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蕭語氣玩味：“比起你曾經……和即將造的污染，我覺得砍掉你們這棵樹更環保一點。”

前世，一直沒有玩家挖掘出首領的來歷，兵荒馬的年歲，的確很難找到一個失蹤普通人的真實份。聽完首領的講述，韓蕭對他有了個更清晰的了解。

首領是個堅定的國者，幸運逃瑞嵐侵略的數歌蘭人，忍堅韌，為了獲得復仇的力量主在生死邊緣尋求突破，從一介普通人長為星球頂峰的超能者之一，是個梟雄般的強者，行事偏激。

如今走投無路，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見仇恨已經烙印在了骨髓中，剛很烈。

“星球主角的經歷果然很有傳奇彩，每一個主角型的人，上都有可以深挖的事跡。”韓蕭暗道，心復雜。

在自己還很弱小的時候，首領就像一座橫亙在眼前的大山，韓蕭不得不小心翼翼運作、變強，最終有了正面為敵的力量，打崩了萌芽。

萌芽是.0版本海藍星的大反派，韓蕭前世作為玩家的時候也參與過這條主線，但如今份轉換，自起到的作用堪稱翻云覆雨，驗截然不同，雖然韓蕭表現得很冷靜，不代表他不勝利的果實，心里還是有著一些就。

首領搖頭道：“我沒想到一個逃的試驗，竟然會為最大敵人……其實在你走機突破我的埋伏后，我就知道萌芽必敗無疑，我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可是無力回天，不過是垂死掙扎。”

因為早有預，所以無論戰局如何傾頹，首領也不意外，親眼看著一手創立的組織一步步深淵，平靜中帶著五味雜陳。

“對我來說，敗就是死，六國想要看到我投降，想要接收萌芽這些年積累的所有機知識……我會讓他們什麼也得不到。”

韓蕭一挑眉，“說到這件事，我聽說你抓了不人質，引的話，他們也死定了，而且核將影響氣候，惡化海藍星的自然環境，對全球人類未來不利，你確定要這麼做？”

首領沉默下來，音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韓蕭也不著急，平靜盯著畫面。

過了一會，首領才沉聲開口。

“你要勸我投降？”

韓蕭攤手，“我沒這個意圖，因為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會聽勸的人，但是我對面的這個人要我這麼做……”

此時韓大技師正待在第一避難所的會議室，捧著平板電腦坐在沙發上，本尼特坐在他對面，全程旁聽，不斷打手勢示意韓蕭勸說首領。本尼特最不希看到兩敗俱傷的結果。

韓蕭覺得本尼特是皮了，要他一個死敵勸說，這不妥妥是拱火嗎，要是首領原本打算投降，說不定一看到自己立馬就改變主意了，還好首領自始至終都很堅定，不然他還真有點虛……等會，這個邏輯覺怪怪的。

本尼特在對面不依不饒手舞足蹈，韓蕭只能無奈嘗試，免得事后本尼特又像個老媽子一樣他。

“我寧愿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首領語氣森然，“我要讓這個世界痛楚！”

韓蕭張了張，一口老槽堵住了嗓子眼。

臥槽，是你嗎佩恩？！

首領冷笑：“我討厭這個世界，干嘛還要為它著想，就算六國贏了，也別妄想不付出代價！六國骨子里一樣是劊子手，毀滅了無數國家才最終走到今天這一步，站在廢墟上給自己歌功頌德，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那些債都會被歷史掩埋，變得無人可知、無人追究，沒人會為了舊時代討個公道，他們這些幸存的政權逍遙太久了，是時候讓他們償還點利息！”

首領不在乎世界會變什麼樣，哪管死后洪水滔天，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即使普通人也會這麼想，更何況格梟的首領了。

韓蕭不置可否，核平的后果對他來說影響很小，因為他遲早要離開海藍星，而下個版本又是異化之災，更大的災難遲早降臨，與之相比，這點氣候災害就不算什麼了。

前世萌芽茍延殘，有東山再起的患，現在則是一次被清除，卻帶來后續的惡劣影響。哪個結果更好，他現在還不知道，但后者顯然能讓他的A級主線任務一步到位。

而對于其他不知的海藍星人，后一個結果最讓人恐慌，氣候環境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誰也不希環境惡化，坐在對面的本尼特眼神焦急，恨不得立馬飛到萌芽總部在首領發按鈕之前打死他。

韓蕭看了看時鐘，緩緩道：“現在距離六國的通牒期限還有久的吧，你不多留一會？”

“我更喜歡親自決定自己的死期。”首領眼神一定，手住核彈發鑰匙，開始緩緩擰。

宛如窒息般的抑過屏幕散發出來，首領的作仿佛被無限拉長，本尼特死死抓沙發扶手，扯爛了真皮。

每轉一度，無數生命的倒計時就流走一秒。

秒針漸漸指向最終的結果。

韓蕭靜靜看著首領的臉，忽然問道：“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首領扯起角，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淡淡道：“不重要。”

“……說的也是，那麼……再見了。”韓蕭唉了一聲，揮了揮手。

鑰匙旋轉到了一百八十度。

的震聲從屏幕中傳出，那是導彈升空的聲音。

首領收回手，如同雕塑般坐在椅子上一不，這一刻，他的語氣沒有仇恨，沒有任何即將赴死的憾或者悲壯，沒有任何激烈的緒，仿佛老鄰居在黃昏的時候互相道別，回家吃晚飯一樣平靜，向韓蕭頷首致意。

“再見。”

……

“警報，警報，有高速移從萌芽總部升空！”

六國作戰會議室中所有等待的軍豁然站起，驚怒加，這是預想中最壞的結果，在座眾人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刻到來，紛紛覺得難以接。

核殺死人質、造污染，萌芽總部將被夷為平地，無數機技將永遠失傳，兩敗俱傷。

“是否進行反導？”副語氣發。

所有軍別無選擇，沒有猶豫，意見統一，“立即執行！”

萌芽總部，地面與建筑在微微震，藏起來的萌芽士兵們過窗戶，仰頭向天空，眼底倒映出一枚又一枚拖著尾焰升空的導彈。

人群彌漫開死寂的氣氛，所有人都明白了首領的決定，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哭泣、絕、瘋狂、搐、抖、哀嚎、怒吼、麻木……

走向毀滅前的眾生百態。

遠的天際，麻麻的黑迅速接近，有些與升空的導彈半路相撞，有些則落在總部基地群。

嗡——

第一聲是人耳無法識別的高頻音，遠方六國陣地的大多數人猛地捂住耳朵，鮮從耳蜿蜒流下。

一朵直徑數十公里的火柱沖天而起，基地群在火中瞬間瓦解，黝黑的煙塵從耀眼的火中噴吐而出，緩緩凝聚升騰，慢慢化作一朵濃郁的黑蘑菇，無比壯觀。

遙遠的六國陣地，眺的人們視線中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只剩一片白茫茫，強讓大部分人暫時失明，哪怕是超能者，也不由閉上了眼睛，沒人能在這份毀天滅地的氣勢中保持自然，每個人都生出渺小的覺，仿佛變了即將被風卷走的砂礫，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軀不控制地抖起來。

即使在更遠的地方，也能看到地平線的盡頭，一束長矛般的火刺穿了常年積在萌芽總部頭頂的厚重云山， 云層變了中空的環形，云海排散。

接著，火發生二次膨脹，混合了無數塵土的黃圓形沖擊波迸發，所經之，地面迸裂，漫天沙塵中夾雜著麻麻的建筑、金屬碎片，無數大小十幾米的扭曲鋼鐵仿佛比棒球還要輕盈，猶如一片羽，被炸輕松拋飛出十幾里，噼里啪啦下雨般在荒野上掉了一地。

沖擊波終于橫掃到陣地，排山倒海的力道洶涌而來，如同風神鼓足了勁的吐息，帳篷如同公英種子般打著旋飛了起來、厚重載翻翻滾滾宛如皮球，更別提人了，摔得骨折都是輕傷，圍觀的玩家神驚恐又激，急忙錄下這一幕，生怕錯過了任何畫面。

伴隨沖擊波擴散的是第二聲炸，頻率能被人耳捕獲，幾乎能震破耳。

轟隆隆隆——

聲勢宛如天崩地裂！

震耳聾！

后面的陣地漸漸穩住陣腳，調遣部隊迅速撤退遠離。

只剩下荒野上不斷升騰的火，畫面宛如天罰降落，翻翻滾滾的蘑菇云如同惡魔的獰笑，不斷變幻著扭曲的形狀。

首領帶著他未盡的理念，與一手締造的組織，變了一朵照亮天地的璀璨煙花。

萌芽打出了GG。

將總部夷為平地的核，為海藍星戰爭最后的尾音。

……

六國最高層召開急會議，大敵已去，后續的影響卻不樂觀。

“據炸的規模，氣象局構建了演算模型，第一批輻塵將在未來三小時到六小時進大氣循環，在未來的一個月，安狄亞大陸將進核冬天狀態，起碼持續半年，不適合任何生存活，陸地上將有大批的植死去，徹底變死地，輻范圍波及安狄亞近海區域，可能會造海洋食鏈崩潰，并且一些海洋生可能產生未知的變異。

高濃度輻與污染質進海洋循環，將通過降雨散播到全世界范圍，這個過程大概300天至500天完，然后全球氣候開始惡化，因為范圍廣，所以惡化程度沒有安狄亞這麼嚴重，但依舊會對大氣造嚴重的損害，牽一發全，產生全方面的負面影響，這種影響持續時間可達十年以上，在這段期限，預估全球文明程度難以進步，甚至可能會倒退……”

六國高層臉嚴峻，這不僅僅是一國的事，而是全世界、整個種族的大事。

一名反戰派的高層拍桌子怒道：“看看，看看！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我們的部隊損失慘重，勝利后拿不到任何好，還釀了這樣的結果，本就不應該遠征，不應該開戰！讓萌芽在安狄亞多好，拔除他們的分基地后就該見好就收！”

當時決定遠征的時候，有一部分政客的立場是反戰派，因為一旦開戰，資源與話語權都將向軍方傾斜，一些高層自然不樂意，但是數服從多數，他們的聲音被無視了，而現在有了正當的理由跳出來，大義凜然放馬后炮。

“事已至此，別說那些廢話，長痛不如短痛。”

戰爭的苦果得讓全球承擔，波及了許多無辜者，為了干掉這個心腹大患，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不高層捫心自問真的值得嗎？

最后的答案是值得。

至在高層眼里，一個敵對的龐然大，比所謂的全球氣象災害更有威脅，干掉了臥榻在側的心腹大患才能安心，不用再提心吊膽，才有安穩發展的條件。各國高層認為，所有人都要面對氣象災害的威脅，同樣耗費國力去治理，依然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對大家都公平。

好在結果并非不能補救，污染了那就再治理嘛，生活就是這樣的。

“要不要對民眾封鎖消息？”

“知人太多，沒這個必要，我們方發布吧。”

“民眾肯定會發起抗議，指責我們造了這個結果。”

“不重要，反正仗打完了，現在面對的是后續的災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都是相同的境，應該拋開過往，不要糾結誰對誰錯，眾志城度過難關。”

“那要不要……”

各國高層商量著一個又一個提議。

……

本尼特臉鐵青，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不停念叨著“過分”、“瘋子”之類的自言自語，韓蕭翹著二郎坐在沙發上，側頭盯著窗外的藍天，暗暗搖頭。

首領按下了終焉的音符，帶著總部一起灰飛煙滅。

萌芽可以說是自己面對的第一個大BSS，覆滅在他手上，海藍星的一條大主線被他摧殘掉了，韓蕭有點喜歡上了這種覺。

首領事跡再傳奇，也是他的敵人，韓蕭對待敵人很心，打贏了就是打贏了，贏家無需假惺惺地去惋惜憾。

吐出中的郁氣，韓蕭振起來，打開面板，瀏覽開始刷屏出現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