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爵來的時候像是一陣風，去的時候也像是一陣風。

北城剛冬季那會兒，言歡與紀深爵打得火熱，但火熱了沒兩天，言歡又清閑了。

言歡一點都不納悶，畢竟紀深爵這種男人在眼裏就是個高級渣，長著一張足夠有資本吸引人的禍水臉不說，還有一副相當完的材，外貌條件這麽優秀的男人，即使是窮鬼一個，檔期恐怕也是滿滿當當的。

何況，紀深爵有錢，並且是坐擁很多財富。

元旦到了，學校放三天假，言歡沒地方去，也不喜歡在節假日的時候出門旅遊。

池晚怕一個人孤獨，去家裏吃飯。

言歡跟池晚關係好，所以池晚的父母也見過言歡，也從池晚裏得知過言歡在簡家可憐的境地，對這孩子生出幾分憐憫來，讓池晚常帶言歡回家吃飯。

言歡本想去，但出門前，被醫院的一個電話打了節奏。

“你好，這裏是市立醫院，請問你是楊華士的外孫簡歡嗎？”

言歡心跳一滯，“我是，我外婆怎麽了？”

“你外婆出事了，腦袋裏一顆腦瘤炸了，人正在醫院搶救，你快點過來……”

言歡抓著包就衝出了出去，一路打了飛的到的市立醫院。

楊華正在搶救，手室外，站著幾個楊華的同鄉，有一個是鎮上比較德高重的長輩，言歡小時候就認識，他魏爺爺。

言歡焦急的問：“魏爺爺，我外婆怎麽樣了？”

魏誌潤道：“小歡，你外婆正在裏麵搶救，手簽字書，是我代簽的，待會兒你再去補一個。”

“好。魏爺爺，我外婆怎麽忽然……之前沒聽說過有腦瘤啊。”

“你外婆自己啊也不知道，在池邊洗服，那個腦瘤就忽然炸了，當時張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還好我兒子元旦休假回來了有車，我們就趕開車送來市立醫院了，鎮上的醫院都不收，說救不了，必須去市裏的醫院。”

言歡隻覺渾拔涼的冷，站在那裏，雙手雙腳都是木的。

不敢哭，隻強撐著問：“那醫生怎麽說？”

魏誌潤道：“小歡，你放心，我兒子在這家醫院有認識的醫生朋友，所以當時你外婆一被送過來，確診是腦瘤破裂後，我兒子就立刻找了他的醫生朋友托關係聯係了一個這方麵手的專家，現在正在手室裏給你外婆手呢，你外婆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事的，別擔心了。”

言歡激的看向魏誌潤，眼角紅了，“魏爺爺，謝謝你。”

沒一會兒，魏誌潤的兒子魏澤乾繳了費回來。

言歡連忙問：“魏叔，多錢，我轉給你吧。”

魏澤乾與言歡的母親言清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也算是發小，道：“我跟你媽媽是好朋友，小歡，你就別這麽見外了。”

言歡也沒堅持，想等之後再把錢一起算清楚，“魏叔，過兩天我就把錢還給你。”

“不著急，小歡，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就你一個人來醫院，你爸爸呢？”

提起簡耀華，言歡咬了咬牙，眼底仍舊是憤怒和恨意，“魏爺爺，魏叔，我跟簡家斷絕關係了，我現在不姓簡，姓言。”

“這……這怎麽回事，是不是你那個繼母和繼妹欺負你？”

言歡搖了搖頭，不想再提，“魏爺爺，魏叔，麻煩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外婆可能……”

“都是鄰居，說什麽見外話，小歡，你既然跟簡家斷絕關係了，你又還在念書，你外婆這個手我剛才去問了下我那個醫生朋友，大概要二三十萬，但我剛在市區買了房，手裏沒那麽多現金了，小歡，這個錢，不如我先給你墊五萬，但其他的，你恐怕要自己想辦法了。”

言歡朝魏澤乾咧了咧角，撒謊道：“不用了魏叔，我跟簡家斷絕關係的時候，我跟簡耀華要了一筆錢，夠的。”

“那就好，小歡，以後有什麽困難，記得告訴我們，你媽媽走了，剩下你一個孤苦伶仃的小丫頭，也是不容易，但凡我們能幫上的，肯定幫。”

“謝謝魏爺爺，魏叔。”

言歡坐在手室外，握著手機，腦子裏空白一片。

連哭，都哭不出。

簡耀華是不可能給這筆錢的，他恨不得外婆早點去死，因為外婆在母親死後，曾對這個婿大口，在母親葬禮上，外婆更是當著所有親戚外人的麵，狠狠扇了簡耀華一耳，說他對不住的兒，指著簡耀華和呂琳的鼻子罵他們是一對狗男。

楊華早已不認這個混賬婿。

當時，言歡才七歲，外婆哭著將抱在懷裏，說，我的小歡命真苦，攤上這樣不負責任的爹。

簡耀華也的確將不要臉和不負責任演繹到了極致，母親死後的第二年，言歡八歲，他就帶著呂琳和簡純那個野種登堂室了。

言歡坐在手室外的聯排椅子上，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了手機屏幕上。

母親走後，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親人了，那就是外婆。

隻要外婆能過去，不管多錢，就算去賣，也要讓外婆得到最好的治療。

言歡抬手用袖用力抹去了眼淚，轉眸看向亮著紅燈的手室。

外婆，你一定要好好的，小歡還沒孝敬您呢。

手進行了將近五個小時。

手室門推開的時候，言歡才發現雙已經徹底了，本沒有彈的力氣。

撐著椅子站起來，“醫生，我外婆怎麽樣了？”

醫生長了口氣，欣笑道：“老撐過來了，手很功，還好那個腦瘤是良的，供支架做的也很功，隻要熬過這幾天在icu的日子，應該沒什麽大礙。”

言歡一手著椅背，指尖蒼白，扯出一個笑，“謝謝醫生。”

等醫生離開後，言歡重新跌坐在了椅子上。

好險。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楊華進了icu，目前還在昏迷期，不讓家屬探。

醫院的賬單下來了，手費和材料費加起來總共有十八萬，這還不加上ICU的住院費和醫藥費。

住到楊華能痊愈出院，可能需要三十萬左右。

手裏有一張紀深爵之前給的卡，卡裏有十萬，還沒過。

可還需要再借二十萬。

著手機，給紀深爵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通，言歡看著醫院玻璃裏倒影出的自己，對著玻璃，努力出一微笑，說：“爵爺，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