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岑站在原地,眉頭擰得更了。
顧忘川走了過來,看到屋子裏的人,再看到那張空掉的床,值班醫生想要過來解釋什麽,他冷聲,“都出去。”
幾人麵麵廝覷,無奈的趕離開,先找人要。
米恩也走到了門口,看一眼顧夕岑,手按在了他的肩上,鼓勵似的拍了拍,然後也走了出去。
顧忘川倏爾轉,一把揪住了顧夕岑的襟,“你把帶到哪去了?!”
他的憤怒,顯而易見,卻不單單是因為嚴曉君的失蹤。
那是被他埋藏已久的怒火,不知從何時開始,就這樣被他深埋進了心底。遲早,是會發的。
顧夕岑仍是沒有,冷眼看著他,“我若想死,是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
顧忘川盯他,眸了又,心底的那怒火,再次被他給強製下。因為,他了解夕岑,隻要是他做過的事,他從不會抵賴。
顧忘川咬了咬牙,倏地又放開了他,轉過去。
兩兄弟誰都沒有再開口,兩人間,似乎有了一個缺口,有什麽屬於他們的東西,正在流逝。
他們彼此都明白,這種結果是不可避免的。
隻因,他們上了同一個人,而且,現在,此時此刻,仍都是深深的著。那是種介於背叛與救贖的關係,不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嚴曉君,不過是個導火索,是使他們之間這個裂隙越來越大導火索。顧夕岑明白,顧忘川也清楚。
良久,顧忘川冷靜下來,又恢複至商場上那個雷厲風行的他,“還在暈迷中,不可能是自己走掉的。”
顧夕岑沉著聲音,“是雇傭兵團的人。”
顧忘川立即看向他,“你怎麽知道?”
“我的人,剛才來過。”
顧忘川瞇著眸,到他跟前,“他們來這裏幹嘛?”
顧夕岑抬起眼眸,“你說呢?”
顧忘川不說話了,可眼神裏,卻充滿了一子難以消融的怨氣。
這怨氣,也許積已久,隨著每一天清早醒來,都會對始終徘徊在腦海裏的影到悵然若失時,便會愈發的深沉,再沉澱。
兄弟兩人彼此對視著,空氣中流著淡淡的火撞,他們都知道,有些東西改變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顧夕岑慢慢垂下了目,“我會找到的。”
“就算找到,你也會殺了,不是嗎?”顧忘川深呼吸,淡淡的說,“不必了,我會查清楚的。”說完,他越過他便走出了病房。
見他離開,米恩走進來,“夕岑,你們……”
顧夕岑垂著眸,轉過,“米恩,幫我查一下。”
米恩向他,猶豫著問,“你不是想要給懲罰嗎?既然如此,我們找到了,又能怎樣?”
顧夕岑眸變得犀利,深邃,麵頰上掠過的浮,有幾分妖異的覺,“找到了,是殺是留,那是我的事。可是,我不喜歡有人讓我背黑鍋。”
米恩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馬上去醫院裏的停車記錄,想要追蹤到帶走嚴曉君的車子,但對方顯然是其中高手,沒有留下任何的蛛馬跡給他們。結果,意料之中,無功而返。
回到海棠閣,其餘的人都等在那裏,米莎也已經做好了宵夜。
是米恩吃的海鮮麵。
大家坐在餐廳裏,並沒有因為嚴曉君的事影響了緒,顧夕岑沒什麽胃口,先回樓下去看看林悅爾。
推門進去,睡得正香。
看到時,他才流出一舒緩的微笑。
五月末的氣候很好,夜晚舒適,林悅爾側睡著,隻蓋了條薄毯,長發的披散著。見如此安寧,仿佛全世界都能隨之靜寂一樣。
顧夕岑走到床邊,了下的臉頰,低下頭,吻了吻的額頭。
見林悅爾嚶嚀著睜開了眼睛,他歉意的一笑,“吵到你了?”
“夕岑,”剛睡醒,聲音帶著慵懶的沙啞,“你去哪了?”
“出去辦了點事。”他避重就輕,不想跟著擔心。
“哦。”林悅爾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整個人看上去都是懶洋洋的,孕相十足。
他了鞋子,直接躺在旁邊,將摟了過來。林悅爾立即睡在他懷裏,雙手自然的環住他的腰,很快又睡著了。
顧夕岑角輕噙一抹笑,這時的他,是溫的,優雅的,無害的。
也唯有在的麵前。
深夜的街道上,一輛敞篷跑車在街頭狂奔。
夜風狂,卻著詭異的寒意,顧忘川坐在駕駛位,單手握著方向盤,眸底已被莫名其妙的憤怒所取代。
嚴曉君的失蹤,以及他剛才對弟弟的態度,都讓他到憤怒!
他就像個善妒的失敗者,將他的質疑與不滿,都發泄在了對方的上。事實上,他心裏明白,他確實是在嫉妒。
在這份嫉妒心麵前,他偽裝過後的祝福,顯得十分可笑。從林悅爾離開之後,他沒有一天不在懷念有的日子,即便那是充滿了惡意報複的,卻也是他最寶貴的時。就在今天,再次見到,他發現,他這一生,恐怕再也不會人了。
他的,不論是傷痕累累的,還是劣跡斑斑的,早已給了。
他該要如何應對?
真的……還要繼續這樣每天自己放手嗎?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接了起來,對麵是個陌生的聲音,“嗬嗬,是顧忘川先生嗎?”
對方的笑聲,讓人骨悚然。
顧忘川蹙起了眉,減慢了車速,“哪位?”
“顧先生,我們想要跟你談談醫院裏那位生病的小姐。”
曉君?
顧忘川眸一,立即冷靜下來,“你們是想要錢嗎?OK,沒問題,開個價好了。”
“NO,NO,NO,顧先生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們可不是綁匪。”
“那你們想怎樣?”
“嗬嗬,顧先生,我們還是當麵談的好。”
顧忘川做了個深呼吸,“地點。”
“車子停在路邊。”
他一怔,看向車鏡,不知何時,後居然跟著一輛越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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