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淮能有今天,得益于他一向善于抓住機會。
試想一個尚不及弱冠的家伙,就有膽子并且能做這樣一件事,等再過幾年,他行事更老練、心智更堅定了之后,又會是怎樣一番景?
汪清淮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之后,他決定利用妻子曾經在宋墨的婚禮上擔任過竇昭儐相的份去參加宋家的認親筵。
汪夫人愕然,道:“這,這不大好吧?”
妻子個和,但并不是個有主見有頭腦的子,好在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都事事唯他馬首是瞻,倒不用汪清淮什麼事都要向妻子解釋一番。
“有什麼不好的?”他笑道,“這紅白喜事不就圖個熱鬧嗎?宋家人丁不旺,那麼大個正廳,卻沒幾個親戚,怎麼看著也有些冷清。竇氏進門,我們去湊個熱鬧,硯堂難道還會覺得我們太聒噪了不?再說了,硯堂這兩年拉扯著我做了兩筆大買賣,你也是知道的,都是大手筆,這關系無論如何也不能斷了。竇氏雖然出名門,可到底是宦之,又從小在真定長大,對京都肯定不,你這個時候和多走走,我也好和硯堂常來常往,以后有什麼買賣,我也能分一杯羹嘛!總之,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汪夫人不由掩袖而笑,道:“世子爺什麼時候變得像個商賈了?句句話不離買賣!昨晚上還跟我說,若是和竇氏來往就姿態低一些,若是不來往就不要再打道。可不過一個晚上,世子爺就改變主意了。不僅把妾給推了過去,自己也要去給宋世子湊熱鬧了……”
汪清淮和妻子很好,因而并不介意汪夫人時不時地拿他開開玩笑。可聽到妻子這番話,他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誰愿意拿自己去給別人做面子啊?可他這不是惹不起,又不敢躲嗎?
他親自去庫房里選了套非常名貴的赤金鑲紅石寶頭面首飾作為給竇昭的見面禮。
汪夫人見這陣式,更就不敢馬虎了,穿著件真紅的通袖襖,梳了牡丹髻,戴了點翠的珠花,手上更金銀琺瑯地戴了五六對手鐲。
汪清淮直皺眉,道:“人家是去看你呢?還是去看新娘子?”
“哦!”汪夫人聞言,忙去換了件淡綠的十樣錦妝花褙子,戴了全套的珍珠頭面,待汪清淮點了頭,這才和汪清淮上了馬車,直奔英國公府而去。
在大門口,他們遇到了張續明夫妻。
汪清淮一愣,但很快就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
張續明看到汪清淮,顯然也很意外,竟然傻兮兮地問了句“你們怎麼也來了”。
他和宋家還沾著親,汪清淮和宋家卻是打屁也不沾大的。
汪清淮笑道:“我這不是想看看硯堂的新娘子嘛?”
張續明哈哈大笑,和汪清淮一起往花廳去。
汪夫人見張三的面不好,關心地和寒暄:“昨天累著了吧?”
張三搖了搖頭,想到汪夫人是個的,不由低聲抱怨:“你說我一個做平輩的,上面還有外祖母和我爹娘哥嫂,隨意打發竇氏一對金簪或是兩朵翠花就是了,季賢卻非要我把前幾日才新添的一支金步搖做見面禮,還賭氣說什麼‘不就是南邊來的新樣子,京都的銀樓還都不會打嗎?花了多銀子,我翻倍給你!’,氣得我到現在手還發著抖呢!你說,我是那小氣的人嗎?我這不是怕把我外祖母和爹娘哥嫂給住了嗎?”
汪夫人嚇了一大跳。
那支金步搖也曾聽說過,說是鑲了各的寶石,不僅貴重,而且罕有,整個京都僅此一支。前兩天宣寧侯家娶媳婦,東平伯世子夫人還半真半假地向張三討那支金步搖去做個樣子,被張三笑嘻嘻地擋了回去。沒想到轉眼就被張三爺著拿出來做了見面禮。
不想到自己手中的那套頭面——相比之下,好像也沒有那麼名貴了。
“這都是些禮尚往來的事,你現在拿出來了,新娘子以后還是要照著還回去的。”汪夫人是個息事寧人的子,勸著張三,“何況新娘子的陪嫁厚,等閑的東西只怕也瞧不上眼,張三爺這不是要面子嗎?”
一席話說得張三心頭的郁氣消散了不。
等進了花廳,發現陸家親眷早就都到齊了,不得要上前拜見,為汪夫人引薦,一來二去的,時間飛逝,等到逗著陸圭問他昨天得了多封紅的時候,一早就去祠堂祭祖的宋宜春和宋墨夫妻進了花廳。
陸大忙招呼大家坐下。
宋家三親六眷的目都落在了竇昭的上。
竇昭穿著新娘子穿著的真紅纻通袖衫,烏黑的青綰了個牡丹髻,了支金步搖,那支金步搖的眼睛是用紅寶石做的,口中銜了顆菩提子大小的紅寶石,紅寶石下又綴三了串黃豆米大小的紅寶石,如烈烈火焰般璀璨奪目,讓人之就難以移目。可偏偏竇昭生了雙比這金步搖還要明亮生輝的眼睛,生生地把那紅寶石的彩了下去,讓人無法不注意到雪白的,鬢的長眉,高的鼻子,紅潤的,還有耳上的明月鐺,指上的白玉環,腰間的翡翠噤步……
姿筆,眉宇間著幾分颯爽的英姿,步履穩重而不失輕盈,姿婀娜而不失優雅,和形容昳麗的宋墨并肩而立,如星月輝映,有著不分伯仲的彩。
陸復禮的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喝了聲彩,低聲對邊的寧德長公主嘆道:“這竇氏,倒讓我想起蔣夫人來。”
寧德長公主角噙笑,道:“當初蔣夫人可沒有竇氏這份沉穩,國公爺也沒有硯堂漂亮!”
圍坐在兩人邊的婦人們不由笑了起來,更有婦人贊道:“真是一對璧人!好多年都沒有看到過這樣般配的小倆口了!”
陸老太太和寧德長公主不由微笑著頷首。
宋茂春的妻子王氏和宋逢春的妻子李氏不換了個眼神。
沒想到新進門的竇氏不僅陪嫁厚,而且人也長得如此漂亮,現在只能盼著不要太過于明能干了!
想到這里,兩人不由齊齊地嘆了口氣。
那邊竇昭只看見滿花廳的人,不由暗暗奇怪。
不是說宋家沒什麼親戚嗎?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想歸想,還是認真地照著陸大的指點,和宋墨先給宋宜春磕了頭敬了茶,然后又對著宋宜春邊的代表蔣氏的空太師椅磕了頭。宋宜春除了自己賞了他們兩個封紅外,還代蔣氏賞了竇昭一套金頭面的首飾,七、八件珠玉飾,件件珠寶氣,做工,一看就不是凡品。
宋墨小聲解釋:“那是宋家的傳家寶。”
竇昭朝著他笑了笑,帶著陸大拜見宋家的那些親戚,把腦海中的名字和面前的人一個個對上號,并沒有注意到宋墨眼中一閃而逝的寒。
宋家還有幾件諸如七彩寶石的項圈,黃豆米大小的金剛鉆戒指,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墜子等,那才是真正的稀世奇珍,是宋家也視為至寶的傳家之,父親卻沒有拿出來。
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宋墨心里充滿了憤怒,抬眼卻看見了竇昭含笑的面龐。
莫名的,他的心就安寧下來。
不就是幾件珠寶嗎?既然老祖宗能弄了來,難道他就不能弄了來?
宋墨的心漸漸平和下來,和竇昭一起給長輩們行禮。
竇昭卻看見了人群中的汪清淮。
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他怎麼在這里?
前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汪家和宋家有什麼親戚關系!
難道是因為宋家當時破落了的原因?
竇昭正在心里嘀咕著,宋茂春把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帶到了的面前。
“天恩,快給你嫂嫂行禮。”
竇昭頓時睜大了眼睛。
宋翰!
這就是上一世被宋墨砍了四肢流不止而亡的宋翰?!
他的五和宋墨有五、六分相似,特別是臉形和鼻子,和宋宜春如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只是他目閃爍,神萎靡,看上去像沒有睡醒似的,和神采奕奕的宋墨相比,一個地上,一個天上,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兩人是親兄弟。
不自地回頭了宋墨一眼。
宋墨正凝視著宋翰。
目中帶著幾分悲傷,幾分黯然,幾分無奈,幾分自嘲。
原來親無間的兩兄弟,卻被自己親生父親人為地隔離開,漸行漸遠,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覺得悲痛的事嗎?
竇昭輕輕地握了握宋墨的手。
宋墨的表和了不。
宋翰低頭給竇昭行禮,小聲地喊著“嫂嫂”。
竇昭將事先準備好的文房四寶送給了宋翰。
宋翰低聲道著謝,躲到了一旁宋同春的后。
那畏畏的樣子,哪里像英國公府的二爺。
竇昭暗暗搖頭。
就看見一個比孩子還要標致,讓人難辨雌雄的年貴公子走上前來。
“天賜哥!”他直視著竇昭,顯得有些無禮,“這位就是嫂嫂吧?”他給竇昭行禮,“我是顧玉。”
竇昭在心底喟然長嘆。
上一世的云伯顧玉,怎麼會不認識!
萬太后的外甥,皇上的表弟,始終和宋墨沆瀣一氣的死黨。
就算宋墨被萬人唾棄的時候,他也依舊堅定不移地站在宋墨邊的人。
※
今天是父親節哦,給爸爸打個電話問候一聲吧!
O(∩_∩)O~
PS:大修了一下文,更新晚了一個小時,實在是抱歉!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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