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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社會很單純,復雜的是人吶

 而今夜想單獨找朱興德聊聊的人,可不止六子和羅峻熙。

 小稻扯著小麥進了屋。

 一進屋就不是好氣道:“你說說。”

 朱興德晃過神,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能耐了。要不是王賴子死了,我今兒尋思得再囑咐囑咐,我都不知道心思上山挖人參。”

 小稻又扭頭看向小麥訓道:

 “那蛇啊,陷阱啊,沒聽五爺爺今兒說嘛,寒山上有那麼多要人命的野,你大姐夫和你二姐夫都不敢往太深去,你居然敢惦記。

 你咋不就想想,老人們常言道,越是生長那值錢的東西,附近越有危險。

 那老采參人死多,去了就回不來的,你當哪個人參邊上沒有大蟒蛇趴著。”

 朱興德驚訝地看向小麥。

 左小麥臉通紅,低頭解釋:

 “我這不是聽大姐夫說過,峻熙哥給謝禮晚了,最好給先生送點值錢的,先生們才會被答對樂呵的。又想到咱家買糧食抓豬羔子沒錢了,以后還要接著釀酒,真應該趁著糧價沒漲起來前,多買一些糧食備著,這樣才劃算不是。那我?”

 那何不如來把大的。

 順著蛇,去找參。

 能找到一就行,馬上就能讓娘家翻

 要是運氣好,如若能挖到兩男人都能供養了。

 峻熙哥將來考下舉人的書籍,還有那個什麼邸報,就能供。不用再聽婆母磨嘰。

 婆母那一聲聲:兒啊,我供你念書花那麼多銀錢,你可要考下來啊。

 每次聽到這話就不過來氣。

 這也就是峻熙哥,常年下來習慣了。

 要換作是參加科舉,明明有能考下來的本事,由于心理力過大也會被刷掉。峻熙哥已經很有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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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稻氣的不行:“你聽聽,多能耐,這都到你面前了,還惦記著呢。”

 朱興德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先說媳婦:“你說兩句。”

 又看向小麥問道:“小妹,你有覺能找到蛇,順著蛇能找到老人參?”

 “是啊。大姐夫,就上次咱家獵豬,你們都沒發現蛇吧,我就能一眼發現它在看咱們。

 等我上了山,只要爬的夠高,就能找到它們在哪里活。它們平日里吃什麼,守著什麼,從那眼神里,我也應該能看懂。

 那它們當中如若有守著老人參的蛇,我不就能挖到老人參啦?”

 左小稻坐在炕沿邊,趕胳膊。

 這一天下來,又是聽說殺人,又是聽說曾經有條大蛇盯著咱家人的,聽的都覺瘆人。

 做姐姐的,頭回拿出架勢,再次強調道:“不準去。”

 “大姐,可我能看懂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或許真的能挖到參。”

 左小麥還沒有說完,朱興德也擺擺手讓停下。

 先聽他講。

 “小妹,你和你姐沒進屋之前,你知道姐夫在想什麼嗎?”

 小稻和小麥全都看向朱興德,那語氣怎麼那麼沉。

 朱興德了下,才低聲說道:

 “我在后悔。我要是知道王賴子會死,那日,我絕不會帶你和小妹夫進大王村。”

 小麥沒想到大姐夫心里藏著愧疚,急道:

 “大姐夫,那日我有放風來著,我保證,沒人看見。當時,大王村的人,全在和鴨鵝狗貓斗。我倆進沒進大王村都沒事兒。”

 “就是這個家禽斗,還有王賴子丟失的四十八兩銀錢,才麻煩……”

 剩下的話,朱興德沒說出來。

 涉及到人命,那麼王家曾經丟過銀錢,就會被細查。

 任何一點兒事都會被細琢磨。

 不像沒死人前。

 要是沒死人,那日是七八糟飛狗跳的況,估計差們糊弄糊弄,幫著王賴子解解氣、找找面子也就得了。不會屁大點事都查。

 朱興德說道:

 “所以小妹,甭管蛇會不會傷害你,山上的野怕不怕你,你即便直覺很好,上山啥事兒沒有,真能挖到很值錢的參,聽大姐夫的話,也先等一等的。

 把這事兒先對付過去,王賴子那面,有個一定的說法后,咱再坐下商量。

 到時,你要是還想上山,大姐夫和你二姐夫再親自陪你上山挖參。

 至于眼下家里銀錢不湊手的事兒,還有妹夫那里如若真有什麼短缺,你別管。

 你最小,有姐姐姐夫們在,你心那些事兒干啥,咱家又不是揭不開鍋了。不至于著急這仨月倆月的,非得指靠挖人參吃飯。”

 朱興德不放心,想了想,又多說幾句強調道:

 “另外,你姐囑咐的很對,別說人參了,眼下連村里的鴨鵝狗貓,你記住都遠著點兒,啊?

 回頭豬羔子拉回家,讓爹娘先喂著,沒有你這個特殊本事,別人家還不養豬啦?

 咱家蓋豬圈兒,人多眼雜的,別讓人看出苗頭,我也會和外婆提一

 你和外婆學好釀酒的本事才是正經,那是一輩子靠手藝吃飯,先別沾那些牲畜。”

 朱興德說了這一大堆,小麥能聽出來是真擔心了,這才點點頭。

 朱興德擺擺手:“那去吧,早些歇著。”

 左小麥卻沒地方,猶豫一會兒,忽然兩手合十討好道:

 “大姐、大姐夫,可千萬別和羅峻熙提這件事兒哈。你們想啊,我還沒采參呢,真沒必要讓他知曉。他要是知道了,會磨嘰我。”

 自從搬到這里住,在左小麥看來,羅峻熙像換了個人,很是絮叨,特會念經。

 左小麥想象一番羅峻熙知道后會念叨的話,就不寒而栗。

 朱興德笑了下,應了:“知道了。”

 左小麥又討好地看向小稻:“大姐?”

 小稻不是好氣道:“知道了。不過,你要是再敢膽子那麼大,主意那麼正,我就告訴妹夫。”

 ……

 當屋里只剩朱興德和小稻時,小稻才問朱興德:“你不會是真有點兒害怕了吧?”

 “沒,我怕啥。”

 “你人銀錢了呀。”

 “我他咋啦?我都想再他幾回。那四十多兩銀錢夠干個屁的,夠賠償我嗎?狗娘養的,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朱興德咬牙,害咱外婆離世,禍害咱全家服徭役。夢里那一幕幕多慘,現在連報仇的人都沒了,真讓人泄氣。

 “那你剛才和小妹說的那些話是啥意思?”

 朱興德盤坐在炕上,一邊手指不規律地敲著炕席,可見他心里糟得很,一邊嘆氣道:

 “我擔心他倆倒是真的。

 我自己無所謂,反正外面人知道我和王賴子不對付,沒啥怕細揪的。

 可小妹和小妹夫一個能引家禽牲畜攻擊人,一個招野豬。他倆上的太大,我擔心被有心人發現貓膩兒。

 媳婦,我真覺有點兒對不起你。

 我明明做過那樣的夢,曾無數次在心里告誡自己,往后做人做事別再冒失,仍舊冒失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只要見到王賴子,我那口氣就往上涌,說句大實話,剛做夢那陣,我都特意躲著他,故意不見面,就怕自己干出什麼沖的事兒。

 可有時候是真的控制不住。那日,在大王村看著看著就是,真上頭啊,就控制不住想禍害一把。

 不過,我要知道結果是這樣,知道王賴子會死,我不會讓家里人冒一點點險。”

 小稻攥住朱興德敲炕席的手:“我懂。”

 朱興德搖搖頭,繼續道:“所以我咋不后怕呢,我那天給小妹夫領進去了,他還手幫我錢來著。多虧那天做事兒,我小心了些,拿塊花布這,又打掃打掃墻和墻上的鞋印子,怕留下蛛馬跡。要不然,我現在會更慌,小妹夫可是要科舉的人,要是為四十八兩銀錢斷了前程,我哪里還有臉面對家里人、面對你。。”

 小稻安朱興德道:

 “你看,你做事心思就是細。我一猜就知道你不會留下蛛馬跡,我都沒慌,你就更別多想了。

 而且我看小妹和小妹夫兒沒拿那天當回事兒。

 剛才我來找你前,小妹夫在笑呵呵地教六子和二柱子認字呢,二妹夫也在小妹夫那屋學打算盤。小妹就更不用提了,還在惦記上山挖老人參呢。”

 “是啊,那是一對兒沒長心的,我卻不能不多尋思。

 你當我是擔心,王賴子家丟失的那四十多兩銀錢會扯到咱家頭上嗎?

 并不。

 我是擔憂,咱家人獵野豬非常厲害,十里八村都知道,和大王村那日飛狗跳,你說這兩者間,會不會有人能想到?”

 “應該不會吧。”

 小稻想了想說道:

 “這麼神奇的事兒,剛剛小妹說看見蛇盯著咱們,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還是發生在咱自家人上,且不是發生一天兩天,按理,我應該習慣。可我依舊不習慣聽到這些事兒。就覺咱家人好像不正常似的。

 二妹夫變神仙水,小妹能聽懂的意思,小妹夫招野豬,甚至你做夢,哪一件事拿出來,話本子都不敢那麼編。

 誰能想到咱家人能支使啊?大王村那日飛狗跳,和咱游寒村有什麼關系,和杏林村更沒有關系,你想多了。”

 得說,左小稻這話猶如定海神針,一下子就進朱興德的心里。

 他發現,他媳婦有時候心理可強大了。

 朱興德著小稻,“那,是我做賊心虛了?”

 “心虛了,別瞎琢磨。”

 ……

 與此同時。

 縣城梁主簿家書房,也就是王賴子的“妹夫”家。

 五十歲的梁主簿,才安走王賴子的妹妹玖兒,下保證哄著玖兒定會給個代。

 目送走哭哭啼啼的小妾離開后,梁主簿臉上的表才沒了溫度,拉著臉問心腹道:“那賬本翻到了嗎?”

 “回大人,沒尋到。”

 “全都翻過了?”

 “是,沒有。”

 梁主簿在心里直罵王賴子,個該死的東西。

 他當年怎麼就看上王賴子給他跑,那個賬本上的路線圖還是他親手畫的。

 沒想到就這麼眼瞎一回,在這個人上出了紕

 人死了,賬本也沒了。

 要不是連續審問,知曉王賴子是因風流債才被殺,他差點兒懷疑是他的事兒餡了,行兇者是奔他來的。

 眼下賬本丟失,雖然泥子們、老農民們即使撿到也看不懂,但是一旦被衙里的人看見,比如衙里的個別人,能接到地域圖的員,那將是個大麻煩。

 那個地方在邊境。會牽扯到他和外族人私通。

 越琢磨,心里越不托底,梁主簿煩躁地來回踱步。

 梁主簿邊其中一位心腹徐三,此時連大氣都不敢

 徐三知道事關重大,賬本一旦被某些人掌握,搞不好老爺全家,包括他們這些人全都逃不開腦子搬家。

 畢竟,這里面涉及到很多人命。

 比方說,最近這些年,服徭役的人,并沒有像上報那般死那麼多,有一部分人并沒有真的死,而是被扣押在幫梁家挖礦。

 他們家老爺利用職權,將這些人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了。直到最后真的將這些人累死。

 而當年啟用王賴子,這中間還有他的緣故。

 那年,他看守那群“死人”失誤了傷,老爺的另一心腹,本是負責給這些徭役運糧。沒辦法,就被先調到那里頂替他。

 出了個空缺。

 王賴子就這麼走進他們家老爺的的視線。

 老爺是看中王賴子的份。

 王賴子為賭場幫忙賣人,經常出門份上不打眼,又很難得的認路、不轉向、認字,這在各村各鎮都屬于出類拔萃的人選。

 有些人,真認字不會干這一行。

 有的人,又識路又認字,卻沒有敢走南闖北的勇氣。

 仔細斟酌一番,老爺認為王賴子除了好、好面子,也尚算膽大心細,再加上老爺的小妾玖兒姨娘的關系,王賴子這才被選中,負責給“死去的徭役們”運糧。

 總要讓人吃飽飯,才能干活。要有糧食吊著那口氣。

 然后發現確實沒看錯,王賴子干的不錯,也嚴實,連玖兒姨娘都不知道這里面的事兒,他才被徹底調回到老爺邊,幫忙理一些其他更重要的事

 王賴子就徹底站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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