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默暴怒,一旁的李恪和權萬紀等人假意相勸。
“唉,默啊,你也別再氣了。”
“本王不就是活生生一個例子嗎?”
“為了與自己毫無干系的一件事,想著替那些被商蒙蔽的人強自出頭。”
“可結果呢?”
“自己被父皇嚴懲了一頓,還要這群人們的嘲諷。”
“我不怪父皇,要怪啊,只能怪這世人太蠢。”
“被那商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呢!”
一旁的權萬紀,也是如此相勸,“就是啊,程將軍。”
“殿下行事,也是為了我大唐的千秋基業,才想著去懲戒一下那黑心的商。”
“卻本就沒人能諒到殿下為我大唐的一番苦心。”
“你就看如今,這邊境狼煙四起,關中還遇大旱,不知多百姓食不果腹,死戰死。”
“可你看這黑心小店,斗酒萬文,一般尋常的一道菜都要數百文至。”
“但就是這麼昂貴的價格,每天去那吃飯的士族大戶,絡繹不絕,火到還需要提前的預訂和排隊才能拿到桌位。”
“唉,程將軍你說,這麼些銀子,能夠買多糧食,救活多百姓?”
“這就像殿下剛才說的那樣,商誤國,世人太無知啊!”
“若是再由這種風氣繼續被那商帶壞下去,我大唐的民風民德,可就要完啦!”
“就說現在,就已經出現有兵士、百姓,賣掉家中房屋,只為了去喝那黑心天狼的了!”
聽到了這里,程默再也坐不住了。
“什麼?”
“把住宅變賣了就為了去買酒?!”
“這是什麼特麼的混帳東西?!”
權萬紀也是嘆氣附和,“誰說不是呢,程將軍你現在能夠明白當日殿下的苦衷了吧?”
“要說這變賣了祖宅去換酒的人,與程將軍或許還有些淵源。”
“那就是程將軍曾經任職的部下,郭龍。”
一聽到他的話,程默先是難以置信,而后是極度的憤怒。
“郭龍?”
“這個混賬東西,老子現在就去找他!”
“若是真如你所說,我特麼先郭龍這個混蛋,然后就去把那商的酒館給他砸了!”
這時候,權萬紀等人紛紛相勸。
“哎,我的程將軍啊。”
“那郭龍之事是千真萬確的,哪怕他現在去了戰場,但詢問認識他之人,都可以了解到。”
“只是將軍你萬萬不能去砸那個商的小店啊。”
“上一次殿下的前車之鑒你還沒看到嗎?”
“那個李秋后有魏征、王珪等人撐腰,然后又私下買通了京兆府尹張蘊古。”
“所以無論是殿下,還是將軍您,一旦無緣無故砸了他的店,都不會收到效果,反而會因此到重責。”
“說白了,就是我們位卑言輕,得不到足夠的重視啊。”
“這種事,怕還是要那些與陛下同氣連枝的老將軍、老大人們,說話才管用啊。”
聽到此,程默皺眉,停頓了半晌。
“哼,家父近期可能要回長安一趟。”
“到那時,我就將此事去同家父說。”
“一正氣,兵如子的他,定然不會放任這種惡毒商為禍民間而不管的!”
聽見程默的這番話,李恪和權萬紀等人的眼底閃過了一不易察覺的欣喜。
看來這麼多口舌看來沒有浪費,終于將程默引上了正軌。
以盧國公程咬金的威和在陛下那里的份量,一旦是由他出面教訓那李秋一番,別人哪怕是王珪、張蘊古,怕也是不會再替李秋出頭的。
到時候,想必就是陛下,也只能拍手為盧國公好。
“哎呀,默啊,若是能有盧國公出面,那肯定是十拿九穩,再不會有任何的波瀾了!”
“到時候,想必父皇也一定會在盧國公的出言提醒下,徹底的認識到這種黑心商賈的危害。”
“從而出手,整治民風。”
“不論怎樣,我先替這長安城中的百姓,兵士們,謝謝你!”
說著李恪無比正式,認真的對程默施禮。
程默大驚,也急忙的恭敬還禮。
這時候,一旁的權萬紀等人也是趁熱打鐵,不斷的稱贊、恭維著程默。
說虎父無犬子,程默兵如子,一正氣,乃真英雄,真豪杰云云。
在他們的糖炮彈的圍攻下,年歲不大,涉世未深的程默不由得飄飄然,心中甚是欣喜。
就這樣,大概十幾天之后,當程咬金好不容易從前線返回京都探親、述職之際,程默第一時間就找上去說了這些事。
一聽到他的話,火脾氣的程咬金怒發沖冠,瞪大了雙眼。
“什麼?竟有此事?”
“默,你所言,可都屬實?”
程默恭敬的施禮,“父親,孩兒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屬實。”
“在這十幾天里,孩兒也曾走訪、詢問過多人。”
“那敗壞民風的商賈,確實是酒價一斗萬文,他的店中所賣的飯菜,最便宜的也要數百文。”
“至于那混帳郭龍賣房買酒一事,也是真的。”
“等下一次見他,我非要他不可!”
程默所言非虛,這些天里,他也確實大致走訪,詢問了一下。
只可惜,時間太短,旁邊又有蜀王李恪的親信之人陪著。
他所眼見的,所聽見的,也都是心準備,加過料的。
對于自己這個兒子的品行,程咬金心中是非常信任的。
于是也就不再懷疑,直接帶著無盡憤怒拍案而起。
“去他娘的斗酒萬文。”
“若是任由這群混賬商賈繼續傷風敗俗,還能了得?!”
“既然這長安城中沒人敢管,那就由我來管了!”
“看我不砸了他的店,打斷他的不可!”
說著,連上盔甲都還沒有的程咬金就直接趕到了李秋這里。
一進門,便是帶著怒氣的一聲大喝,“店家呢?!”
“給我滾出來!”
此時正值中午的飯口,店中的四個隔間均已經坐滿。
在程咬金大喝之時,李秋也正陪著武珝閑聊,說話呢。
自從上次贈給李秋香囊后,他們兩個人的友誼加深了許多。
相互的聊天,也越發的自然,就如多年的好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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