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此時,一駭然的劍意,再次指向他的腹。
?!
商司命直接愣了。
只見剛出完一劍的左凌泉,連個息的作都沒有,回手又是一劍刺了過來,威勢不比方才小半分。
“這……”
九宗長者也有目瞪口呆意思,有點看不懂了。
左凌泉這一下雖然不是‘連云’,但兩劍之間的間隔也短得恐怖。
按照常理,威力越大的法武技,調的真氣越多,換而言之想再次施展,間隔就會越長。
左凌泉瞬間發出極致的速度和殺傷力,還可以理解為提前準備,但一劍出去不帶毫息,跟著就出第二劍,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這胳膊里面裝的是直腸子,經脈直通氣海不?
哪怕是自苦修,經脈一構筑無瑕疵,這發也太非人,已經超出了大部分人對極限的認知。
商司命顯然沒料到左凌泉還有這麼一手,一時誤判,強行轉守為攻,但發又沒左凌泉快,想要再展開守勢就來不及了。
左凌泉一劍出去,面對的是幾乎不設防的對手,劍鋒瞬間已經抵在了商司命心口。
劍刺到這個地步,商司命有神仙手段也沒法施展,眼中帶著驚愕,但也沒有再做無畏的掙扎。
左凌泉知道有人把對手拉走,手中劍沒有毫遲疑地發了出去。
轟——
墨龍般的劍氣,霎時間攪碎了商司命口的蟒袍,同時也刺穿了下面的皮。
!!
左凌泉眼神驟變,但全力出劍之下,本來不及收手。
“你他娘!”
正在蹙眉深思的商見耀,瞧見這一幕驚得魂飛魄散。
好在愣神的南宮鉞反應還在,察覺不妙迅速抬手,還是把商司命從劍下拉了出來。
轟隆——
上一道劍氣攪出來的塵土尚未平息,又是一道凹槽出現在場中。
左凌泉強行收力,把自己憋得臉青紫,差點傷,收劍后就看向上方的高臺,意思是——你們怎麼回事?
商司命驚得臉煞白,口袍碎裂帶著跡,也是抬眼看向上方的長者,眼中有怒意。
商見耀虛驚一場,火氣可沒消,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來,怒斥道:
“南宮鉞,你什麼意思?故意給我天帝城難堪?”
南宮鉞其實有點發懵,知道出了岔子,拱手道:
“抱歉,一時失神。”
“失神?你失什麼神?你鐵鏃府在九宗會盟安排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戲碼,還誤傷我天帝城弟子,這就是你們東道主的做派?”
“呃……”
南宮鉞饒是老練沉穩的格,此時也有點理不清頭緒,不知該作何解釋。
拜劍臺外圍觀的修士,反應明顯要慢半拍,等九宗長者吵完架后,他們才發現左凌泉打贏了,全場頓時發出歡呼聲。
左凌泉差點在擂臺上把人打死,心里也是驚了下,反而沖淡了獲勝的喜悅,他對著商司命拱手致歉,然后看向上方的平臺,開口道:
“誤傷商兄非我本意,還請各位前輩勿怪。”
上方的九宗長者表各異,并未言語。
南宮鉞被商司命罵了幾句,也不好還,站起來,開口道:
“左師弟,嗯……你既然來了鐵河谷,為何不提前表明份?如此一來,倒是讓各宗賓客誤會了。”
南宮鉞是上老祖的弟子,但并非嫡傳,論起份,還比左凌泉低一些,所以才站起。
左凌泉聞言自是茫然:
“呃……前輩為何以師弟相稱?我好像不認識前輩。”
南宮鉞也不認識左凌泉,但這有什麼關系?他笑道:
“以后就認識了。”
天帝城和鐵鏃府平起平坐,此時吃了大虧,自然忍不了。商見耀沉聲道:
“你既然是鐵鏃府青魁,為何不提前表明份?故意示敵以弱,讓云水劍潭、桃花潭誤判,不覺得勝之不武?”
圍觀修士聽見這話,皆是面意外,回味了下才明白意思,看向左凌泉,嘈雜聲四起:
“鐵鏃府青魁?左劍仙是上霸?”
“霸個錘子,上霸高近丈一臉大胡子,你看像嗎?”
“那他是……嘶——”
……
左凌泉聽見這些言語,大概明白了意思,開口道:
“各位誤會了,我并非鐵鏃府青魁,和上老祖也不是師徒關系……”
九宗長者微微皺眉,商見耀道:
“不是鐵鏃府青魁,你的劍一和仙從哪兒學的?難不還是自己悟得?”
左凌泉點了點頭:“我的劍是自學的,各位前輩想來也看得出來。至于那些仙,是學上老祖的,確實沒有師徒關系。”
“學?”商見耀半點不信這鬼話:“臨淵尊主什麼人,在座誰不清楚,老人家不教你,你能學到?”
左凌泉其實也覺到上老祖,在借湯靜煣的手教他這些東西。
但他又是親、又是白玉老虎,老祖還咬他舌頭。
雖然是靜煣而非老祖,但老祖明顯有覺,他哪里能在這種場合承認師徒關系。
見九宗長者如此篤定,左凌泉只能道:
“我和臨淵尊主確實有些淵源,但并非師徒,這點皇太妃娘娘可以作證。我會的其他法,都是皇太妃娘娘教的。”
南宮鉞聞聲回頭,看向上靈燁所在的位置。
上靈燁曉得左凌泉不知,但老祖放青魁的消息出去,只是為了占坑,免得其他宗門搶人扯皮;老祖并沒有說要收左凌泉為徒,萬一是想和左凌泉結拜呢?
當道也有可能,這事兒誰都說不準。
上靈燁不了解老祖的意思,也不敢把話說死,此時在窗口現,只是道:
“反正他和鐵鏃府有淵源,是誰你們自己想,真要追問底,你們去問老祖即可。”
這話等同于默認。
左凌泉攤開手,看向婦,眼神示意:你不是說上九龍比我厲害,還比我俊嗎?這話什麼意思?
上靈燁此時也不好說這些,面對左凌泉詢問的眼神,開口道:
“拜師收徒也講究你我愿,這些事等打完再說吧。”
左凌泉也知道這場合不對,當下也不再多說,轉眼看向了高臺,想繼續挑戰。
但商見耀顯然沒有就此了事的意思,他不滿道:
“還打什麼打?你鐵鏃府自己出人,然后又出十萬白玉銖,脅迫我等出錢當彩頭,有你們這麼占便宜的?”
南宮鉞對這話,有點不滿了:
“擂臺切磋,輸贏各憑本事,風信子若是贏了,我鐵鏃府照樣給彩頭,何來占便宜一說?”
這話也在理。
花燭夫人道:“愿賭服輸,好歹也是九宗元老,花點冤枉錢激勵小輩又如何?”
許騭也是點頭:
“許墨沒來,可還有人要上場的?”
眾人聽見這話,齊齊看向了坐在旁邊下的仇封。
南宮鉞嚴肅道:“仇長老,你前幾日說,臥龍要殺我鐵鏃府青魁,沒有任何懸念,都打到這份兒上了,不拉出來讓我等見見世面?”
仇封前幾天說的是真話,但現在說出來可能會被打,他表有點古怪,想了想道:
“臥龍怕是出不來,嗯……”
他轉眼看向老陸所在的位置:
“雛,你要不下來意思下?”
老陸所在的閣樓里,左云亭早已經難耐,抬手把齊甲的劍搶過來,轉就出了閣樓。
拜劍臺周邊又寂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山崖上的飛廊。
左凌泉也是表嚴肅——畢竟聽林說,雛也是荒山兩極,尊主之姿……姿……
?!
左凌泉眼神一呆。
冬日暖灑在山崖上,寒風吹過飛廊閣樓。
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一名白袍公子,左手長劍,右手折扇,緩步走出閣樓。
白袍公子氣勢沉穩,不茍言笑,冷冷盯著下方的左凌泉,那眼神帶著一莫名的迫力,連外人都能看出意思——你就是個弟弟。
最恐怖的是這眼神不似作假,好像是真把左凌泉當弱者看待。
九宗長者皆是坐直了幾分,面嚴肅,仔細觀其氣相。
這一看,不得了!
本沒有氣相可尋。
在座皆是九宗執牛耳者,哪怕是左凌泉這種天驕,看不出況,境界還是能看個大概。
但眼前這個白公子,他們竟然只能到一微弱的靈氣波,弱到微不可覺,和凡夫俗子無異,其他怎麼看都是個四肢無力、氣息虛浮的弱。
修行一道,凡是看不穿的人,必然比自己道行高深。
九宗長老都看不穿的人,這得是個什麼境界?
半步忘機?
上靈燁站在窗口,面帶不可思議,鄭重道:
“本看不出虛實,這是個什麼怪胎?”
姜怡同樣難以置信,張著紅潤小口道:
“這個白癡怎麼在這里?”
“嗯?”
……
左凌泉人愣愣站在拜劍臺中央,看著半年沒見的五哥,慢悠悠從山崖上往下走,有些生無可,腦子里浮現出各種詞匯:
左氏雙逗、南荒二恥……
這不逗大家玩兒嗎……
這可是親堂哥,裝作不認識怕是不合適……
老陸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
左云亭氣勢倒是足,走了大半天,才來到八角門樓前,準備進去顯擺兩下。
司徒震撼有點誠惶誠恐,畢竟他也看不出深淺……不對,是看不出深,怎麼看都覺得淺。
眼見左云亭準備直接進去,司徒震撼還是抬手示意道:
“閣下先測骨齡、境界,之后再場。”
“……”
左云亭表一僵,轉眼看向旁邊的檢測法陣。
左云亭雖然玩世不恭不著調,但腦子并不笨。
要是進去測試,那全天下不就知道他煉氣一重了……
在場的靈寵修為恐怕都比他高……
這可咋整……
司徒震撼茫然看著面前的白公子,又抬手示意了下。
左云亭在門口頓了片刻,輕咳一聲,開口道:
“凌泉,你既然已經改換門庭,為兄也不教訓你了;從今以后,世上只有‘雛’而無‘臥龍’,咱們好聚好散。”
說完后,左云亭把折扇一收,轉就走。
??
全場茫然。
九宗長者著左云亭拂袖而去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回過味來,轉眼看向仇封:
“此子的意思是……誒?”
剛剛還坐在跟前的仇封,可能是怕被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重錦等人左右四顧,莫名其妙。
左凌泉人也是滿眼茫然,但為了給堂哥一個臺階下,不讓其唱獨角戲,還得配合拱手道:
“五哥慢走。”
左云亭抬起折扇擺了擺,不得不說,姿勢還瀟灑……
————
第二卷【臥龍】算是寫完了。
明天要寫第三卷的細綱,所以請一天假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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