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悅爾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這樣的顧夕岑,不掩藏,不回避,不曉得要怎麽去麵對了。
一直以來,都是陪伴在左右,用心幫助的,像親人一樣存在的他,突然之間轉變了角,讓措手不及。
飛舞的滿天星,肆意旋轉著,曼妙灑,落在兩人的發頂,肩頭,有如一麵麵回憶,在不停的累加,最後,不過變一片蒼白而已。
誰的記憶又是會亙古不變的呢?有了新的開始,就又有了積累。
不同的回憶,不同的人。
顧夕岑真的很累了,靠在上的重量不輕,他環住的肩,有幾分慵懶的說,“已經三天沒有睡了,可閉上眼睛想休息的時候,又睡不著。”他握住的手,指著自己的頭,“這裏有個人,一直都在進進出出的。”
他的大手握著的,很溫暖,林悅爾眼眸不自覺的瞪大,大腦一直都在緩慢的接收訊息,直到他說,“小悅,你真的罪無可恕。”
林悅爾倏地反應過來,出手,立即穩定住緒,讓自己看去上跟平時沒兩樣,淡聲說,“既然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夕岑抬起黑漆漆的眸,歪過頭,掃過的側。
皮白皙,晶瑩如玉,臉頰上的緒控製得很好,不分毫,他卻笑了,明明比還要小上一歲,卻表現得而又包容。
“隻有我在的時候,你可以不用這麽刻意堅強,適當的弱,適當的無助,我通通都會接收。”
林悅爾偽裝完好的臉頰上,悄然出現一裂紋。
咬了咬,沒有回頭看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可以拿下來了嗎?你已經靠了很久了,我會累的。”
一聽,他果斷放下手,直接就把攔腰抱起。
“啊!”林悅爾嚇了一跳,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的抓住他,“夕岑!”
顧夕岑朝一笑,“累了我就抱你回去。”
林悅爾瞪他一眼,“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他湊近的臉,屬於他的氣息撲麵,林悅爾下意識的靠後,一雙眼睛瞪大,盯著他。
“這張臉,並不算太,可為什麽就是越看越會喜歡呢?”
林悅爾滯了住,臉頰倏地紅了起來,“你……你說什麽呢!”說完,雙手馬上捂住臉頰,不讓他再看,眼神遊走著,就是不肯再對上他的視線。
顧夕岑眼眸含笑,見紅了臉,沒再多說什麽,抱著就往小區裏麵走。
林悅爾避開小區門衛一個個曖昧的目,低了聲音,“夕岑,玩笑也該適可而止了,你快放我下來!”
雪越來越大,顧夕岑抱著,步伐顯得很輕鬆,“我有說這是玩笑嗎?”
“你……”林悅爾深呼吸,疑的盯著他,“夕岑,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打過一個電話,突然又出來在眼前,還說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話。
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顧夕岑倏爾停下來,瞇起迷一樣的眸,“你真的不知道?”
林悅爾滯住了,緩緩的垂下眸,抿了抿,不再說話。
隻是希,是會錯了意。
這種況下,怎麽可能恨著哥哥,卻跟弟弟牽扯不清?做不到,也無暇考慮其它。
對的反應,他似早在意料之中,坦然的勾起角,也不,而是繼續朝前走,邊走邊漫不經心的說,“好像胖了。”
林悅爾怔了怔,轉過頭,“哪有!”
顧夕岑故意又掂了掂,林悅爾一驚,雙手本能的就摟住了他的脖子,“夕岑!”
他很仔細的想了下,說,“也不是很胖,至還能抱得,再沉一些,怕是就要去健了。”
聽他半真半假的說,林悅爾看著他,從沒發現,他居然也有這麽……這麽充滿蠱的一麵。
沒錯,是蠱。
會溫,會細膩,會,不再冷漠,這樣的顧夕岑,無凝是充滿魅力的。可這並不是林悅爾此時此景,可以欣賞的,即便會明確些什麽,也不願去破那層薄薄的紙,就讓它那樣在兩人之間,隔開的心。
直到兩人走進樓,也不曾發現,小區大門外,一個僵立的影,久久不曾過。
雪開始下得急了,他的肩頭已經積了一層,他卻不為所。
著剛才雪中相擁的兩個人,一個是他滿心愧疚又著的人,一個是他從小守護到大的弟弟,他就隻能這樣遠遠的看著。
原來,一年真的可以發生很多故事,他會從角淪為看客。
除了強迫自己冷靜,他竟什麽也做不了。
說,他的來得太遲了,是真的遲了嗎?
慢慢的轉過,走在一片素白的馬路上,心失落得好像墜一個無底,連拾出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還能做什麽?
還能什麽。
顧夕岑要抱著林悅爾回到屋子裏,是被掙紮著跳下來,還好走廊燈較為昏黃,看不清這會的臉。真的沒辦法接跟顧夕岑這樣子的親,深層意識裏始終無法忘記他是顧忘川的弟弟。
打開門,米莎和米恩早已回來,米恩在做飯,米莎在玩電,一看到顧夕岑,米莎扔到遊戲手柄,馬上小鳥依人的撲了過去,“夕岑!”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直接把林悅爾給到了一邊。換作平時,隻會莞爾一笑,今天卻覺得解似的,悄然鬆了口氣,換下鞋子後,說了句“我去換服”,就馬上回到了房間裏。
顧夕岑一邊拎著米莎的領,把拎開,一邊著匆匆離開的背影。
米恩聽到聲音,探出頭看到是他,笑了笑,“喂,聽說你破了賞金榜的記錄,一個A級的獵居然隻用了三天時間!你知道你有多轟嗎?”
他們賞金獵人將要抓捕的對象稱為“獵”,並按照其賞金劃分為ABC三個等級,最貴的是A級,自然也是最不好抓捕的。
顧夕岑換了鞋子走進來,讓疲憊的陷進沙發裏,一手擋在眼簾上,淡淡的說,“睡不著,就加快了些速度而已。”
米莎馬上靠過來,很乖巧的遞過一杯熱可可,“夕岑,先喝點補充些熱量。”
顧夕岑接過來,喝了幾口,又放在桌上,繼續靠在沙發裏。
“嗬嗬,睡不著是在想著某人嗎?”米恩走出來,站在旁邊睨著他。
米莎不悅的板下臉,“除了我們,夕岑會想誰啊?”
米恩看一眼妹妹,沒再說什麽,目卻有幾分包容。
顧夕岑抬頭,“米恩,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米恩擺手,“自己人,幹嘛這麽客氣啊?反正我今年也不會再接工作了,過來這邊散散心也好。”
米莎嘟起小,直往顧夕岑上靠,“夕岑啊,人家可是為了你,一直在這邊委曲呢。你不知道,那個人總使我,脾氣也是越變越壞,我可是都忍了呢!哦對了,上次還甩了嚴曉君一耳呢!”盡管,也覺得那耳打得好,但在顧夕岑的麵前,米莎仍是有涵養有氣質的淑。
米恩搖頭失笑,又回到廚房裏繼續準備晚餐了。
顧夕岑一聽,微闔的眼眸睜開,“打了嚴曉君?”
“是啊!就是我給你發照片的那次嘛!”米莎立即添油加醋的把事始末又說了一遍,原本是告林悅爾的狀,結果說到嚴曉君時,的語氣愈發的狠了,“那個不要臉的人,跑到我們的地盤上囂,不是腦殘就是沒腦子!以為是誰啊?有顧忘川罩著就萬事大吉了?那一耳真是打得輕了,如果還在馬賽的話,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倏地,驚覺,趕又下語氣,“夕岑,人家好怕的~那人扔杯子砸我,差一點就砸到了呢!”
他攏著眉,“沒事吧?”
“呃,嚴曉君?”見他搖頭,米莎登時反應過來,嘟起紅,不依的道,“夕岑,你偏心,你隻問不問我,差點傷的人是我啊!”
顧夕岑視線淡淡凝向,“你要是有事,米恩會給你報仇的。”
“……”米莎哀怨的瞪他一眼,坐在一邊就不吭聲了。
難得清靜下,顧夕岑又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林悅爾換好服出來時,顧夕岑已經睡著了,米莎朝打了個聲的手勢,然後走過去,低了聲音說,“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覺了,讓他睡一會吧。”
林悅爾向靠坐在沙裏就那麽睡著的人,秀眉了,回到臥室裏,抱出一條毯輕輕蓋在他上。
晚餐時,林悅爾才過去醒了他。
“夕岑?”聲音很小很輕。
顧夕岑警覺很高,才隻了一聲,就睜開了眼睛,視線與的撞上,防備消除,隨即便是淡淡的一笑,“嗯。”
“過來吃飯吧。”
顧夕岑洗了把臉,神好了許多,走進餐廳,很自然的就坐在林悅爾旁邊。
米莎看著不爽,吵著要換位子,米恩無奈的看一眼,“米莎,別鬧了,夕岑很累,讓他吃完飯早點休息。”
米莎不滿的嘀咕幾句,可還是聽話的不再吵鬧,乖乖的吃完了飯。
顧夕岑的胃口很差,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林悅爾一看,蹙著眉說,“吃這麽怎麽行,多吃一點吧。”
顧夕岑布滿的眸看向,一笑,“那就聽你的。”
他又拿起筷子,很配合的又吃了小半碗,這才放下筷子。
知道他這幾天一定是也沒吃好,林悅爾怕他吃太多胃不了負荷,也沒再他多吃,而是催促著他先去休息了。
他離開後,米恩才似笑非笑的說,“小悅,還是你有力度啊。你不知道,夕岑從不會聽別人的勸,他決定的事,哪怕是錯的,也會一錯到底。可是,你一句話就讓他改變初衷,還真是不一般啊。”
林悅爾神有些尷尬,低下頭吃話,沒接他的話茬。
這若是換作以前,也就是笑笑,可是在顧夕岑說出那些話以後,竟沒辦法坦然麵對這些玩笑了。
米莎“啪”的把筷子一放,也不知是針對林悅爾,還是故意跟哥唱反調,不滿道,“什麽不一般啊!隻不過,因為是大嫂,不得不聽罷了!”
林悅爾聽到“大嫂”這兩個字,著實刺耳得很,臉微變,也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碗我來刷就好。”轉便走出了餐廳。
米恩做了個深呼吸,慢慢扭頭,看向妹妹,“米莎,以後不要再小悅是夕岑大嫂的事了。”
“為什麽不能?”米莎也來了脾氣,冷眼睨著他,“林悅爾跟顧忘川還沒有離婚,那就是夕岑的大嫂!這是親!是沒辦法否認的事實!”
聽到的話,尤其是刻意強調“親”二字時,米恩的臉也變了。
餐廳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米莎有些煩躁的起,“不吃了。”
經過米恩邊時,他突然拉住了,“米莎,不管你有多喜歡夕岑,有多討厭小悅,都不要再拿這件事刺激他們了。”頓了下,他說,“夕岑的心思,你也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米莎垂下眼眸,聲音冷下幾分,“用這事刺激他們,有什麽不好?隻有突破兩人的關係,才能真正的向前邁進一步,不是嗎?如果,林悅爾連這點都沒辦法接,那也不配夕岑!我是不會讓一個不配夕岑的人留在他邊的!”甩開了哥哥的手,“我的事,你還是管吧。”說過多,也出了餐廳。
米恩攏著濃眉,一張優雅英俊的臉龐上,滿是複雜與無奈。
顧夕岑回到自己在對麵的房子裏,在浴室裏泡了個熱水澡,可他實在是太累了,回到這裏之後,就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竟在浴缸裏靠著邊緣睡著了。
米恩讓林悅爾送一杯熱牛過來,走進來就沒看到人,直到看見散落在地上的服時才發現,他一定是在洗澡。可浴室裏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狐疑的來到門口,猶豫著,敲了敲門,“夕岑?你在裏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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