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話,顧夕岑收了懷抱。
他更怕。
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繼續照顧。
這世上沒人比他更了解,過哪些苦,他除了心疼,就還是心疼。唯有親自守護在邊,不讓再掉眼淚,不讓再難過,陪著,嗬護著,他才能放下心。
他甚至會覺得,他之所以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遇到。
不用早一步,也不是晚一步。
林悅爾摟住他的腰,想要安住所有的恐懼,可是還不能。
雙手抑製不住的抖,似要將那時積的緒,都釋放出來。
他瘦了許多,覺到的地方,都是骨頭。不過,不管他變什麽樣子,隻要還能這樣抱著他,還能跟他說說話,就會踏實心安。
他好像真的累了,沒有多大一會就睡著了。
林悅爾向他,卻怎麽也舍不得睡。
能夠回到家裏,跟他相擁而眠,真的好像做夢一樣。
不,比夢還要不真實。
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好像過山車,“咻”地衝上去,覺抬頭一尺便是天堂了,接著,又“咻”地一聲,跌向地麵,隻差一尺,便是地獄。
終於,車停了,既不想去天堂那麽好的地方,也不去地獄那樣寒冷的冰窖,隻想平平淡淡。
跟生與死的距離相比,還有怎樣的大起大落是不起考驗的呢?
手又摟了他,將臉頰上他的口,雖然不似之前那麽強壯,卻也踏實得很。
不知是不是下意識的,他又收了收懷抱。
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林悅爾也輕輕閉上了眼睛,什麽也不願想了,隻想要睡個好覺……
這一覺,兩人一直睡到了下午,是米莎過來時,才醒過來的。
林悅爾了個懶腰,這是麽久以來,睡過的最好的一覺。
顧夕岑的神也很好,氣紅潤,黑眸也亮了許多。
米莎看上去心也不錯,笑瞇瞇的說,“過來請示一下,晚膳想用點什麽?”
“吃點清淡的就好。”林悅爾還在考慮顧夕岑的胃口,他現在不能吃太油膩和味重的東西。
“這樣啊,那好,我去準備。”米莎喊了溫馨出去買東西,米恩則去了卞玉京的舊址那邊,晚些才能回來,房子裏隻剩下了林悅爾和顧夕岑。
林悅爾讓顧夕岑坐在那邊,則開始繼續整齊行李。
“我來吧。”他要過來幫忙,林悅爾不許,“你就乖乖坐在那兒,什麽也不用你做。”
“你懷孕了,也不能做這些事。”他堅持。
林悅爾一笑,“懷孕又沒什麽大不了的,況且,我又不是第一次……”的話,倏爾止住,神變了下,有些複雜的垂下眼眸。
顧夕岑著,走過來牽住的手往外走。
林悅爾愣了下,跟著他一直來到了隔壁……
薄荷的房間。
看到這間始終未曾改變的屋子,林悅爾的心頭又像被針紮過一樣,眼睛有些潤。
顧夕岑拉著,坐在屋子中央,著擺在前麵的嬰兒床,他說,“小悅,過去的事,誰都沒辦法抹掉,因為那是事實。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有這樣或是那樣的顧慮。”側過頭,他凝視著,淺淺的一笑,“我的,是曾經有過一個可兒的你,也是曾經做為我大嫂的你。能和你一起生活在這裏,我就不在乎發生過的那些事……你也一樣,學著釋懷吧。”
林悅爾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頰邊卻是笑,“我不是還記著那些,也不是怕你會在意。我隻是……隻是……”手覆在小腹上,垂下眼眸,“隻是從有了這個孩子之後,想起薄荷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了。”
“我明白。”顧夕岑握了的手,“我們都不需要忘記。”
林悅爾將頭抵在他的肩上,著這裏的一切,止住了淚水,輕聲說,“為什麽我一直覺得,薄荷沒有離開過我?你說,這個寶寶,會不會就是呢?”
知道這聽起來有些可笑,也許有人還會說瘋狂,但真的是這認為的。
的薄荷,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顧夕岑認真的聽著也的話,瞇的眼眸,沒有一嘲弄,也毫不認為這是瘋狂,而是把手覆在的手上,輕聲說,“他就是我們的薄荷。”
林悅爾垂下眼眸,眼淚順著眼角落,卻不再是悲傷的淚。
“沒錯,他就是我的薄荷。”
不需要誰來肯定,也不需要別人告訴什麽現實,隻需要知道,這就是的薄荷,那就足夠了……
米莎和溫馨買了好多食材回來,打算晚上做一頓盛的大餐。
林悅爾想要幫忙,被溫馨給趕出了廚房,板起小臉說,“小悅阿姨,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地了,你不能隨便進來的!”
“為什麽?”
米莎探出頭,朝戲謔的眨眨眼睛,“因為,廚房鄙視孕婦!”
林悅爾失笑,知道們這是照顧自己,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過來吧。”顧夕岑坐在客廳,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坐過來,把平板電腦遞過去,“我先了幾個地方,你看一看,喜歡哪裏?”
“幹嘛?”林悅爾接過來,看到那上麵的圖片,有琴海、雅典、普羅旺斯、黎等等。
“度月。”他說得很自然,林悅爾卻心頭一悸,抬眸看他,“月?”
他握過的手,“戒指都戴了,當然就要馬上準備婚禮了,之後就是月。怎麽,你想反悔?”
“誰要反悔了?”林悅爾輕輕回手,眼角的喜悅悄然飛揚,“隻不過,有點突然……”
小小了一回。
求婚這事,是先開口的。不過,當時況特殊,是抱著不留下任何憾的心態。可這會不同了,想起來還是會害。
顧夕岑俊的麵容上,是一貫縱容的神,“再等等,寶寶都要出生了。”
林悅爾想了下,說,“月還是推後吧,你需要靜養,等你完全康複之後,我們可以一家三口一塊出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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