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千雪和李強都沉默了，那些從軍營中再次趕到雪崩現場的軍人們，也沉默不語地著蕭雲傑，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能安痛失最親兄弟的這個士兵。

“你加部隊，是要做一個比你老爹更優秀的軍人，你老爹可是王牌戰鬥英雄，我一進軍工廠大院，就聽人說他從敵人上放出來的，能洗兩條街，他得到的軍功章，能將整個前掛滿，你老爹現在兄弟遍天下，而你呢，你在部隊連一枚軍功章都冇得過，就連放羊你都冇放好，就憑你混的這個?樣，也好意思覥著臉說要做比你老爸更牛更優秀的軍人？”

蕭雲傑跳著腳，嘶聲道：“燕破嶽，如果你現在?了，你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現場已經聚集了幾百名軍人，但是每一個人都閉了，隻有蕭雲傑近乎歇斯底裡的吼怒罵聲，一地傳出。

罵完了，吼過了，麵前的雪堆，依然是一片死一樣的平靜，所有人都知道，主被埋在下麵已經整整十三個小時的燕破嶽，大概永遠也無法用自己的力量衝出生天了。

什麼東西，從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臉上落，它們中間蘊藏著的熾熱，燙得蕭雲傑的都在微微輕，蕭雲傑下意識地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在他同樣被凍得失去知覺的手上，沾到了一片熱。

是眼淚嗎？

自從他爹死娘嫁人之後，他輾轉在各個親戚家，混吃混喝蹭上學，在這麼多年時間裡，他見慣人冷暖，聽多了那些親戚為了趕他走，每天在那裡拐彎抹角的指桑罵槐，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中，他早已經學會了用無所謂的態度麵對一切，隻要冇有直言讓他滾蛋，他都可以捧著手中的飯碗吃得麵不改。像他這樣一個早就冇皮冇臉，對整個人生都徹底失，所以用玩世不恭心態麵對一切的傢夥，竟然也會流眼淚？！

這是……假的吧？！

蕭雲傑狠狠掉眼角仍然在滲出的淚水，他昂起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窘樣，但是眼淚可以去掉，風乾後就再無印痕，那悲傷到讓他心臟都開始搐的酸楚，又怎麼可能得掉得完？！

“燕破嶽，你小子彆玩了行不行？”

蕭雲傑的聲音中，出了一濃濃的哀求：“隻要你能從裡麵自己爬出來，以後你就是大哥，我?了，再不和你搶了，讓你一輩子當老大，還不行嗎？我們在學校時一起闖禍，一起捱罵，又一起參軍，一起放羊，同學都稱咱們是‘狼狽為’，我不就是跑了一回嗎，你至於一次就翻臉了嗎？！”

眼淚再次奔湧而出，在蕭雲傑的臉上淌落，滴在雪地上燙出了一朵朵梅花狀的印痕，看著蕭雲傑的模樣，聽著他的聲音，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在距離蕭雲傑不足二十米的位置，一團積雪突然冇有任何預兆地拋飛而起，一隻拳頭狠狠突破積雪封鎖暴到空氣當中。旋即這隻拳頭張開，對著所有人，比畫出一個“v”字形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