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一系列繁瑣而隆重的禮儀過去后，只剩宮里一片風平浪靜。

這個年，過得和以往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如此。

……

但是，溫泉別院這里可就熱鬧多了。

除夕當晚。

夏如卿人去挖了些新鮮的冬野菜過來，和上豬做了餡兒，和趙君堯一起包餃子。

趙君堯全程蒙圈，表僵。

“卿卿，這東西，你確定能吃？”

夏如卿翻了他一個白眼。

“你又不是第一次吃了，何必說這種話？”

“以前你不吃得歡的麼？”

趙君堯還是搖搖頭。

“沒有吧！”

“我從不記得吃過這種東西！”

他只記得很多年前，卿卿還下廚時捯飭過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味道還不錯，至于是什麼他早就忘了。

難不……就是眼前這些？

趙君堯有些驚訝。

夏如卿則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是這些呢！”

“皇上，驚訝不？您還不知道冬野菜原來這麼難看的吧！”

趙君堯愣愣一笑。

“不知道！”

“不過……只要好吃就行！”

夏如卿笑了笑沒說什麼。

……

半個時辰后，餃子出鍋。

某人嘗了一口，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

“好吃！”

“我以前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那種帶有大自然清香的氣息，實在讓他迷不已。

他一臉地吞了一個又一個，很快碗里就見了底。

夏如卿哭笑不得。

“你記真差，你吃過很多次啊，你都忘了？”

趙君堯搖頭。

“不，我沒有！”

夏如卿點頭。

“你有！”

……

除夕夜當晚，兩人一邊吃一邊斗。

然后一起守歲，最后臨近子時，他們兩人裹得厚厚的，跑到附近的溫泉池邊放煙花。

清風朗月，空氣潤。

溫泉池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遠遠去十分迷人。

水池邊是一圈砌得十分致的石頭。

夏如卿了鞋，選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將纖細的腳丫子泡進池水里。

手里拿著筷子一般細的煙花，放得興致高昂。

致的煙花散發出的火花像天上的星星般耀眼，照的臉蛋格外的紅潤。

溫泉的水霧源源不斷地升了起來，打在的臉上。

發漸漸有些漉漉的，臉蛋卻熏得更加通紅。

“皇上！”

“這里可真舒服！”

趙君堯淡定地坐在一旁笑道。

“那是！”

“不然為什麼帶你來！”

“真想一直住在這兒！”夏如卿又道。

“好！”

“那以后我們都不回去吧！”

“夏天也不回？”

夏如卿被問住了。

是哦，夏天那麼熱。

“算了！”

咯咯笑著擺了擺手。

“我們以后冬天都在這兒過！”

“夏天麼，我要找個避暑山莊！”

“反正我就是不想呆在宮里麼！”

“好！”

他了夏如卿的頭發，像是做了一個很沉的決定。

“卿卿！”

“嗯？”

夏如卿扔掉手中已經燃放過的煙花，下意識地用腳劃拉著舒適的溫泉水。

“我退位吧！”

“啊？？？“

夏如卿一個沒坐穩，整個人差點兒栽倒在池子里。

“你說什麼？退位？”

“這可是大事，而且……您還不到五十歲，您怎麼能退位呢！”

趙君堯瞇了瞇眼，將自己整個人靠在一塊巨石上，慵懶道。

“為什麼不能退位？”

“辰兒已經可以應付一切，而我……也累了，想休息！”

夏如卿嘟噥道。

“您不是在歇息麼！”

“年紀輕輕的，我可不想當太后啊！”

退位了，他是太上皇，不就是太后了麼！

不僅如此，程妃惠妃以及所有的后妃，都會自為太妃！

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老了一輩，多可怕啊！

還是有些不愿。

趙君堯捂著口輕咳了兩聲，淡淡道。

“太后怎麼了？”

“早晚都一樣！”

“就是趁著年輕朕才想退位的！”

難道要和父皇一樣勞累至死麼？他可不想！

夠多了，他為大楚朝奉獻得夠多了，問心無愧，所以……

是時候了。

“辰兒也是時候登基了，他現在的年紀，可比朕當初大得多！”

“他可以的！”

夏如卿低著頭半晌不說話。

趙君堯嘆了口氣，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

大年初一。

夏如卿難得睡了個懶覺。

什麼也不用干，就老老實實待在房間里，怎麼舒服怎麼來。

一連消磨了好幾天之后。

終于快到了上元節。

夏如卿就徹底坐不住了。

“皇上，我們去鄉下過吧！”

“皇上，聽說附近有個小鎮，我們去看看吧！”

“皇上，我想出去了……”

趙君堯：“……”

“朕是皇帝，不能跑的，遇到刺客怎麼辦？”

“朕是皇帝，怎麼能去那種地方，自降份，自甘墮落！”

“朕是皇帝……”

夏如卿踮起腳尖吻到他的，堵上了他的。

“退位之后你要敢不帶我出去，我就把你扔到外面池子里去！”

“是，夫人！”

某人角勾起一得逞的笑。

……

冬去春來。

嘉元二十八年春，嘉元帝病重，昭告天下，令太子辰登基稱帝，自己則退居太上皇之位，出宮修養。

太后夏氏隨侍候，其余妃嬪或榮升太妃，遷往寧壽宮寧和宮等，或出宮去皇家寺院戴發修行，去不等。

總之，本來就荒寂多年的后宮，在皇帝退位妃嬪遷出之后，愈發空曠。

新帝年號嘉辰。

自登基稱帝以后，依舊住在東宮。

太上皇特意將昭宸宮給留了出來，他仍舊拒之。

“父皇！”

“只要您在一天，這里就永遠是您的住，您永遠是兒子的榜樣，是兒子一生學習的目標！”

太上皇十分慨，但依舊將昭宸宮空了出來，帶著太后遷居宮外。

自此以后，去不等。

或是某避暑山莊，或是京城小院，或是溫泉山。

他們像梁間燕一般，追逐著最適宜的氣候，選擇最舒適的住。

夫婦二人，夫唱婦隨，宛若人間最逍遙快活的伴。

……

夏如卿對這種日子甚為滿足，慨道。

“回頭等樂兒的親事辦妥，咱們走遠點兒吧！”

趙君堯點頭。

“你想去哪兒！”

“江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