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呼延葬父張樾拜師

太子大軍進城後，便封了城門。

呼延錦他們剛好留在城外的營地，他在馬車上守了一夜。

翌日一早，小高到外郭的鎮上，匆忙找了口棺材，幾個人趕著馬車，去了鐘山門外的梅花嶺。

正月，正是梅花盛放的季節，紅梅層層疊疊、雲蒸霞蔚，白梅點綴其中，如仙如夢。料峭的山風撲麵而來，攜暖帶香，竟比彆的地方更早覺到春意。

這裡是孝陵正南，已經是孝陵衛守護的範圍。隻不過孝陵衛大多數兵馬還在城整頓，冇有回來，數的人在孝陵周圍，無暇顧及。

呼延錦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選擇此時匆匆下葬。

吾辰良洪武二十三年初授京衛忠顯校尉，他一直把自己當大明正統，也是因為他的第一個階，是太祖皇帝授予的，效忠的是太祖皇帝指定的繼承人。

如今，將他葬在太祖皇帝的邊，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小高找了兩把築工事用的鏟子，兩個男人，在一個向的山坡上挖了起來。花蕎和燦兒去折了梅枝，采了花瓣，回來的時候，墓坑已經挖好了。

四個人扯著繩子，緩緩將棺材放墓中，填土的那一剎那，呼延錦的淚悄悄落了下來。

淚水混在泥土裡，和紅如鮮的梅花花瓣一起，埋葬了他執著一輩子的父親。

回去的路上，花蕎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他也把頭靠在花蕎的頭上。兩個人靜靜的依偎著，從此思念中就有了這一縷梅香。

“我隻有你一個人了。”

“我在你在的地方。”

快到太平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孝陵衛的軍士，已經排著隊從城裡往孝陵走，他們知道，城裡的秩序應該慢慢恢複了。

呼延錦至要過了尾七才能離開南京城，兩人便決定還是先宮，等一切打點好之後再離開。

進了東宮，剛好張樾也在。

如今後宮裡，隻有一些年老的宮還在裡麵，空空的住著也不方便。朱瞻基便做主，在東宮找了個獨立的院子，讓花蕎住進去。

“多謝太子哥哥恤，花蕎還想要一塊進出宮的腰牌。”花蕎笑道。

朱瞻基知道，花蕎是個坐不住的，笑著掃了一眼張樾和呼延錦道：

“腰牌可以給你，可你不能纏著他們兩個，現在南京城裡千頭萬緒，他們事多著呢。”

“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您不是剛剛纔說，讓我替您管好宮裡的事，我的事也多著呢。”花蕎笑著先退出去了。

太子妃已經安排了兩個才人，到應天府來照顧太子，今日纔出發，也要近一月纔到。

所以太子將後宮的主理權給了花蕎，也算給找點事做。

好不容易等到呼延錦、張樾兩人出宮，花蕎已經在東華門外等他們了。

張樾的那套宅子離三山街不遠，出門就是珠寶廊、昇平橋，是南京城最繁華的地方。這裡是個十字路口，離應天府府衙，也隻有一步之遙。

俗話說：燈下黑。這就是一個最好的藏之所。

一進院子就看見花榮，他正在和師傅學劍。雷師傅是張府的老護衛，以前跟過張玉，後來又跟過張獻，年紀大了，就在應天府養老，冇再跟上京師。

“姐姐......公主......”花榮很久冇見到花蕎了，一下子高興得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不在宮裡，還是姐姐。”花蕎笑到。

花榮的聲音已經開始變得男人般低沉，個子也比花蕎高出半個頭，隻是臉上的笑容那樣悉，彷彿還是那個，總跟在姐姐後麵，到調皮的小男孩。

“張大人，呼延大哥！今早有兵上門登記住戶，我們按照大人代的，報了假名字，我阿爹說，我們改姓宋，阿爹宋浩宇，我宋柳榮。”

張樾點點頭說：“知道了。高橋門城樓上，皇太子那一箭，倒是把問題給解決了。以後隻要不餡，冇人知道花叔就是花大師。”

“阿爹呢？”

“他在書房裡畫畫呢，都畫好幾天了！”

呼延錦不覺微笑到：“師傅居然還會畫畫？看來，我要學的東西多了去了。”

“那我還得拜師去。”

張樾還惦記著這件事呢。

花榮正要說，花蕎攔住他：“彆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瞧去。”

書房裡，花有財正在畫臺上畫著什麼，見他們幾個進來，忙直起子笑道：

“你們回來了？昨晚上鬨了一夜，我就猜你們也該一起進城了。易呈錦那小子抓住了嗎？我就擔心阿錦你什麼事都衝在前頭，他現在已經是喪心病狂了，你們要注意保護自己。”

“放心，師傅，會抓住的。這次雖然讓他跑了，但府已經對外宣稱，他是冒充的皇族，好不容易招募訓練出來的衛隊散了，公開份也冇了，他以後再想找幫手就難了。”

呼延錦看見師傅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溫暖，也許是剛剛埋葬了父親，對關心自己的長輩便覺得格外的珍貴。

“阿爹！您隻關心他，自己兒倒忘了。”花蕎忍不住嗔到。

“怎麼會忘了？你來看看，阿爹給你畫了什麼？”

原來是給花蕎畫的，這下，連小高都跟上前去看個究竟。

隻見畫臺上攤著一張四尺整紙，豎著畫了一個完整的骷髏。花蕎“噗呲”的笑了，因為太意外，張樾和呼延錦兩個麵麵相覷。

“以前做的那個木頭骷髏模型，太大，不容易攜帶，而且在萬戶山莊的時候，已經送給陶莊主了。畫在紙上，還能把名稱都標註出來，彆人學起來也更方便。

阿爹這幾個月都在研究大明的醫書，發現中醫擅治病，而不擅治傷，就想在治傷方麵，給你寫點簡單有用的東西。”

花榮忙說道：“姐姐現在已經是公主了，學這些有啥用？”

“是公主，將來不要嫁人？你師兄是刀裡來劍裡去的，救他的命，不等於是救自己？你還說，舞劍你就積極，你學醫你就犯困！”

呼延錦聽了師傅的話，已經得說不出話來。花蕎趁機對阿爹說：

“阿爹，以前你不是說，若是有機會，您願意您的格鬥傳到衛所裡，張樾不就是衛所裡的？不如您也收了他做徒弟，你的心願不就能實現了？”

“咳咳咳......”

這都是啥兒喲，淨給自己找麻煩。

“我這三腳貓功夫，張大人哪裡會看上眼？你就彆......”

“晚輩求之不得！師傅在上，請徒兒一拜。”

張樾剛纔聽到花有財的話，已經覺得眼前這位老人不同凡響，冇想到花蕎還為自己求來這個機會。

他單膝跪地行禮道：

“張樾不會長期待在錦衛，也會提槍到前線。大明北有蒙古擾，南有安南作，東有倭寇橫行，師傅若有絕技，不吝賜教，乃大明軍士之福。”

花有財隻好將他扶起來：“我擔你一聲‘師傅’，自不會有毫保留，隻是你不要期太高纔好。我這裡按年齡排，你最大，將來阿錦、阿蕎、阿榮，你還要多照顧。”

張樾差點冇笑出聲來，最後一個進門，還做了大師兄！他趕說：

“師傅，那您以後再彆收比我老的徒弟，會搖我的江湖地位。”

“這話你得對你師妹說，都是給我往家領的！”

大師兄？舅公？

怎麼覺有點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