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知道要被針對，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三天來足不出戶地在屋里特訓，和上靈燁切磋演練，悉青魁的戰斗風格。

　說是切磋有點保守，準確來說是一邊倒挨打。

　上靈燁和左凌泉單挑，可不會境界，加之假扮湯靜煣，不把脯搭進去，心里有點不滿，下手可半點不憐香惜玉，直接把左凌泉往死里。

　左凌泉雖然連角都沒到一下，但在不可戰勝的巨大力下，進步還是非常迅速，學到的奇門法也慢慢掌握了要領。

　每天切磋完后，左凌泉真氣耗盡，就在清婉的幫助下到石室中煉氣；晚上則幫助姜怡修煉；閑暇時分還能逗逗靜煣和團子，可以說是嚴格管理著每一分一秒的時間，修行、生活兩不誤。

　和姜怡修煉了幾次，左凌泉雖然沒有明說，但姜怡明顯覺到了修為健步如飛，僅僅兩天就破鏡到了煉氣十重。

　這麼夸張的進步，姜怡很是意外，確定不是錯覺后，就詢問左凌泉是不是彼此天賦差距太大的緣故。

　左凌泉如實解釋得了一本修煉功法，因為婉婉要自己坦白，不讓他手，怎麼得的并未細說。

　姜怡得知后驚喜，不過聽聞差距太大，左凌泉只能幫修煉，自不能進，暫時就不讓他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左凌泉養蓄銳完畢，一大早就獨自出發，前往拜劍臺。

　幾個姑娘不好跟在邊，和上靈燁后一步出發，去鐵鏃府的看臺觀戰。

　拜劍臺就在鐵鏃府大門外，不需要乘坐畫舫，幾人徒步跟著上靈燁走小道，前往拜劍臺后方的山崖。

　山崖后方的道路曲徑通幽，左右都覆蓋著皚皚白雪，遠方能聽到萬千修士發出的嘈雜聲。

　上靈燁走在最前方，肩膀上趴著還沒睡醒的團子；冷竹和湯靜煣走在中間。

　吳清婉和姜怡走在最后，沿途欣賞雪景，與前面三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吳清婉放慢速度和姜怡走在后面，自然不是為了欣賞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自從和左凌泉開始修煉，心里就著一塊石頭，覺得對不起視如己出的姜怡，一直想找機會坦白。

　如今左凌泉和姜怡生米煮了飯，不可能再分開了；姜怡知道了功法的原理，應該能理解的初衷，是該把這事兒說清楚了。

　剛好今天左凌泉上場比拼，如果連戰連捷，大喜之下，姜怡生氣，也會被喜悅沖淡緒；若是不小心打輸了，姜怡向來識大，失利之下也不會怪左凌泉，要罵這當小姨的，也會罵得輕些。

　總的來說，要坦白最好趁現在。

　只是該馬上就說，還是等打完再說，吳清婉還沒考慮好。

　按理來說馬上坦白會好些，待會左凌泉就要開打，姜怡再惱火也會分心觀戰，一場打完說不定就冷靜下來了。

　吳清婉在小道上緩步行進，好幾次想開口，但話到邊又咽了回去。畢竟這事兒實在傷風敗俗，當小姨的侄男人，還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是想想都覺得過分。

　直接說喜歡左凌泉吧……覺更過分。

　唉……

　吳清婉腳步越來越慢，也不敢回頭看姜怡的臉，一直在努力地給自己打氣，讓自己振作些，拿出以前說服左凌泉的勇氣，要敢作敢當。

　姜怡著一襲火紅長，走在吳清婉的后，目在吳清婉曲線完的線上游移，思緒也有點飄，還在想著這兩天圓房和修為進的事兒。

　兩個人就這麼走了一路，一言不發，卻都沒有察覺到不對。

　直到馬上走到山崖頂端，快要看到人山人海的拜劍臺，上靈燁等人的形暫時消失在了平底邊緣。

　吳清婉知道再不說，恐怕以后再也找不到今天這樣的機會了。雙手扣在腰間，暗暗咬牙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姜怡。”

　“嗯？”

　姜怡也回過神來，頓住形，看著面前的風韻小姨，詢問道：

　“怎麼了？”

　“我……”

　吳清婉努力做出嫻靜溫婉的模樣，心里卻如麻，張了張，先是關切詢問道：

　“你怎麼有點走神兒？是不是有心事？”

　姜怡臉兒微紅，目躲閃，看向了道路旁積雪的灌木，含笑道：

　“也沒什麼……就是在想左凌泉的事兒，嗯……小姨，我和他圓房了，你知道吧？”

　吳清婉睫都在，手兒扣在一起，聲道：

　“他和我說了，終眷屬了就好，嗯……呵呵……”

　姜怡手兒揪著一截掉了樹葉的灌木枝，表稍顯尷尬，又道：

　“小姨，我發現，我和他……和他那什麼的時候，修為進步的特別快，才幾天就煉氣十重了……他有一本功法，能讓我也修煉得快些。”

　吳清婉太過張，腦子里都快了一團漿糊，輕聲道：

　“修煉快就好，那本功法……是……是……”

　“是他從外面得來的。”姜怡沒敢去看小姨的眼神，張道：“嗯……好像所以子都能用上，我想……我以前不是和小姨聊過嘛，我在這世上，就小姨一個邊人，要長生也得一起長生，不然還不如一起回大丹，如果把小姨拋下的話，那長生也沒啥意思了……”

　“……”

　吳清婉聽見這番言語，到邊的話，又不敢開口了。

　但不開口更對不起姜怡，暗暗咬了咬牙，又道：

　“你有這個心就好，我……我長生于否其實無所謂，只要你和左凌泉能順利修行，我就對得起你娘了。”

　“那怎麼行。”姜怡輕輕搖頭，手指轉著樹枝，繼續道：

　“我不可能拋下你獨自長生，左凌泉也肯定放不下你……小姨你都四十歲了，才靈谷二重，要是再不加快修煉，過幾年就真人老珠黃了……”

　“嗯？”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姜怡覺得這話有些不好開口，但更怕有朝一日失去邊人。轉過來，握住吳清婉的手，聲道：

　“小姨，我知道你格恬淡保守，至今沒找過道，對男之事也不興趣……”

　誰說我興趣……

　不是……

　吳清婉瞪著秋水雙眸，看著面前的姜怡，有點茫然無措：

　“姜怡，你……你這話……”

　“我知道這話太大逆不道。”

　姜怡握住吳清婉‘氣’得微微發抖的手，認真而堅決道：

　“以前在我們棲凰谷閑聊，你說和天資卓絕的人結為道，修為能有所進；我當時就想著讓你也試試，只是那時候沒確認，不敢開口。如今我和左凌泉修煉，發現確實有這效果，而且效果比小姨想的大得多……而且小姨五行屬木，比我還適合左凌泉……”

　？！

　吳清婉懵了。

　姜怡瞄了吳清婉一下，見吳清婉滿眼錯愕，并不意外，連忙抬手把抱住了，認真道：

　“小姨，你別生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我不可能看著你老死，要長生就一起長生。讓你和左凌泉……確實為難人，不過你只當是和他修煉就行了，應該……應該不難。”

　“我……”

　吳清婉鼻子酸了下，按理說該回答‘我豈能如此’順著裝，然后再三推辭不過，勉為其難答應；可此時此刻本裝不下去，張了張道：

　“我……我和凌泉……”

　“我知道不可能，左凌泉也配不上你，要不是因為能幫小姨修煉，我才不給他接近小姨的機會……不過他要是不答應這事兒怎麼辦……”

　他怎麼可能不答應……

　吳清婉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啥，囁嚅半天，才聲若蚊吶地道：

　“我……我是你姨，雖然沒緣關系，只是口頭上一聲，但這樣……以后怎麼算呀？”

　姜怡覺吳清婉竟然有松口的意思，心里很是意外；不過抱著吳清婉瞧不見表，也不確定是不是覺錯了。認真道：

　“修行道又不計較年齡，甲子都算同輩，皇太妃還比我大八十歲呢，私底下還不是以姐妹相待……嗯，只要小姨答應，以后咱們各論各就是了，我你小姨，你我姐姐……”

　“嗯？”

　“呃……應該是妹妹哈？”

　“唉……這都什麼七八糟的。姜怡，我……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

　“小姨待我如何，我從小到大都看在眼里。你再不提升修為，過個幾年就真了黃臉婆，修行道想返老還，可不比長生簡單，到時候我們怎麼辦？還不如速戰速決，現在就把修為提上去……”

　姜怡越是這麼說，吳清婉便越覺得愧疚，摟著姜怡張合，卻不知該怎麼解釋，才不讓懷里的小妮子失。

　兩人來回拉扯，顯然沒注意時間。

　山崖上方，已經走上平地的幾人，發覺兩人掉隊遲遲不來，湯靜煣又回過，疑往下面打量：

　“清婉……誒？你們抱著做甚？”

　“嘰~？”

　吳清婉和姜怡連忙分開，都是整理了下頭發，以掩飾如麻的心緒。

　姜怡瞄了吳清婉一眼，輕聲道：“小姨，你好好考慮下。”然后就快步跑上了山崖。

　吳清婉看著姜怡的背影，臉頰滿是糾結，遲疑良久，才頂著無地自容小步跟了上去……