷采命不該有此子。醫、醫、穩婆都無能為力，我們姑娘又有什麼辦法？”

呼延錦一席話，劉仕波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稚無知。

他原以為可以像花蕎一樣，為殷采剖腹取子，隻要保住龍子，他就是立了大功，自己在太醫院的地位就穩了。

更何況，手剖腹的人，是醫和穩婆，自己隻是門外指導，出了風險也不用承擔。想不到，一語引來殺之禍。

滕子俊也不知花蕎現在用的是什麼份名字，不敢，隻跟著呼延錦的稱呼，對花蕎抱拳道：

“姑娘不必擔心，你既不是他師妹，我隻帶他回去覆命即可。宮裡的規矩多著呢，誰不是小心謹慎？一天想著如何立功，也該他自食其果。”

劉仕波已知求生無門，垂頭喪氣的直了子，跪著給師傅磕了個頭，落淚道：

“師傅，您在仕波上花的力都白費了，您的恩，仕波下輩子再還......”

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給站在旁邊抹眼淚的小七說：

“小師妹，這是我記的一些醫案，送給你，若師傅講的你記不住，可以翻翻。”

小七接過那本醫案簿，哭得更大聲了。

一直冇說話的花蕎走了過去，平靜的說：

“我跟你進宮。無論如何，我要先去看看，到底糟糕到什麼況。孩子是無辜的，就算不能剖腹，也許還有彆的方法可以幫。”

呼延錦怎麼也不會想到，花蕎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麼：

就在三日前，馬場迎來了第一個小生命。算著母馬會在次日醜時至寅時出生，花蕎便非要留在馬場看生小馬。

果然，寅初就有靜了，花蕎他們和米青兄弟都圍在馬廄。

可出來了一些白的胞後，隻出了個馬頭，冇有前。米青皺眉道：“不好，是難產。”

隻見他進了馬廄，單膝跪在母馬後，讓旁邊的兩個小夥子扶住母馬的，自己則挽起袖子，手將小馬的頭又塞回母馬肚子。

手臂也跟著進去了一下，抓到小馬的前蹄後，他慢慢將前蹄和頭一起移到出口，雙手猛的一拉，小馬便了出來。

漉漉的小馬，一落地就開始掙紮著要站起來。

當小馬終於能夠四腳著地站起來的時候，花蕎已將滿臉喜悅的淚水，都在了呼延錦的袖子上。

那畢竟是皇兄的孩子。

花蕎，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